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灰窯的柴火劈啪燃著,橘紅色火光從窯口竄出,映得周圍的紅泥地泛著暖光。老工匠蹲在窯邊,手裡攥著根木柴,指尖反複摩挲著柴紋,滿臉焦灼。
“安國君,這窯燒了三個時辰了,石灰還是青灰色的,根本沒燒透!”他站起身,腳邊的窯灰被踢得飛揚,嗆得旁邊的小工匠咳嗽不止。
曹複走近,彎腰貼在窯壁上聽,柴火燃燒的聲響沉悶,不像正常燃燒的清脆聲——是通風不夠,溫度上不去。
他想起現代水泥廠的回轉窯,靠通風和溫度控製燒製熟料,心裡嘀咕:戰國的土窯太簡陋,跟現代的小煤窯似的,通風差還浪費燃料。
“把窯頂的通風口再開大兩寸,在窯底加個進風口,用竹筒引風。”曹複指著石灰窯,“再把木柴和煤塊混著添,煤塊耐燒,能提高溫度。”
老工匠半信半疑,卻還是按吩咐做了。竹筒插進窯底的瞬間,風順著竹筒灌進去,窯裡的火光猛地旺了起來,劈啪聲變得清脆,熱浪撲麵而來,烤得人臉頰發燙。
曹複往後退了兩步,抬手擋了擋熱氣,指尖的皮膚被烤得發緊——這溫度,差不多能到石灰燒製的臨界值了。
就在這時,石硯急匆匆跑過來,鎧甲的鐵片撞得叮響:“安國君,石灰窯東側發現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手裡還拿著火把!”
曹複的眼神一沉,快步跑過去,隻見兩個蒙麵人被衛兵按在地上,手裡的火把已經掉在地上,火星濺在石灰堆上,燒出一個個小黑點。
“孟家派來的?”曹複的聲音像淬了冰,腳尖踢在蒙麵人的腰上,那人疼得蜷縮起來,發出悶哼。
蒙麵人不肯說話,死死咬著嘴唇,嘴角滲出血絲。石硯抬手扯掉他們的麵罩,兩人的臉上都有孟家特有的刺青——是孟家的私兵。
“看來孟家是真急了,連放火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用上了。”曹複的指節攥得發白,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把他們綁去工地中央,讓所有流民都看看,搗亂的下場!”
衛兵拖著兩個私兵走向築牆工地,流民們的議論聲瞬間響起,之前被孟家煽動的不安又冒了出來。
曹複站在土台上,聲音洪亮:“孟家不想讓安城好,不想讓大家有房子住、有地種,就派人來燒我們的石灰窯,斷我們的活路!”
他指著被綁的私兵,“今天抓了兩個,明天再敢來,就不是綁著這麼簡單了!”
流民們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之前的惶恐變成了憤怒,有人撿起地上的土塊砸向私兵,罵罵咧咧的聲音此起彼伏。
孔玉站在一旁,滿意地點點頭——曹複這一手,既震懾了孟家,又凝聚了流民的人心,比說多少道理都管用。
石灰窯的火光越來越旺,五個時辰後,老工匠小心翼翼地打開窯門,一股熱浪夾雜著石灰的辛辣氣味撲麵而來,嗆得人眼淚直流。
窯裡的石灰呈雪白色,顆粒均勻,沒有一點雜質,用木鏟一碰,簌簌往下掉粉末。
“成了!真成了!”老工匠激動得跳了起來,木鏟掉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他彎腰撿起,卻不小心鏟掉了一塊石灰,粉末撒了一身。
曹複抓起一把石灰,粉末細膩,手感冰涼,比之前采購的石灰質量還好。
“按之前的法子,調灰油!”曹複吩咐道,“多調一些,不僅用來泡竹筋,還能用來抹牆麵,防水又防腐。”
工匠們立刻行動起來,熱水攪拌石灰和桐油的沙沙聲、木桶碰撞的聲音,在工地上交織在一起,熱鬨非凡。
就在這時,叔信派人送來消息,說孟家的桐油商隊在半路被截了——是叔家的人乾的,他們把截來的桐油全部送到了安城。
“叔宗主倒是會來事。”曹複笑了笑,把手裡的石灰粉末撒在地上,“這下,我們不僅不用求孟家,還能斷他們的財路。”
心裡卻清楚,叔信這是在投桃報李,也是在向他表明立場——以後,叔家跟定他了。
石灰灰油調好了,工匠們用刷子把灰油塗在竹筋上,灰油黏稠,塗得均勻,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
嵌了塗灰油竹筋的牆體築得飛快,三天時間就比之前高了三尺,牆麵平整,沒有一點開裂的跡象,流民們的乾勁越來越足,之前被孟家煽動的消極情緒徹底消失了。
孟家的使者第三次來了,這次他的臉色鐵青,手裡的馬鞭攥得發白,卻沒了之前的倨傲。
“安國君,你彆太過分!截我們的桐油,還搶我們的生意,孟宗主不會放過你的!”他的聲音發顫,眼神裡滿是恐懼——叔家截了桐油商隊,孟家損失慘重,宗主已經發怒了。
曹複靠在新築的牆麵上,牆麵的石灰還帶著點溫熱,他笑了笑:“過分?孟家截我們桐油的時候,怎麼不說過分?”
他指著正在忙碌的流民,“現在安城不缺桐油,也不缺石灰,孟家想斷我們的路,沒那麼容易!”
使者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石硯瞪了一眼,嚇得後退了半步,轉身翻身上馬,狼狽地離開了,馬蹄聲慌亂,連掉在地上的馬鞭都沒敢撿。
曹複看著他的背影,抬手拍了拍牆麵,石灰粉末簌簌往下掉。
老工匠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塊塗了灰油的竹筋,遞到曹複麵前:“安國君,你看,這塗了灰油的竹筋泡在水裡三天都沒爛,比純桐油泡的還耐用!”
他的臉上滿是敬佩,手裡的竹筋被捏得緊緊的。
曹複接過竹筋,指尖劃過灰油塗層,光滑且有韌性,心裡踏實了——有了石灰窯和灰油技術,安城的築牆工程再也不用看孟家的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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