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頭領攥著磚坯的手鬆了鬆,偷偷踢了踢旁邊的叔家頭領,後者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剛安排完,一個渾身是土的工匠跑過來,褲腿沾著尼山的紅泥,褲腳磨破了個洞,露出滲血的腳踝:“安國君!蕭山大人派去尼山的人……出事了!”
曹複指尖猛地攥緊,指節泛白,碎陶片硌得掌心生疼:“慢慢說,慌什麼?”
“叔家的陶土……摻了碎石!”工匠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我們去改良窯具,看見他們篩土的篩網眼比拳頭還大,碎石混在陶土裡,試燒的磚全裂了,叔家的人還攔著不讓我們說!”
曹複喉結滾了滾,想起前幾日叔信遞陶土時,眼神躲躲閃閃的樣子,心裡暗罵:這老狐狸,果然沒安好心。
“備馬!”曹複轉身就走,腳步踩得碎陶片咯吱響,“我去尼山看看。”
石硯剛要跟上,就見遠處傳來喧嘩聲,幾個流民舉著木棍,圍著糧倉叫喊,衛兵舉著劍阻攔,場麵亂糟糟的。
“糧食!我們要糧食!”流民的喊聲震得空氣發顫,一個老流民突然摔倒,懷裡的破陶碗摔碎在地上,碎片濺到衛兵的靴子上,閃著寒光。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曹複停下腳步,眉頭擰成疙瘩,指腹摩挲著掌心的碎陶片。
孔玉匆匆跑過來,衣角翻飛,臉上沾著點墨痕,像是剛從書案前趕來:“安國君,流民聽說糧倉有粟米,就鬨起來了,攔不住!”
曹複沒說話,走到糧倉門口,爬上旁邊的土坡。
風卷著流民的呼喊聲過來,混著糧倉的穀殼味,還有流民身上的汗臭味,直衝鼻腔。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得壓過喧嘩:“想要糧食?跟我做農具!”
流民的喊聲頓了頓,紛紛抬頭看他,眼神裡滿是疑惑。
“我教你們做改良的耬車、犁鏵,做一件換兩鬥粟米!”曹複舉起手裡的碎陶片,陽光照在上麵,泛著紅光,“做好了,既能換糧填肚子,明年種地還能多收三成,比搶糧靠譜多了——搶糧要被抓,乾活能踏實吃飯,你們選哪個?”
老流民拄著木棍站起來,顫巍巍地問,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茅草:“真……真能換糧?不會騙我們吧?”
“孔夫子說‘勞而獲食’,我曹複說話,絕無虛言!”曹複跳下坡,踩得泥土飛濺,濺到褲腿上,“願意乾活的,現在就跟衛兵去工坊,先領半鬥粟米當口糧,乾完活再結剩下的!”
孔玉站在一旁,眼眶有點紅,指尖攥得發白——曹複不僅推崇儒學,還能把儒學用到實處,化解眼前的危機,尼山學宮的未來,怕是比他想的還要光明。
曹複轉頭對孔玉說:“讓學宮的弟子先教流民識字算數,學完再去做農具,工錢加倍。”
又對石硯說:“你帶衛兵維持秩序,彆動手,誰願意乾活,就帶去工坊,先給他們打碗熱粥。”
石硯和孔玉齊聲應下,轉身去安排,流民的喧嘩聲漸漸變成了議論聲,有幾個年輕流民已經放下木棍,跟著衛兵往工坊走,腳步遲疑卻帶著盼頭。
曹複鬆了口氣,指尖的汗把碎陶片浸濕了,滑溜溜的。
這時,蕭山匆匆趕來,手裡攥著塊陶土,上麵嵌著顆拇指大的碎石,棱角鋒利:“安國君,叔家的人說是篩土時不小心混進去的,我看不像,那碎石都是故意沒篩乾淨的,大小剛好能把磚撐裂。”
“我去會會他們。”曹複把碎陶片塞進懷裡,和蕭山的陶土放在一起,硬疙瘩硌得胸口發慌。
他翻身上馬,馬蹄踏過剛翻的土地,濺起層層泥點,糊在馬腿上。
遠處的尼山隱隱可見,山腳下的陶窯冒著淡淡的青煙,像一縷化不開的愁緒。
孔玉站在土坡上,看著曹複的背影遠去,忽然對身邊的族人說:“立刻丈量土地,尼山學宮和孔夫子廟,明天就動工!”
族人應下,轉身去準備,孔玉的目光落在安城的方向,嘴角揚起笑容——安城,終將成為儒學的聖地。
喜歡蒸汽機轟碎諸侯這個戰國我承包了請大家收藏:()蒸汽機轟碎諸侯這個戰國我承包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