一、暗流湧動
晨光透過紙窗灑進客房時,趙寒已在院中練了半個時辰劍。神武國為他們安排的驛館是座彆致的院落,院裡種著從未見過的矮鬆,石板路上還帶著夜露的濕意。“聽濤”劍在他手中流轉,劍尖劃過晨霧,帶起細碎的水珠,正是他自創的“道心劍法”起手式“澄心”。
“趙大哥,武藏派人來請了。”秦風推門而出,手裡拿著個竹編食盒,“說是今日要帶咱們去看島上的武道館。”
趙寒收劍回鞘,接過秦風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昨夜你聽見沒?驛館外的腳步聲,整夜就沒停過。”
秦風一愣,隨即壓低聲音:“您是說……有人監視咱們?”
“未必是監視。”趙寒望著院牆外的樹梢,“倒像是在防備什麼。昨日山本首領提到‘幕府’時,你注意到武藏的臉色沒?”
正說著,院外傳來武藏的聲音,依舊是生硬的中原話:“趙先生,準備好了嗎?”
趙寒打開院門,見武藏穿著一身深藍色短衣,腰間佩刀,身後跟著四個武士。隻是今日的武藏,眉宇間多了幾分難掩的憂慮,不像昨日那般爽朗。
“有勞武藏閣下。”趙寒目光掃過那四個武士,發現他們腰間的刀鞘上,都刻著與昨日廣場石碑上相似的紋路。
穿過清晨的街道,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神武國的百姓穿著各色短衣,見了武藏一行人都紛紛避讓,臉上帶著敬畏。趙寒留意到,街角的茶寮裡,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武士正盯著他們,那些人的刀鞘是純黑的,與武藏等人的銅紋刀鞘截然不同。
“他們是……幕府的人。”武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聲音低了幾分,“負責島上的守衛。”
“幕府和山本首領,不是都為貴國效力嗎?”秦風忍不住問道。
武藏的腳步頓了頓,嘴唇動了動,最終隻是含糊道:“到了武道館,再細說。”
武道館建在島心的高地上,是座由巨石砌成的院落,比昨日的廣場更寬敞。此刻館內已有不少武士在練武,有的用木刀劈砍木樁,有的在沙地上練習拳腳,呼喝聲震得院中的銅鈴叮當作響。
趙寒剛走進院門,目光便被場中一個練刀的武士吸引。那人穿著黑色勁裝,手中的木刀揮舞得極快,每一刀都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劈在木樁上時,竟讓堅硬的木頭泛起淡淡的黑痕。更詭異的是,他的臉色泛著青黑,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
“那是……陰流刀術。”武藏的聲音有些發緊,“最近在幕府武士中很流行。”
趙寒的眉頭微微皺起。那武士的發力方式,竟與他年少時見過的“血煞功”有幾分相似。血煞功是中原失傳的邪派武功,修煉者需以精血催動內力,雖能短期內提升功力,卻會心智錯亂,最終油儘燈枯。
“這種刀法,練久了會怎樣?”趙寒問道。
武藏的臉色更難看了:“三個月前,開始練這種刀法的武士,已經有三個……瘋了。”
二、兩派相爭
正說著,武道館的側門忽然被推開,十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武士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個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麵容陰鷙,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腰間佩著一柄狹長的彎刀,刀鞘漆黑如墨。
“武藏,帶外人來看我們神武國的武道,經過幕府允許了嗎?”中年男子的中原話竟比武藏流利,隻是語氣中滿是敵意。
“伊藤大人,這是山本首領的意思。”武藏上前一步,擋在趙寒身前,“趙先生是我們的客人。”
被稱作伊藤的男子目光掃過趙寒,落在他腰間的“聽濤”劍上,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中原的劍,也配叫兵器?”
趙寒尚未開口,秦風已按捺不住:“閣下這話未免太狂妄了!”
伊藤冷笑一聲,對身後的武士道:“去,讓這位中原朋友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刀術。”
一個身材魁梧的幕府武士立刻上前,雙手握著木刀,對著秦風擺出了起手式。他的姿勢與昨日那矮壯武士相似,卻多了一股陰冷的氣息,眼神也更加凶狠。
“秦風,小心。”趙寒低聲提醒。
秦風提氣凝神,接過武藏遞來的木刀,拱手道:“請指教。”
那幕府武士根本不答話,低吼一聲便衝了上來。他的木刀直劈秦風麵門,刀風竟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與昨日武藏的剛猛截然不同。秦風不敢大意,腳下施展“踏雪無痕”步法,側身避開刀鋒,同時木刀斜撩,攻向對方下盤。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便鬥了二十餘招。趙寒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那幕府武士的刀法雖然招式簡單,卻招招狠辣,而且每次發力時,脖頸處的青筋都會暴起,眼中的赤紅也會加深幾分,顯然是在強行催動某種邪力。
“砰”的一聲悶響,那武士的木刀突破秦風的防禦,重重劈在他的肩頭。秦風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兩步,臉色蒼白。
“秦風!”趙寒連忙上前扶住他,發現他肩頭的衣衫下,竟泛起了淡淡的青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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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刀上……有毒?”趙寒的聲音冷了下來。
伊藤得意地笑了:“這不是毒,是陰流刀術的‘寒煞’,中原人大概承受不住吧。”
武藏又驚又怒:“伊藤!切磋而已,你竟敢用寒煞!”
