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禪房夜校授財報,僧俗共書新賬冊_用KPI考核江湖大佬的日子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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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禪房夜校授財報,僧俗共書新賬冊(2 / 2)

禪房內,死一般的寂靜。窗外的山風似乎都屏住了呼吸,隻有油燈苗不安地跳動,將眾人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忽長忽短。

隻有油燈火苗不安地跳動,映照著慧能由暴怒轉為驚愕、再轉為難堪、最終凝固為複雜混亂的臉龐——他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喉結像被石頭堵住般上下滾動。他手中握著的戒刀,仿佛重逾千斤,刀尖依舊卡在黃銅算盤上,卻再提不起半分力氣斬下。監院慧明等人亦是麵色灰敗如死灰,嘴唇翕動著,像離水的魚,再說不出任何反對的理由。

身後的武僧們,徹底懵了。五十兩……二十個孤兒……這些冰冷數字,被算盤聲和朱砂筆賦予了難以想象的衝擊力。他們握緊刀棍的手不知不覺鬆開許多,有人甚至下意識避開陸九章那洞徹人心的目光,低下頭盯著自己磨破的僧鞋。滿腦子的“銅臭玷汙”,在“二十個孤兒活命”麵前,像被陽光曬化的冰雪,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阿彌陀佛……”一聲蒼老而悠長的佛號響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澄觀大師不知何時已從蒲團上緩緩站起,枯槁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異常高大,如寺門前那棵千年古鬆。他渾濁的目光掃過門口黑壓壓的武僧,掃過沉默不語的慧明等人——他們的戒刀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卻再無殺氣,最後落在臉色變幻不定、氣勢全無的慧能身上,聲音帶著曆經滄桑的疲憊,卻又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每一個字都像從生鏽的鐘裡敲出來:

“慧能,陸先生所言,字字珠璣,發人深省。佛祖慈悲,非在空言,而在踐行。百丈祖師‘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便是明證!我鐵佛寺立寺千年,香火鼎盛,受十方供養,若不能反哺蒼生,使善款善用,使寺產盤活,滋養一方,便是辜負了這萬丈佛光,便是愧對曆代祖師!”他說著,想起十年前慈幼院因缺糧餓死的三個孩子,聲音微微顫抖,眼角泛起水光。

他枯瘦的手,緩緩伸向桌案上那本攤開的、被朱砂圈改過的《規製終稿》,指尖在紙頁邊緣的血漬上停頓片刻——那是法嚴的血,溫熱的觸感仿佛還在。

“這新規,非為銅臭,實為戒律!是懸於我鐵佛寺眾僧頭頂的明鏡!是斬向貪腐邪念的戒刀!”他猛地提高聲音,枯瘦的手指重重按在紙頁上,留下五個淺淡的指印。

老僧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肅殺之氣,像寺裡的晨鐘穿透迷霧:

“今日,老衲便以此身為憑,立此新規!若有違抗者,便是與鐵佛寺千年基業為敵!”

他枯槁的手指,猛地抓起桌案上那方代表鐵佛寺最高權威的紫檀木方印,印紐雕刻著莊嚴的佛首——佛眼微垂,似在悲憫,又似在審視。澄觀大師深吸一口氣,飽蘸殷紅的印泥,然後,用儘全身力氣,將大印狠狠按在《規製終稿》末尾的落款處!

“咚!”

沉重印璽砸在紙麵上的聲音,如擂響戰鼓,在死寂的禪房裡回蕩!震得油燈都晃了晃,燈芯爆出一朵碩大的燈花,將眾人的臉照得一片慘白。

鮮紅的“鐵佛禪寺”四個篆體大字,如四顆燃燒的血印,烙印在象征變革的紙頁上,熠熠生輝!印泥微微溢出邊框,像鮮血在紙上流淌,宣告著舊時代的終結。

就在那印痕落定,朱紅刺目的瞬間!

