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仍沒鬆口,往前挪了半步。
玉笏被攥得指節發白,指腹都掐出了印:“就算身份是真的,他的器械也未必靠譜!工正是管工坊的要職,兵器、農具造法都歸他管,乾係重大!得親眼看看,這器械到底有沒有他說的那麼好。”
曹複站起身,掃了眼殿外的日頭。
語氣平靜卻透著底氣:“這有什麼難的?不知殿外能不能借陶土、刻刀和火油用用?我當場做一具聽聲甕、一具陶火罐,好還是壞,試過就知道。”
姬顯點頭:“準了。”
頓了頓,又補了句,眼裡帶點興味:“我也想瞧瞧,能讓全城都盼著做工正的人,手裡的器械到底有什麼門道。”
內侍很快搬來東西——陶土是曲阜特有的紅膠泥,黏性足,捏在手裡能拉出細絲;青石刀的刃口磨得發亮;火鐮裹著塊舊布,火油裝在陶罐裡,還泛著點油光。
曹複挽起袖子,先取一塊土揉成球狀,掌心反複搓,把土粒揉開:“普通聽聲甕是直壁,聲音進去就散了,像沒關緊的窗戶。”
說著用刻刀在甕底鑽三個孔,孔壁刻上細密的螺旋槽:“這螺旋槽能聚聲,像把聲音‘擰’進甕裡,三十步外的腳步聲都能聽清。”
公輸澈這時從殿外進來,穿朱紅短打,手裡拎著個木胎漆器——器身上刻著公輸家的“矩”字紋,邊角磕了個小坑。
他湊過來嗤笑,語氣裡滿是不屑:“這法子公輸家早十年就用過,算什麼新鮮玩意?不過是換了個花樣唬人。”
曹複沒停手,另取一塊陶土做火罐。
罐口收得極窄,罐身刻上螺旋紋,底部鑽個細孔:“公輸家的聽聲甕是直孔,聚聲時像漏了縫;我這螺旋槽是按《墨經》裡的聲學原理改的,聚聲效果強三倍。”
他抬頭看公輸澈:“至於火罐,公輸家的罐口寬,火油易灑,射程不過五步。我這罐口收窄,火油能順著螺旋紋往上走,射程能翻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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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兩個墨家門徒走進殿來。
穿墨色短打,腰間彆著銅尺,走路時銅尺晃得“叮當”響。為首的江華怒哼:“哼,扯什麼《墨經》!這分明是剽竊墨家的聲學理論,還好意思自稱工家古法?”
“墨家的聲學理論講究‘扣之,其聲清越以長’,可沒教過螺旋聚聲吧?”
曹複手上不停,用刻刀把火罐的螺旋紋修得更規整,指腹蹭過陶土,沾了層薄灰:“工家輪人術講究‘圓者中規,方者中矩’,這罐身的弧度與螺旋紋的間距,都是按輪車的軸心原理算的,與墨家無關。”
孔遠在旁點頭,指尖撚著胡須:“《考工記》有雲‘知者創物,巧者述之’,改良之法本就需融會貫通。曹公子能將工家技藝與墨家理論結合,正是巧思。”
說話間,曹複已將兩件器物做好。
他先拿起聽聲甕,對殿外喊:“石硯,你往三十步外走,隨便跺兩下腳。”
石硯扛著長矛應了聲,腳步沉實地往外走,甲胄碰撞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曹複將耳朵貼在甕口,甕壁的涼意透過耳廓傳來,片刻後開口:“腳步聲在東南方,步伐重,左腳先落地——石硯,你是不是左腳有舊傷,落地時比右腳慢半拍?”
殿外傳來石硯的驚喊:“曹哥你咋知道!上次守鵝山堡崴了腳,現在落地還不敢使勁!”
眾人嘩然,公輸澈的臉白了半截,卻仍嘴硬:“不過是蒙對了,火罐未必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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