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想不起來就算了。”淩夕勉強笑了笑,接過水杯,指尖冰涼。
日子似乎恢複了平靜。
淩夕回到學校上課,商時序繼續寫作。她們默契地不再提起那天的“意外”和“昏迷”,仿佛那真的隻是一次普通的低血糖暈倒。
然而,代價的陰影,卻開始以另一種方式悄然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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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淩夕發現,她再也無法沉浸於任何關於《海賊王》的作品。無論是漫畫、動畫、甚至同人小說,隻要看到相關的畫麵或文字,她的心臟就會一陣劇烈的、生理性的抽痛,伴隨著強烈的眩暈和惡心感,仿佛身體在拚命排斥這些信息。那些她曾經熱愛無比的角色和故事,如今都變成了觸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開關。
她失去了她曾經最大的快樂源泉之一。
接著,是商時序。
她發現自己寫作時,偶爾會陷入一種奇怪的停滯。腦海中會閃過一些極其破碎、卻充滿力量和張力的畫麵——滔天的巨浪、燃燒的火焰、震動的空氣、一雙雙堅定或瘋狂的眼睛……這些碎片陌生而混亂,卻帶著一種驚人的真實感,乾擾著她原本的構思。她試圖抓住這些靈感,它們卻如同指尖流沙,迅速消散,隻留下一種莫名的空虛和煩躁。
她的創作過程,變得不再那麼順暢自如。
更大的變化,發生在一個月後。
淩夕的父母終於結束了漫長的環球旅行回國。得知女兒的消息,風風火火地趕來探望。
餐桌上,淩母心疼地拉著淩夕的手:“夕夕,序序,怎麼這麼不小心?以後一定要注意身體啊!看看你們,臉色還是這麼白。”
淩父則笑著對商時序說:“時序,多謝你一直照顧我們家夕夕了。這次真是多虧有你在。”
商時序微笑著回應:“叔叔阿姨客氣了,應該的。夕夕也很照顧我的。”
然而,當淩父的目光無意中掃過商時序時,他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甚至猛地站了起來,碰倒了手邊的水杯。
“你……”他指著商時序,手指微微顫抖,聲音都有些變調,“你的眼睛……!”
所有人都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
淩夕莫名地心一緊。
商時序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眼睛?怎麼了?”
淩母也湊近看了看,皺眉道:“老淩你乾嘛呢?時序的眼睛不是好好的嗎?又大又漂亮。”
淩父死死盯著商時序的眼睛,臉上的震驚慢慢轉化為一種極度的困惑和茫然,他晃了晃腦袋,喃喃道:“奇怪……剛才……剛才好像看到……算了,可能是我眼花了,最近沒倒過時差……”他重新坐下,臉色卻依舊有些不對勁。
淩夕的心跳得飛快。她猛地看向商時序的眼睛——那雙總是冷靜而美麗的眸子,在某個角度的光線折射下,眼底最深處,似乎極其短暫地掠過了一抹她從未見過的、如同燃燒火焰般的橘紅色殘影,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但淩夕看到了。
她也瞬間明白了父親那反常的震驚。
那不是錯覺。
那是……波特卡斯·d·艾斯的火焰,留下的痕跡。
是管理員所謂的“修複”未能完全抹平的棱角,是強行介入另一個世界命運後,被打下的、無法磨滅的烙印。
代價,已經開始支付。
它無聲無息地滲透進她們的生活,扭曲著她們的日常,提醒著她們那場冒險並非虛幻。
而這一切,或許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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