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毒陣並未完全破除,地麵那九宮圖案依舊閃著幽光,如同活過來的鬼符。殘餘的毒煞之氣彙聚在圖案中央,形成數道墨綠色毒箭,如同被無形之手操控,悄無聲息地射向那些最為關鍵的、記錄著原始數據的青銅算符!這毒箭速度極快,且淬有蝕金劇毒,顯然是要徹底毀滅證據,讓賬窟變成一本無法追溯的爛賬!
"哼!壞賬還想抹痕跡?!"陸九章早已料到對方必有後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雙手十指如穿花蝴蝶般在算盤上疾彈,算珠碰撞的聲音快得連成一片,如同驟雨打芭蕉。他眼神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手中的算盤和空中的算符,連冷千絕都被他此刻的氣勢所懾,暫時停下了動作。
"內鬼就在現場!"陸九章猛地轉身,目光如炬鎖定角落趙小三正欲將沾著蝕金水的布巾藏入袖中,布巾邊角還殘留著算符銘文的劃痕!"趙小三!你今日負責"江南鹽引"算符巡檢,賬冊修改記錄跟你昨夜值守的時辰剛好對得上!"
懸浮在空中、尚未被完全汙毀的近百枚青銅算符,隨著陸九章算盤指令的引導,通過內部精巧機括的聯動,不再無序亂撞,而是以一種玄妙的軌跡自行調整位置。算符表麵的符文亮起,彼此通過機括絲線勾連,交織成一張巨大的、不斷旋轉的青銅光陣,光陣上紋路流轉,如同精密機括的齒輪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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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厄陣!起!"陸九章一聲斷喝,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隨著他話音落下,青銅光陣猛地加速旋轉,光芒大盛,將整個磁液池上方照得如同白晝。
劈啪!滋啦!陰雷劈在光陣之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水中。光陣劇烈搖晃,青銅算符嗡嗡作響,表麵符文忽明忽滅,仿佛隨時會崩潰。陸九章臉色一白,猛地噴出一口濁氣,顯然維持光陣消耗巨大,但他眼神依舊堅定,雙手算珠彈動更快,不斷有新的算符加入光陣,彌補受損的部分。
但終究是穩穩地接了下來,將下方需要保護的核心算符護得嚴嚴實實!陰雷的力量被光陣巧妙引導、分散,順著算符間的磁力線導入磁液池乃至整個地脈之中,在池水中激起一圈圈漣漪,隨後便消散無蹤,未能造成絲毫破壞。光陣旋轉漸緩,光芒卻更加凝實,如同一個堅固的金色穹頂,將核心區域牢牢護住。
"就是現在!"趁著毒霧暫消、陰雷被阻的刹那,陸九章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全部心神沉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周圍的喧囂仿佛瞬間遠去,洞窟的石壁、算符的碰撞、冷千絕的呼吸聲,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他屏息凝神,將全部心神沉入對賬目數據的極速梳理中,周圍的喧囂仿佛瞬間遠去,洞窟的石壁、算符的碰撞、冷千絕的呼吸聲,都變成了背景雜音。這不是旁門左道,而是他獨有的,基於深厚算學功底與對賬冊脈絡無比敏銳洞察的"賬冊溯源法"!進入此狀態時,他能通過算符的細微震動判斷數據異常,根據磁液池波動推算操作時間,甚至能"讀"出賬冊被篡改的細微痕跡,如同老賬房辨認墨跡新舊。
在他腦海中,賬目的收支記錄、人員行蹤、算符操作痕跡如同攤開的賬本般清晰展開!正常數據如同工整的楷書,異常操作則像歪斜的墨團,"蝕金水"汙毀、"毒陣"觸發、"功績榜逆亂"這些異常事件,就是賬本中最刺眼的錯漏,將原本清晰的賬目邏輯扭曲成混亂的線條。
"溯源!倒查!把這筆爛賬理清楚!"陸九章心中默念,意識如最敏銳的賬房先生,飛速回溯著今夜賬窟的一切"流水賬冊"。他的"視野"中,數據流開始倒流,彩色絲線緩緩退去顏色,重新變得純淨,唯有那幾條暗紅色的"壞賬流水"依舊頑固地存在,如同黑夜中的火把般顯眼。
"查閱"巡值簿"!"他的意識鎖定了幾枚專門記錄人員進出和操作時間的特殊算符。這些算符比其他算符略小,表麵有著人工刻製的、類似星軌的紋路,紋路中填充的特殊銀砂,會隨接觸者內力波動變色,以此自動記錄周圍人員操作的時間印記。他指尖輕觸其中一枚算符,銀砂紋路瞬間亮起,投射出無數光影,如同快進的畫卷,在他意識中閃過。
無數光影在他意識中閃過:子時初刻,丙弟子彙報磁液池水位正常...大部分記錄正常,符合值守規章。但在子時三刻到四刻癸時)這段時間,一條極其微弱、幾乎被正常操作掩蓋的異常"行跡",如同混入錦緞的黑線,引起了陸九章的注意!這條軌跡的移動路線詭秘,與賬窟內常規巡查路線格格不入,
這條軌跡的移動特征,與正常值守弟子的巡查路線截然不同,帶著一股刻意規避機關的滑膩感,像是一條泥鰍在石縫中鑽行。它巧妙地附著在另一名弟子正常的巡查路線上,如同寄生蟲一樣,掩蓋了自身的存在。陸九章"眉頭"微皺這種手法他似乎在哪裡見過,對了,是《江湖異術錄》中記載的"潛行術",能模仿他人行動軌跡,極難察覺!
