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郎突然衝過來,手裡舉著撿來的陶哨,使勁吹了一聲——哨聲又尖又刺耳,震得窯壁上的土粒掉了兩顆,落在柳小郎肩膀上,癢得他縮了縮脖子。
小個子嚇了一跳,火把掉在地上。
被曹複用腳踩滅,鞋底沾了火星,燙得他腳趾蜷了蜷,差點跳起來,嘴裡嘶嘶地吸著涼氣。
“抓住他們!彆讓跑了!”
孟浩喊,孟家護衛立刻衝上去,和楚細作扭打在一起。
曹複被個楚細作推了下,後背撞在窯壁上。
窯磚棱角硌得他牙床都酸了,他吸了口涼氣,伸手抓住對方胳膊,指甲掐進皮肉裡,往旁邊一甩。
楚細作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手肘蹭破皮,血珠混著泥滲出來,在地上拖出道印子,看著格外狼狽。
柳小郎跑過來,把陶哨遞給曹複。
他手指上沾了點血——剛才撿哨子時,被哨口碎瓷片劃的,血珠滾到三角記號裡,把黑炭畫的記號染成暗紅。
“安國君,你的哨子!”
曹複接過陶哨,指尖蹭到血珠,溫溫熱的。
他抬頭,看見屈五已經被石硯按在地上,陶鏟掉在旁邊,鏟頭沾著濕陶土,紅得像剛從窯裡取出來的磚。
衝突歇了,晨霧也散了些。
陽光透過穀口照進來,落在窯口柴堆上,把濕土曬得冒熱氣,混著陶土的腥氣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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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複蹲下去,看著屈五:“為什麼要燒這窯?”
屈五梗著脖子不說話,嘴角還沾著泥——剛才摔的,眼神卻盯著窯頂,像在找什麼機關。
曹複沒逼他,伸手摸了摸窯壁陶土,還有點溫。
他用陶片刮了刮窯壁,陶土掉下來,是改良後的淺紅色,顆粒細得像磨過的粉。
“你不知道吧?這窯用的是改良陶土,耐高溫,就算點著柴堆,也燒不塌。反而——”
他指了指地上的濕陶土:“這土沾了水,能悶滅火,你的火把隻會引火燒自己。”
屈五咳了兩聲,唾沫星子混著泥落在地上,臉色白了白。
他終於開口,聲音啞得像被煙熏過:“大人說……燒了這窯,魯國建尼山關就更困難了……楚國以後北上就沒人攔著。”
季寧走過來,看著地上被綁住的楚細作,眉頭皺得緊:“這些人得押回曲阜,季成的事也不能再拖。”
提到季成,孟浩的手攥緊了腰間銅環。
銅環被汗浸得滑手,他攥得更緊,指節泛白:“季成通楚的證據確鑿,再拖恐生變數。”
曹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陶土。
土粒掉在屈五的楚服上,白花花的像硝石粉。
“屈五是楚國細作頭目,撬開他的嘴能端掉據點。”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陶窯,“而且尼山關的事,也得君上定奪。”
春秋時大夫處理國政相關事務,本就該當麵複命,這點他雖記不全細節,卻隱約覺得是該做的。
季寧擦了擦袖口的水痕,濕麻布磨得胳膊發癢:“我回去讓人看押楚細作,咱們三個即刻動身——季成的事,我絕不護短。”
孟浩鬆了攥銅環的手,指尖在衣擺上蹭了蹭,擦掉汗漬:“好!我讓護衛留兩人守窯,其餘人護送屈五隨後跟上。”
曹複“嗯”了聲,將陶片塞進懷裡。
指尖蹭過懷口麻布,突然想起穿越前完工後向甲方彙報的場景——隻是這次要彙報的,是關乎邊境的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
陽光越升越高,把茶山的影子拉得短了些。
窯口的濕陶土漸漸發乾,裂開細小的紋路,像老人臉上的皺紋。
眾人牽著馬往穀外走,馬蹄聲踏過晨露打濕的草地,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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