“嘩啦啦——”

禪房側麵通向內室的小門被猛地拉開!門軸發出“吱呀”的呻吟,一道光線從門縫射入,照亮了地上飛舞的灰塵,像無數金色的小蟲在狂歡。

法嚴大師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這位枯瘦的老僧,此刻竟換上了一身漿洗發白的舊武僧短打,而非平日裡的袈裟——短打袖口磨出毛邊,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舊傷疤,那是二十年前護寺血戰留下的印記。他臉色依舊帶著密道激戰後的蒼白,僧衣下隱約可見包紮的痕跡,但那雙渾濁的老眼,此刻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狂熱的精光!這光芒,是對新規的認同,更是連日來目睹陸九章與澄觀殫精竭慮製定細則、堵死貪腐漏洞後產生的強烈信心,以及一種“終於等到撥亂反正之機”的激動。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嘴角溢出一絲血沫,卻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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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托著一本嶄新的、散發淡淡墨香的厚冊子,封麵是素淨的靛藍粗紙,邊緣有些毛糙,上麵用濃墨寫著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新功德賬》!墨字還帶著未乾的光澤,仿佛能聞到鬆煙的清香。

在法嚴身後,赫然跟著十餘名同樣穿著舊武僧短打的僧人。他們個個神情肅穆,眼神堅定如磐石,身上或多或少帶著陳年舊傷的痕跡——有人臉上橫著刀疤,有人少了半隻耳朵,有人拄著木杖,但腰杆挺得筆直,如飽經風霜卻堅韌不拔的古鬆。這些人,正是鐵佛寺碩果僅存、真正經曆過護寺血戰的老輩武僧!他們袖口磨得發亮,露出的胳膊上青筋虯結,像是蘊藏著千鈞之力。

“咚!”

“咚!”

“咚!”

法嚴大師率先單膝跪地,膝蓋重重砸在禪房冰冷青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要將地磚砸出裂紋!他雙手將那本《新功德賬》高高舉過頭頂,如供奉佛骨舍利般莊重,聲音沙啞卻洪亮:“請方丈以新規為戒,重塑鐵佛寺清譽!”

緊接著,身後那十餘名老武僧,如得到無聲的號令,動作整齊劃一,齊刷刷單膝跪倒!膝蓋砸地聲連成一片,如戰鼓擂響,震得禪房四壁嗡嗡作響!有人甲胄若有)摩擦發出“嘩啦”聲,與跪地聲交織,像一支沉默的軍隊在宣誓。

“願遵方丈法旨!”法嚴的聲音沙啞卻洪亮,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每一個字都像從生鏽的鐵器裡擠出來,震得胸口的傷處隱隱作痛。他緊握《新功德賬》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指節泛青,“願行新製!以寺產活水,養十方善緣!以明賬鐵律,護我佛門清淨!慧能及其麾下頑抗武僧,已暫由戒律院看管核查!凡未涉貪腐、願遵新規者,可留原職戴罪立功;涉事者,將與慧能一並嚴懲,絕不姑息!”

“斬斷伸向我佛門的魑魅黑手!”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射向門口呆若木雞的慧能和他身後那些年輕武僧!眼角因激動而泛起血絲,嘴角溢出一絲血沫,卻渾然不覺地用手背抹去。

“呼啦!”

隨著法嚴話音落下,那十餘名跪地的老武僧,同時猛地將腰間懸掛的、代表懲戒身份的烏沉沉戒刀抽了出來!刀光雪亮如霜,映照著他們布滿皺紋卻堅毅的臉龐,刀身反射的燈光在牆上投下晃動的刀影。刀尖並非指向慧能等人,而是齊齊向下,“噗”地一聲狠狠插在身前的青磚縫隙中!刀身兀自嗡嗡震顫,震得地上的灰塵簌簌揚起。

十數柄戒刀倒插於地,如立下森嚴的刀陣,更如立下無聲的血誓!

這突如其來的、帶著鐵血氣概的跪地效忠,這寒光凜冽的倒插入地戒刀,如平地驚雷,徹底炸懵了門口以慧能為首的保守派武僧!