“能贏的招式,就是好招式。”伊藤不以為意,目光轉向趙寒,“中原的劍客,敢不敢接我一刀?”
趙寒將秦風交給身後的親兵,緩緩拔出“聽濤”劍。劍身出鞘的瞬間,一股溫潤的氣息彌漫開來,竟讓空氣中的陰冷感消散了幾分。
“我接你三招。”趙寒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三招之後,若你還能站著,便知中原的劍,配不配叫兵器。”
伊藤臉色一變,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文弱的中原人如此狂妄。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彎刀,刀身漆黑,不見反光,仿佛能吸收周圍的光線。
“第一招!”伊藤低喝一聲,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彎刀帶著刺骨的寒意,直取趙寒心口。
三、陰流詭譎
麵對伊藤這陰狠毒辣的一刀,趙寒卻站在原地未動。直到刀鋒距心口不足三寸時,他手中的“聽濤”劍才緩緩抬起,劍尖精準地落在彎刀的側麵。
“叮”的一聲輕響,兩柄兵器相交,卻沒有想象中的火花四濺。趙寒的劍身仿佛蘊含著一股柔和的力道,竟將彎刀上的寒煞引向了側麵,貼著他的衣襟劈空。
伊藤瞳孔一縮,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劍法。陰流刀術的精髓在於以寒煞侵蝕對手,可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寒煞像是泥牛入海,被對方的劍氣悄無聲息地化解了。
“第二招!”伊藤怒吼一聲,身形陡然旋轉起來,彎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風,刀風呼嘯,帶著令人心悸的寒意,將趙寒周身的退路儘數封鎖。
武道館內的武士們都屏住了呼吸,這招“黑風卷”是陰流刀術的殺招,據說中者會被寒煞侵入經脈,全身僵硬而死。武藏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掌心全是冷汗。
趙寒卻依舊神色平靜。他雙腳微分,沉腰立馬,手中的“聽濤”劍在身前劃出一個圓融的弧線。劍光如水,看似緩慢,卻將所有的刀風都擋在了外麵。這正是“道心劍法”中的“守一”式,以不變應萬變,任憑外界風浪如何洶湧,內心始終如磐石般堅定。
伊藤的刀越揮越快,黑色的刀影幾乎將趙寒完全籠罩。可無論他從哪個角度攻擊,都會被那道柔和卻堅韌的劍光擋住。他心中的焦躁越來越盛,體內的寒煞也催發到了極致,臉色變得越發青黑,眼神中的瘋狂也越來越濃。
“第三招!”伊藤猛地一聲長嘯,彎刀上竟泛起了淡淡的黑氣,他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刀身直指趙寒的咽喉,竟是不顧自身防禦的拚命打法!
趙寒眼中精光一閃,一直防守的劍勢陡然一變。“聽濤”劍如破曉的晨光,瞬間刺破了黑色的刀影,劍尖穩穩地停在伊藤的咽喉前,距離他的皮膚不過半寸。
伊藤的動作僵住了,他能感受到劍尖上傳來的溫潤氣息,那氣息如春日暖陽,讓他體內翻騰的寒煞瞬間平息下來,心中的瘋狂也消散了不少。他看著趙寒清澈而堅定的眼神,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
“你輸了。”趙寒的聲音平靜無波,緩緩收回了劍。
武道館內一片寂靜,片刻後,武藏帶來的武士們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
四、被迫入局
伊藤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捂著胸口後退幾步,對趙寒道:“你的劍法……的確厲害。但你可知,你已經得罪了幕府?”
“我隻是切磋,並未傷人。”趙寒淡淡道。
“在神武國,幕府的話就是規矩。”伊藤冷笑,“你傷了幕府武士的顏麵,便是與整個幕府為敵。”
正說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老者匆匆走進武道館,對著武藏行了一禮:“武藏大人,首領請您和中原的客人過去一趟,幕府將軍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