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曹複拍了拍他的肩,指尖沾的陶灰蹭在楊明衣襟上,留下個淺印,“先把今日的聽聲甕坯子備好,君上等著用。”
楊明立刻喊:“細陶土單獨堆!撒乾灰防粘!孟家送的雜柴清去廢料堆,隻留桑木柴!”
工徒們應聲動起來,篩土的“沙沙”聲、揉泥的“砰砰”聲混在一起。
曹複走到自己工位,拿起刻刀——是李建打的,刃口薄得能映出人影。
他專注刻螺旋紋,指尖控製著力道,每圈斜角都用指腹量著。
外界的動靜仿佛遠了,隻剩刻刀劃陶坯的“嗤嗤”聲,清脆又規律。
平靜沒撐到午後。
曹複正調陶塞角度,想優化龍窯通風——墨軒蹲在窯口,盯著火焰小聲念叨:“青焰穩……紅焰燥……”
突然,窯口的青焰“呼”地竄成赤紅,火星像瘋了似的往上冒。
“轟隆——!”
沉悶的巨響像驚雷砸在工坊中央,地麵猛地顫了下。
緊接著是陶磚碎裂的“哢嚓”聲,火星裹著碎石往外噴!
“窯炸了!”有人尖叫,工坊瞬間亂作一團。
氣浪從背後撲來,裹著硫磺的刺鼻味,曹複沒來得及躲,整個人被掀飛——後背重重撞在木架上,架上的陶坯“嘩啦”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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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片像刀片劃過人,胳膊被劃出道血痕,血珠沾了灰,成了黑紅點。
曹複疼得牙關發緊,眼前一黑,耳邊嗡嗡響,像有無數隻蟬在叫。
“安國君!”石硯的吼聲穿透混亂。
一個瘦小的身影撲過來,伏在他身上——是墨軒!
少年後背的粗布衣瞬間被火星燎得冒煙,焦糊味順著風灌進曹複鼻腔,刺得他鼻尖發酸。
“安國君……您、您沒事吧?”墨軒帶著哭腔,聲音結巴,後背還在隱隱冒煙。
曹複咳出一口混著灰的氣,視線慢慢聚焦——墨軒後腦勺的頭發燒焦了一綹,肩膀的衣服破了個洞,露出的皮膚紅得發腫,像被熱水燙過。
“墨軒!”曹複想動,後背疼得倒抽冷氣,額頭瞬間滲滿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石硯揮舞長矛挑開冒煙的木架,衝過來扶起墨軒,見少年後背的傷,眼睛紅得像要滴血:“媽的!誰乾的?!”
楊明踉蹌著跑過來,臉上黑一道白一道,衣角燎掉一塊,露出裡麵的粗布。
他蹲下來,手都抖:“安國君,您傷怎麼樣?墨軒他……”
工坊一片狼藉。
龍窯中部裂了道猙獰的縫,像張咧開的嘴,炸飛的窯磚散得滿地,有些磚上沾著淡黃色粉末——曹複伸手撚了點,一撚就成灰,硫磺的刺鼻味鑽進鼻孔。
黑色的灰燼像雪片落下,落在曹複的粗布衣上,拍都拍不掉。
他盯著那道窯縫,指節攥得發白,指腹的傷口被捏得又滲出血——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放了硫磺,想毀了他的窯,甚至…是想要他的命!
風從炸碎的窯口灌進來,帶著焦糊味和硫磺味,吹得人胸口發悶。
石硯攥著長矛,戈頭氣得發顫,甲胄銅片撞得“叮當”響:“肯定是孟家乾的!我這就去拆了他們的私窯!”
曹複按住他的手,聲音沙啞卻堅定:“彆急……先查清楚,抓準證據,這次要讓他們翻不了身。”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後背的疼還在鑽心,可眼底的光卻越來越冷,像淬了冰的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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