慧能臉上橫肉劇烈抽搐,像被開水燙過的蛤蟆皮。握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如蚯蚓,指節捏得發白,幾乎要將刀柄捏碎。他看著澄觀大師麵前那鮮紅刺目的寺印——印泥還在微微發亮,看著法嚴和他身後那幫殺氣騰騰、如隨時會暴起的老家夥們——他們的戒刀插在地上,刀柄上的布條隨風微動,看著地上那一片倒插的、寒光閃爍的戒刀……再看看自己身後那些早已被陸九章算盤珠子敲懵、又被這陣仗徹底嚇住、眼神躲閃、氣勢全無的年輕武僧——有人悄悄往後縮了半步,僧袍下擺都在發抖……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荒謬感瞬間淹沒了他,像被人從山頂一腳踹進冰窟,從頭涼到腳。他張了張嘴,想罵句“賊禿”,卻隻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哐當!”

一聲沉重金屬墜地聲響起。

慧能手中那柄曾劈向算盤、劈向新規的厚背戒刀,終於脫手而出,“哐當”一聲沉重地砸在青磚地上,濺起幾點火星,又骨碌碌滾出半尺遠,撞在門框上發出“咚”的悶響。他魁梧的身軀晃了晃,如被抽掉了脊梁的麻袋,膝蓋一軟差點跪下。臉上暴怒、凶悍、不甘……種種情緒如潮水般褪去,隻剩下灰敗和茫然,像被戳破的豬尿泡,徹底癟了下去。監院慧明等老僧,亦是麵色慘白如紙,頹然垂首,花白的胡子都在發抖,深知大勢已去。

身後那些年輕武僧,目睹首座竟然連刀都扔在了地上,再看監院等高層都默不作聲地默認了這一幕,哪還有半分鬥誌可言?他們麵麵相覷,彼此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像一群找不到娘的羔羊。片刻之後,隻聽得一陣“叮叮當當”、“哐啷哐啷”的雜亂聲響,手中的戒刀、齊眉棍紛紛脫手落地,有的還砸到了同伴的腳,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作聲,仿佛是在宣告他們的繳械投降。

禪房內,此刻隻剩下那把倒插在地上的刀鋒,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刀身映出眾人扭曲的影子,顯得格外刺眼。而那本靜靜躺在澄觀大師麵前、印著鮮紅寺印的《規製終稿》,則仿佛成為了這間禪房內唯一的焦點,紙頁邊緣的血漬與鮮紅的寺印交相輝映,靜靜地訴說著即將到來的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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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革的浪潮,伴隨著算盤的清脆響聲和戒刀的冷冽寒光,在這座千年古刹的一間小小禪房裡,終於衝破了最後的頑石堤壩,洶湧奔流,勢不可擋。

陸九章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口氣帶著鐵鏽味,在胸口憋了太久,噴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刻終於稍稍鬆弛了下來,肩膀垮塌的瞬間,才發現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在皮膚上冰涼刺骨。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凝聚了無數心血的《規製終稿》,輕輕吹了吹上麵未乾的印泥——印泥帶著朱砂的腥氣,像極了法嚴咳出的血,然後鄭重其事地遞給依舊單膝跪地、高舉《新功德賬》的法嚴大師。

“此規,乃鐵佛寺立身之本,亦是功德之源。法嚴大師,寺產盤活、賬目清明、善款流向之責,今後便全權托付於您及諸位護法武僧了。”陸九章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充滿了對法嚴大師的信任和期望。他看著法嚴顫抖的雙手,知道這副老骨頭將扛起千斤重擔。

法嚴大師肅然點頭,雙手接過那沉甸甸的規製——紙頁厚實,仿佛承載著整個鐵佛寺的未來。神情莊重如接佛旨,仿佛接過了千鈞重擔,指腹摩挲著鮮紅的寺印,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陸先生放心!老衲這把老骨頭,定當竭儘所能,不負所托!定不讓九幽盟的爪牙再有機會染指鐵佛寺一分一毫!”

