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輕輕一劃。
刃光掠過空中,一道鎖鏈應聲而斷,斷口處沒有火花,隻有魔氣如煙潰散。她再揮,又一道鎖鏈崩裂。每一斬,都像在割斷一段過往的怯懦。
最後一條鎖鏈纏在她左臂,上麵浮現出賀蘭洲的臉——他在丹爐前割腕,妖血滴入藥鼎,符印封印的不是藥力,而是陷阱。這畫麵是她的記憶,也是她的恨。
她盯著那張臉,心火之刃懸於鎖鏈上方,遲遲未落。
恨會亂神。
她閉眼,再睜,刃光斬下。
鎖鏈斷裂,幻象崩解。整片燼墟劇烈震顫,殘碑上的裂痕竟有片刻彌合之象,隨後又恢複原狀。風停了,怨魂退散,戰場重歸死寂。
她站在原地,心火之刃緩緩消散,掌心餘溫未退。
她知道,自己回來了。
睜眼時,天還未亮。
她仍坐在禦書房內,指尖微顫,一縷極細的赤光在指縫間遊走,像蛇,像絲,又像剛剛熄滅的刀鋒。她試著收束,那光便縮回掌心,隱入皮膚之下,隻留下一絲灼感。
她緩緩起身,走到銅鏡前。
鏡中人鳳眸含焰,眉心赤紋未消。她抬起手,心念微動,指尖再次浮現出那道薄刃虛影,比幻境中更不穩定,稍一用力便顫動欲散。
她不動聲色地壓下躁動,將心火收回丹田,隻留一線纏繞指尖,如藏鋒於鞘。這刃尚難持久,更不能在人前顯露。一旦失控,哪怕隻是一瞬,都會引來猜忌。
她回到案前,目光落在昨夜寫下的八字密令上:“徹查丹鼎派三年煉丹記錄”。
紙還在,火漆未動。
但她知道,還不夠。
賀蘭洲能以妖血煉丹,必有掩人耳目的手段。三年記錄或許已被篡改。她需要更直接的證據——煉丹室的殘渣、火種、符紙,還有他子時前後的行蹤。
她提筆,另取一紙。
筆尖頓了頓,寫下新令:“取賀蘭洲煉丹室地磚三寸以下灰燼,符爐殘灰密封送檢,子時出入記錄調取三月。”
字跡比昨夜更穩,沒有猶豫,沒有憤怒,隻有冷峻的決斷。
她吹乾墨跡,折信入匣,火漆封口,置於窗台陰影處。
風從窗外吹進來,掀了掀信匣一角。
她站在窗前,望著遠處丹鼎派方向的屋脊輪廓。天邊仍黑,但第一縷晨光已在雲層後積蓄。
她指尖輕輕一動,那道心火之刃的虛影再次浮現,比剛才更清晰一分。
她沒看它,隻是低聲說:
“賀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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