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烽煙急報
暮春的風還帶著暖意,碧霄劍派演武場的青石板上,方念安正指點弟子們演練劍法,林晚晴站在廊下,手裡絞著帕子,目光總不自覺往他身上落。
“方師兄!”一名勁裝弟子策馬奔來,馬蹄踏碎了場中寧靜,“沿海急報,東海海寇連破三鎮,眼下正圍攻寧海城!”
方念安收劍回鞘,玄色衣袍隨動作輕揚:“海寇?往年雖有襲擾,從未如此猖獗。”
“來者不善,”林晚晴快步上前,鬢邊銀飾輕晃,“我剛從藥廬過來,周伯說寧海城傳來消息,海寇用的箭淬了毒,中者皮肉潰爛,與去年蝕星教用過的毒液有些相似。”
方念安眉頭一蹙。蝕星教覆滅已有半年,殘餘勢力銷聲匿跡,怎會突然與海寇扯上關係?他轉身看向身後弟子:“點齊三十名精銳,帶足傷藥與箭矢,隨我馳援寧海。”
“我也去。”林晚晴上前一步,語氣堅定,“我的‘清霖訣’能解奇毒,或許能幫上忙。”
方念安望著她清亮的眸子,想起去年她為救自己冒險試毒的模樣,喉結動了動:“海寇凶殘,刀劍無眼。”
“方師兄能去,我為何不能?”林晚晴仰頭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再說,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涉險。”
弟子們收拾行裝的間隙,方念安從懷中摸出個小巧的玉瓶塞給她:“這裡麵是護心丹,若遇危險,立刻服下。”
林晚晴指尖觸到他溫熱的掌心,臉頰微熱,忙將玉瓶揣進袖中:“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二、毒箭逞凶
三日後,寧海城外的灘塗地。
腥鹹的海風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方念安勒住馬韁,隻見城牆下屍橫遍野,幾名幸存的衛兵正用布巾捂著口鼻,清理插在地上的箭矢。
“方少俠!”一名留著絡腮胡的將領衝過來,甲胄上滿是血汙,“您可算來了!這些海寇邪門得很,箭上的毒沾著就爛,兄弟們根本不敢硬擋!”
方念安俯身拾起一支掉落的箭,箭頭烏黑,凹槽裡殘留著墨綠色的黏液,湊近聞了聞,眉頭擰得更緊:“確實有蝕星教的氣息,但毒性更烈,像是加了彆的東西。”
林晚晴蹲下身,給一名中毒的傷兵敷藥,指尖觸到對方潰爛的傷口,那人痛得悶哼一聲。她抬眼看向方念安,眸中帶憂:“毒液侵入經脈的速度極快,我這清霖散隻能暫緩,不能根治。”
正說著,海平麵上出現十幾個黑點,隨海風漸近,隱約能看到掛著黑帆的船艦。方念安拔劍出鞘,劍身映著日光泛出冷芒:“列陣迎敵!”
三、劍蓮倒懸
海寇的船艦速度極快,轉眼便到了岸邊。船頭站著個赤裸上身的壯漢,臉上畫著青黑紋路,揚手將一把彎刀擲向城牆:“小的們,破了這城,金銀女人隨便搶!”
數十名海寇應聲跳下船,手裡握著彎刀和短箭,嗷嗷叫著往城牆衝。方念安縱身躍起,劍光如練,瞬間挑落三名海寇:“晚晴,護好傷兵,我去會會他們頭目!”
林晚晴點頭,取出腰間軟鞭,鞭梢纏著淬了藥的銀針,專打海寇手腕:“你當心他們的箭!”
方念安足尖在灘塗的礁石上一點,借力衝向那艘最大的船艦。剛落在甲板上,便瞥見桅杆上掛著的旗幟——漆黑的布麵上,畫著一朵倒懸的劍蓮,花瓣鋒利如刃,蓮心處似乎還繡著團模糊的暗影。
“這旗幟……”方念安心頭一震,碧霄劍派的標誌是正立的劍蓮,倒懸的劍蓮他隻在古籍裡見過,據說是百年前一個叛出劍派的分支所用,可那分支早已銷聲匿跡。
“哪來的毛頭小子,也敢闖爺爺的船?”壯漢揮著鬼頭刀砍來,刀風帶著鹹腥氣。方念安側身避開,劍脊磕在對方手腕上,隻聽“哐當”一聲,鬼頭刀掉在甲板上。
四、黑石之謎
壯漢吃痛後退,色厲內荏地吼道:“放箭!給我射死他!”
數支毒箭破空而來,方念安旋身舞劍,將箭支儘數擋開,劍鋒劃過箭杆,火星濺落在甲板上。他餘光一掃,忽然注意到船頭位置——那裡搭著個簡易的神龕,裡麵沒有神像,隻供奉著一塊拳頭大的黑色石頭。
那石頭呈不規則的星狀,表麵泛著幽暗的光,邊緣銳利如刀,看著竟有幾分眼熟。方念安猛地想起去年搗毀蝕星教總壇時,見過類似的黑石,隻是那塊更大些,被嵌在祭壇中央。
“那石頭是什麼?”方念安一劍逼退壯漢,劍尖直指神龕。
壯漢臉色驟變,像是被踩了痛腳:“關你屁事!”說著從腰間摸出個號角,使勁吹了起來。
尖銳的號角聲在海麵上回蕩,其餘船艦竟開始後撤。方念安正想追,林晚晴的聲音從岸邊傳來:“念安,彆追!他們船上好像有異動!”
他回頭望去,隻見撤退的船艦甲板上,隱約有黑影在晃動,而那倒懸的劍蓮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與船頭的黑石相映,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方念安握緊了劍,望著漸漸遠去的船影。海寇的毒箭,倒懸的劍蓮旗,還有那塊黑色星石——這三者湊在一起,絕不是巧合。蝕星教當真與海寇勾結?還是說,背後另有更可怕的勢力在操盤?
海風掀起他的衣袍,林晚晴走到他身邊,輕聲道:“他們走得匆忙,像是在怕什麼。”
方念安望著翻湧的海浪,眸色深沉:“這隻是開始。”
遠處的海平麵上,最後一艘船艦消失在暮色裡,隻留下桅杆頂端那朵倒懸的劍蓮,在他心頭投下一片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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