澄觀大師疲憊地揮了揮手,聲音帶著如釋重負的沙啞:“都散了吧。法嚴留下,與陸先生再議細則。慧能、慧明,帶他們下去,好好想想今日之事。明日早課,召集全寺僧眾於大雄寶殿,老衲要宣講這新規要義。”

慧能失魂落魄地彎腰撿起自己的刀,刀身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嘩啦”聲,像條死狗。慧明等人默然無語,連看也不敢再看陸九章一眼,垂著頭,如同一群鬥敗的公雞,帶著那群垂頭喪氣的武僧,踩著滿地散落的刀棍——有的武僧被絆倒,踉蹌著跟上,踉蹌退出禪房。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禪房內終於恢複了寧靜,隻剩下油燈燃燒的劈啪輕響和三個人的呼吸聲,一粗一細,一急一緩。

澄觀大師似乎耗儘了心力,緩緩坐回蒲團,閉目撚動念珠,不再言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法嚴將《規製終稿》和《新功德賬》小心地放在幾案上,卻沒有立刻與陸九章討論細則。他枯槁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像做賊般左右張望,渾濁的目光飛快地瞥了一眼閉目的澄觀大師——大師的念珠還在指間緩慢轉動,隨即從懷中極為隱蔽地摸出一個折疊得極小、邊緣粗糙的土黃色紙卷,紙卷邊角磨損發黑,顯然被藏了很久。

他上前一步,身體微微前傾,借著放賬冊的動作,極迅速地將紙卷塞進陸九章垂在身側的手中——指尖冰涼,帶著陳年紙張的脆硬感。動作快如閃電,帶著老江湖的謹慎和緊張,手腕因用力而微微發抖。

陸九章隻覺掌心一涼,那紙卷帶著法嚴體溫的微熱,更帶著一種淡淡的、混合著草藥和血腥的奇特氣味——是金瘡藥和未乾血跡的味道。他不動聲色,手指一攏,將小小紙卷藏入袖中,指腹摩挲著紙卷上凹凸的字跡,心中已有預感。

法嚴壓低聲音,如蚊蚋般細小,語速極快,唾沫星子噴在陸九章耳邊:“陸先生,此乃老衲昨夜整理慧能那賊子舊物時,於其禪床暗格內偶得……或與那幕後操控的‘菩提先生’有關。老衲隻覺心驚肉跳,不敢擅專……”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深切的憂慮和恐懼,瞳孔因緊張而收縮,“末尾……提及與九幽盟‘玉無瑕’過從甚密……慎之!慎之!”最後四個字幾乎是用氣音擠出來的,說完猛地後退半步,額角滲出冷汗。

菩提先生!玉無瑕!

這兩個名字如冰冷毒針,瞬間刺入陸九章緊繃的神經!密道中殺手頭目臨死前模糊的“京城活水”,冷千絕冰冷的“丙字庫之約”,算盤與玉佩嵌合的詭秘……所有線索似乎被這條信息猛地串了起來,像一張無形的網收緊,勒得他喘不過氣!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上,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指尖冰涼。

陸九章深深看了法嚴一眼,微微頷首,沒有言語,但眼神中傳遞的謝意和凝重已足夠清晰——那是曆經生死的默契。他指尖在袖中捏緊紙卷,紙角硌得掌心發疼,提醒著這秘密的重量。

就在這時,禪房外傳來一陣刻意放輕、卻依舊顯得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穿著灰色短打、風塵仆仆的精悍漢子出現在門口,他並未踏入禪房,隻是恭敬地對著門內抱拳躬身,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鐵血旗特有的乾練冷硬:

“陸先生!冷旗主遣卑職前來,有要物奉上!”他雙手捧著一個用油布裹得嚴實、巴掌大小的方匣子,匣子邊緣似乎還沾染著一點暗紅色的、像是乾涸血跡的汙漬——血漬發黑,顯然有些時日了。此人袖口下方,隱約露出一角玄蛇刺青,蛇眼用朱砂點就,在昏暗中透著詭異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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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絕的信使!

