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糧！是林大人從山北調來的官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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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開眼！有救了！我家有救了！”
長長的隊伍排了起來，但秩序卻比之前好了太多。因為看到了希望，人心便定了下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京城內外，數十家原本關門歇業或被守舊派控製的大米行，竟也紛紛重新開門營業，掛出的價格雖然比山北糧稍高，但也穩定在了每鬥七十文左右。這些，自然是王百萬等“新派”商人的手筆。他們按照林弈的方案，動用強大的資金和渠道網絡，從各地緊急調運糧食，同時以略高於平價、但遠低於炒作價的價格，迅速出貨，搶占市場，擠壓囤積奸商的生存空間。
這一手組合拳，如同雷霆萬鈞，瞬間將居高不下的糧價攔腰斬斷！
那些囤積居奇、等著大發國難財的奸商們，徹底傻了眼。他們手中的糧食，是按高價收購來的，本指望趁著恐慌賺個盆滿缽滿，如今卻被平價糧食衝擊得潰不成軍。繼續囤著？資金壓力巨大，而且眼看民心已定，恐慌散去，糧食隻會越來越不值錢。跟著降價出售？那意味著血本無歸！
市場的恐慌性搶購潮，迅速轉變為對奸商的憤怒聲討。先前被壓抑的怒火，此刻有了明確的指向。
“就是這幫黑心的家夥囤糧不賣！”
“打死這些奸商！”
“請林大人為我們做主！”
民怨沸騰，但這一次，不再是盲目的混亂，而是有了明確的訴求。
時機已到。
林弈手持皇帝剛剛批複、授權“嚴查奸宄、以安民心”的密旨，走出了府衙。他身後，跟著的不僅是衙役，還有一隊精銳的京營兵士。
“查！凡有舉報，查有實據，囤積居奇、操縱市價者，無論背後是誰，一律嚴懲不貸！抄沒糧米，充入官倉，用於平糶！”
命令一下，早已準備多時的各方力量立刻行動起來。順天府、市易司、乃至京營，在林弈的協調下，展開了雷霆萬鈞的聯合行動。
一家家此前哄抬物價最凶的米行被查封，賬本被起獲，庫房裡堆積如山的糧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引來看熱鬨的百姓陣陣唾罵。那些平日裡趾高氣揚的米行老板、背後提供資金的坐商，一個個麵如土色，被如狼似虎的兵士捉拿帶走。
證據確鑿，民憤極大，皇帝又明確表態支持，守舊派此時自身難保，哪裡還敢出麵保這些已然成為棄子的“白手套”？
一場聲勢浩大的“糧食戰爭”，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最後一家涉事奸商被查抄，京城糧價徹底穩定在每鬥六十五文的合理區間時，距離最初的恐慌爆發，也不過短短十餘日。
林弈站在府衙的高台上，看著樓下街道上恢複秩序的人流，聽著小販重新響起的叫賣聲，神色依舊平靜。
這一仗，他贏了。贏得乾淨利落。
不僅化解了守舊同盟的致命一擊，穩定了京城局勢，保住了改革成果，更借此機會，狠狠打擊了守舊派賴以重要的商業爪牙，抄沒的巨額糧款和罰金充實了國庫，也壯大了改革派的聲威。
經濟領域的第一次正麵交鋒，以改革派的完勝告終。
他輕輕呼出一口白氣，目光投向那些依舊巍峨聳立的深宅大院方向。
他知道，經此一役，雙方的梁子結得更深了。守舊派絕不會甘心失敗，下一次的反撲，隻會更加凶猛和隱蔽。
但他無所畏懼。
這京城，這天下，正如這逐漸放晴的天空一般，舊的陰霾終將被掃蕩，新的秩序，必將在他和同道者的手中，一步步建立起來。
腳下的路還很長，但方向，已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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