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的聲音像被窯煙熏過,啞得厲害。
俯身盯著曹複:“君上早說他通楚,還敢讓手下私通楚使,當魯國律法是擺設?”
孟忠氣得臉通紅,剛要開口,曹複往前站了步。
手裡還攥著那塊改良陶片,邊緣紅泥沒擦,在月光下泛著淡紅:“季郎君,話不能亂講。”
“孟宗主剛讓孟忠來配合查楚使,怎麼就成了通楚?”他指尖蹭過陶片上的輪紋,“倒是你,深夜帶人堵截孟宗主,奉了誰的令?”
季成喉結滾了滾,眼神飄向身後的手下。
那些人都低著頭,沒人敢接話——有個手下偷偷往後縮腳,踩斷根枯草,脆響在夜裡格外清楚。
曹複心裡門清:季安被抓後,二房三房沒分到半點資產。
這是想借“通楚”的由頭搞孟浩,趁機吞了孟家的陶窯生意——和穿越前工地分包搶工程,一個路子。
“我奉、奉君上的口諭!”
季成硬著頭皮喊,手不自覺摸向腰間。
那裡掛著塊季安的舊玉佩,玉上裂紋沒修好,還沾著點灰。
曹複嗤笑,突然舉起手裡的楚使玉墜。
玉墜在月光下晃了晃,缺角的龍紋格外紮眼——是剛才掉在窯裡磕的。
“君上的口諭?你認識這個?”
季成的臉瞬間白了,像被硝石水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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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躲閃著往後退:“不、不認識。”
“這是楚使的玉墜。”
曹複往前走兩步,玉墜冰涼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上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季成身後的手下:“孟宗主要是通楚,會讓孟忠來幫我抓楚使?季郎君,你這話,說反了吧。”
季成的手開始發抖,剛要辯解,遠處傳來另一個馬蹄聲。
比之前的穩,還帶著季家的紋旗,在夜色裡飄得顯眼。
“四弟,你在這做什麼?”
季寧的聲音傳過來,他騎著匹汗血馬,鞍韉繡著季家雲紋。
手裡攥著塊魯公的青銅令牌,令牌邊緣磨得發亮。
季成看見令牌,腿一軟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趕緊抓住韁繩:“大、大哥……我是來幫君上抓通楚的人……”
“幫君上?”
季寧翻身下馬,靴子踩在地上的硝石粉上,發出“沙沙”聲。
他走到曹複身邊,語氣冰冷:“君上剛讓我來卞邑,協助安國君處理楚使的事,沒提過要抓孟宗主。”
季寧頓了頓,眼神落在季成腰間的玉佩上。
手指點了點玉佩:“還有,季安的資產早交君上了,你這玉佩哪來的?”
季成的臉徹底沒了血色,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那玉佩是他偷偷從季安舊宅拿的——想借這物件冒充主支的人,沒想到被當場戳穿。
曹複看著這出鬨劇,忽然低頭蹭了蹭陶片。
穿越前工地有個分包,偽造總包簽字搶工程,被拆穿時也是這副模樣。
“季郎君,”
曹複開口,手裡陶片在掌心轉了圈,“你是不是覺得,把孟宗主扣上通楚的帽子,就能吞了孟家的陶窯?”
季成猛地抬頭,眼裡滿是慌亂:“我沒有!彆血口噴人!”
“沒有?”
曹複彎腰撿起塊沾硝石的陶片。
是之前從壯漢身上搜的,邊緣還留著孟家摻桑灰的痕跡:“這陶片是孟家工藝,卻沾著楚使的硝石。你要是早發現,怎麼不早報君上?”
他把陶片遞到季成麵前,硝石粉蹭在季成的錦袍上:“非要等孟宗主來配合查案,你才跳出來——不是想嫁禍,是想乾什麼?”
季成被問得啞口無言,往後退了兩步。
腳踩在剛才撒的硝石粉上,滑了下,差點摔倒。
他身後的手下趕緊扶他,卻被季寧瞪了眼,又縮了回去。
窯外的槐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
曹複攥緊陶片,忽然覺得掌心傷口又開始疼——這季家的事,比楚使的硝石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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