陸九章心頭一凜,如墜冰窟。兩日期限將儘,冷千絕此刻派人送來的會是什麼?是丙字庫的鑰匙,還是催命符?他盯著那方匣子,油布下似乎能看到不規則的棱角,像某種精密的機關。

他起身,走到門口,從那漢子手中接過方匣。入手沉甸甸的,油布下的棱角硌得掌心發疼,冰涼感順著指縫爬上來,混著一股濃重的鐵腥味——像剛淬過血的刀刃,還有……硝石硫磺的刺鼻氣息!軍械!他指尖猛地收緊,指節泛白,油布的捆紮方式極為特殊,是江湖上傳遞危險物品時常用的“生死結”——繩結處浸過蠟,一拉即散,卻暗含“開結即亡命”的詛咒,暗示內藏殺機。

“旗主吩咐,”信使聲音壓得更低,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響,帶著一絲江湖切口般的隱晦,眼角警惕地掃過禪房四周,“‘規矩不能破,賬總要清。這東西來自虎威堂西三百步的老庫房,沾了‘九幽’的晦氣,旗主說,或許合陸先生的‘鑰匙’用。’”“鑰匙”二字咬得極重,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冷笑,仿佛看穿了陸九章袖中算盤的秘密。

說罷,再次抱拳,身形一閃,便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長廊的陰影中——廊外山風卷起枯葉,打著旋兒掠過牆角,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掩蓋他離去的蹤跡,隻留下一股淡淡的玄蛇堂特有的冷梅香,與禪房的檀香格格不入。

陸九章拿著那冰冷的油布包裹回到燈下。他沒有立刻拆開,隻是將那方匣放在桌上,與法嚴塞給他的密信——紙卷邊緣已被掌心汗浸濕發皺,還有袖中那半塊冰涼的蛇紋玉佩一起,三件物品在昏黃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構成了沉甸甸的、充滿殺機的謎團。冷千絕的話再明白不過——這東西來自丙字庫西側那個與九幽盟有關的廢棄軍械庫,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查賬”,並暗示此物或與開啟“鐵棺材”有關。陸九章喉結滾動,指尖在方匣上懸停片刻,終究還是收回手,他知道現在不是拆結的時候。

他手指拂過油布上那點暗紅的汙漬——觸感粗糙,像乾涸的血痂,和特殊的“生死結”,冰涼的觸感帶著鐵鏽、硝石和一絲極淡的、屬於九幽盟特有熏香的味道——冷梅香混著血腥氣,是密道殺手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直刺心底。冷千絕提前送來的這東西,與那口“鐵棺材”必然有莫大關聯。陸九章目光銳利如鷹,注意到油布包裹的角落,似乎用炭筆勾勒了一個極簡的、類似算盤珠排列的方位標記——上三下二,正是丙字庫暗門的機關布局!冷千絕掌握的線索,比他預想的更深!

禪房內,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跳動著,“劈啪”爆出一朵燈花,將桌上的方匣影子拉得老長,像隻蟄伏的蠍子。燈油的焦味混著檀香,在空氣中凝成粘稠的霧,仿佛也在為即將揭曉的謎團而緊張。

澄觀大師依舊閉目撚珠,仿佛已入定,對外界的一切置若罔聞。但陸九章注意到,他指間的菩提子停頓了一瞬,隨即又恢複勻速轉動,隻是指腹的青筋比剛才更明顯了些,顯然並非全然無覺。

法嚴大師佝僂著背,脊梁彎曲得如同被暴雪壓垮的枯老鬆枝,他目光沉重地落在桌上那被油布精心包裹的方匣上,瞳孔因恐懼而收縮,死死盯著那個“生死結”——繩結處的蠟層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他的視線又緩緩移向陸九章,隻見陸九章臉色沉凝如水,眉宇間那道豎紋比往日更深。法嚴大師渾濁的老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擔憂、憂慮、甚至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恐懼交織在一起,嘴唇微微翕動了幾下,像瀕死的魚在吐泡泡,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隻是化作一聲低沉而悠長的歎息:

