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葉上沾著點白硝石粉,像撒了層霜。他站起身,把改良陶片遞給柳伯:“你拿這個驗——摻沙的陶片一敲發悶,純紅泥的脆響,差一點都聽得出。”
柳伯接過陶片,指尖蹭過邊緣紅泥。
“這個我懂,當年燒城磚就靠聽聲辨好壞,隻是沒您這陶片硬。”
他彈了彈陶片,“叮”的一聲,脆響在窯邊散開。
石硯突然拽了拽曹複的衣角,聲音壓得極低:“安國君,黑影往窯後去了,要不要追?”
“彆追。”
曹複搖頭,指了指窯後小路——草長得齊腰高,藏個人綽綽有餘,“現在追反而打草驚蛇,等他自己露馬腳。”
中午陶匠篩完第一波土,窯邊堆的沙像小沙丘。
柳伯拿著塊新燒的陶片過來,邊緣沾著純卞邑紅泥,還帶著窯火的餘溫。
“安國君,您聽這聲!”他用手指彈了彈,脆響在正午的陽光下傳得遠。
曹複接過陶片,指尖摸過紋路——比尼山關的薄,卻更勻。
心裡剛鬆口氣,就見柳小郎跑過來,跑得太急,差點撞在窯柱上,額頭磕出個紅印。
“爺爺!我在窯後發現的!”
他攥著塊碎陶片,上麵沾著白硝石,還掛著根藍布絲,“那有個小洞,裡麵藏著陶罐,全是這白東西!”
曹複跟著往窯後跑,腳踢到窯邊的碎陶片。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哎喲”一聲踉蹌了下,指尖蹭破點皮,滲出血珠。小洞在窯壁舊裂縫裡,洞口用濕陶土封著,罐口露出來點,硝石粉像層薄霜。
他彎腰撿碎陶片,藍布絲在指尖撚了撚——和魯公密報裡楚使衣服的布料一樣。
楚使的硝石果然在這,前窯頭是幫凶。
柳伯蹲在洞邊,用風箱柄戳了戳陶罐。
“咚”的一聲悶響,“這硝石混進陶土會炸,上次炸壞半窯磚,我還以為是窯壁裂了。”
曹複沒說話,指尖蹭過洞口陶土——土還濕著,指腹沾了層泥。
前窯頭的人肯定還在附近。突然想起穿越前的工地安全檢查,總有工人偷偷掩蓋隱患,隻是這硝石,比工地隱患危險百倍。
石硯握緊長矛,矛尖對著洞口:“安國君,要不要把陶罐挖出來?”
“先不挖。”
曹複用陶土重新封好洞,在封土上按了個改良陶片的輪紋記號,“留著當誘餌,等他們來取,抓現行找楚使。”
夕陽落時,曹複在棚裡整理陶土樣本。
柳伯送來碗粟米粥,粥裡臥個雞蛋,還冒著熱氣,碗底有個小缺口——是柳伯當年燒窯時不小心磕的,邊緣磨得光滑。
“安國君,您放心,陶匠們都盯著窯後。”
柳伯聲音軟了些,“卞邑陶窯就靠您了,魯國不能沒有好磚。”
曹複接過粥,喝了口——粟米清香混著陶土味,剛咽下去,就聽見窯外傳來陶匠的喊聲:“安國君!老槐樹下有動靜!”
他放下粥碗,灑了點粥在陶土樣本上,白粥混著紅泥,黏成一團。
抓起腰間的改良陶片往窯外跑,月光下,黑影正彎腰挖洞口的封土,手裡的陶鏟沾著黑褐色的泥——和孟家私窯的陶鏟一模一樣。
曹複按住石硯的肩膀,示意他彆出聲。
陶片邊緣硌得掌心發疼:終於來了,隻是這黑影背後,是楚使,還是三桓沒徹底死心的人?
喜歡蒸汽機轟碎諸侯這個戰國我承包了請大家收藏:()蒸汽機轟碎諸侯這個戰國我承包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