“阿彌陀佛……前路……大凶啊……”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說完他猛地低下頭,雙手合十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仿佛在向佛祖祈求庇護。

陸九章並未對法嚴大師的歎息做出任何回應。他緩緩抬起左手,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黃銅算盤背麵殘留的、玉佩嵌合過的暗金木紋——紋路已被摩挲得發亮,能清晰摸到當年嵌合時留下的淺槽。那微弱的溫潤感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冰冷的金屬觸感,冷得仿佛能穿透肌膚,直抵心底,像握著一塊寒冰。

算盤為鑰,玉佩為鎖。冷千絕送來的這份神秘之物,或許正是另一把染滿了鮮血的“鑰匙”——鑰匙孔會是什麼形狀?開啟的將是怎樣的命運?是救贖,還是毀滅?誰也無法預料。陸九章閉上眼,仿佛能聽到鑰匙插入鎖孔時“哢噠”的脆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禪房裡格外清晰。

丙字庫的深處,那口鐵棺材中,埋藏的究竟是九幽盟積累多年的滔天遺產——金銀如山,兵器如海?還是足以掀翻整個江湖乃至朝堂的終極秘密——密信、名冊,或是足以顛覆皇權的證物?冷千絕……這個一麵恪守江湖規矩、一麵又毫不留情清算“壞賬”的鐵旗主,在這盤錯綜複雜的棋局裡,他到底是想要做掌控全局的執子者,還是連他自己也成了彆人賬本上待衝銷的一筆“死賬”?陸九章的指尖在算盤上劃過,算珠冰涼,映著他眼底的迷茫與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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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威堂地下三層……那口吞噬了無數血淚和財富的“鐵棺材”,仿佛已在黑暗中張開了猙獰巨口,棺蓋縫隙滲出的寒氣,順著密道蔓延上來,帶著陳年的血腥和腐朽味,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袖中那封關於“菩提先生”與“玉無瑕”之間的密信,仿佛一條潛伏的毒蛇,鱗片冰涼地貼著肌膚,隨時準備吐出致命的信子,令人不寒而栗。而桌上那沾染著斑斑血跡、散發著濃烈軍械硝石氣息、打著象征生死抉擇的“生死結”的油布包裹,更是如同已經點燃引線的炸藥——引線“滋滋”燃燒,火星四濺,隨時可能引爆一場驚天動地的危機,將所有人卷入其中。

陸九章的目光緩緩掃過桌上那幾樣令人心悸的物件,心中波瀾起伏,如驚濤駭浪。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窗外那沉沉的暮色之中——天色已然昏暗如墨,山風悄然興起,卷著鬆濤聲嗚咽而來,夾帶著深秋特有的寒意,透過窗欞縫隙鑽入衣領,激得他打了個寒顫,使得屋內的氣氛更加凝重,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壓得人胸口發悶。

在這一刻,他猛地攥緊了手中的算盤,那冰冷的黃銅棱角狠狠地硌入掌心,帶來一陣刺骨的疼痛——疼得他瞬間清醒!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色,手背青筋暴起,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他內心的掙紮與決絕: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這“賬”,必須算清!

兩日後,子時,丙字庫西牆密道。

夜風呼嘯著從門縫灌入,吹得油燈火苗瘋狂搖曳,將陸九章映在牆上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如同蓄勢待發的鬼魅。他拿起桌上那冰冷的、打著“生死結”的油布包裹,掂了掂分量——沉甸甸的,像握著自己的命運。嘴角勾起一絲冷峭的弧度,眼中閃過一抹決然的光芒,那光芒比燈火更亮,比刀鋒更銳。

“是該去會會那鐵棺材裡的老賬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猶豫與彷徨都已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直麵命運的勇氣與決心。話音落下,油燈“啪”地一聲,爆出最後一朵燈花,隨即恢複平靜,仿佛也在為他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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