"流水跳碼術!"陸九章瞬間識彆出這種手法借著彆人正常的巡查路線做掩護,暗中改動賬冊,就像在厚賬本裡跳著頁碼改數字,極難察覺!他心中冷笑,這種小伎倆,在我這查賬本事麵前,不過是自欺欺人!
"鎖定異常時段:癸時三刻七分至四刻一分!"陸九章的意識如同精準的鐘表,將時間精確到分。他"命令"賬冊記錄暫停在這一刻,仔細觀察異常賬目的走向它最終彙入了磁液池的方向,在那裡留下了一個模糊的能量印記。
"比對行徑痕跡!"他憑借多年查賬經驗,將異常軌跡的特征提取出來,與現場所有值守弟子包括因毒陣而昏迷或驚慌的弟子)的日常行事記錄進行飛速比對。每一個弟子的行動路線都化作一組複雜的行徑圖譜,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與樣本進行重疊、分析...
三成...路線相似,但細節偏差;五成...時間吻合,但缺少關鍵節點;八成...操作手法接近,但力度不符;九層八七!當一組行徑圖譜與樣本重疊時,相合之數瞬間攀升,隻剩下細微的誤差,那是因為對方刻意放慢速度模仿所致!
嗡!意識中光芒一定,所有賬目脈絡瞬間清晰,陸九章的"視野"重新聚焦。他"看"到了那個能量源頭的主人一個正躲在角落,臉上帶著驚慌失措,似乎也被嚇壞了的中年弟子,雙手抱著頭,身體微微顫抖,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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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值簿上記著,在癸時那個特定時刻,磁液池的水位曾有一次極其細微的、不符合常規波動規律的異常下降!幅度僅三寸,若不專門監測根本無法發現。而那個時間點,根據巡值記錄,恰好是趙小三"例行"靠近磁液池進行"表麵清潔"的時候!水位異常波動與他鞋底殘留的磁液痕跡吻合之數高達九層八七!幾乎就是鐵證!陸九章眼神一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找到了!
嗡!陸九章猛地睜開眼睛,眼中精光爆射,仿佛兩道實質的冷電,直射向那個試圖將自己縮進陰影裡的身影。他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之力:"趙小三!是你用九幽盟影部的"流水跳碼術"篡改賬目!癸時水位異常波動,就是你動手腳的證據!"他特意加重了"趙小三"和"流水跳碼術"幾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對方耳邊。
趙小三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臉上的驚慌瞬間變成了駭然和難以置信。他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嘴巴微張,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似乎想不通,陸九章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如此混亂的局麵裡如此精確地找到他!那感覺,就像是自己赤身裸體站在對方麵前,所有秘密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宗...宗主明鑒!小的冤枉啊!"趙小三噗通一聲跪下,膝蓋砸在堅硬的石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磕頭如搗蒜,額頭很快就磕出了血印,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小的隻是按規矩清潔...那水位波動,或是地脈不穩...與小的無關啊!"他一邊說,一邊偷偷抬眼觀察陸九章的神色,眼神閃爍不定,暴露了內心的慌亂。
"冤枉?"陸九章一步步走過去,腳步聲在空曠的洞窟中回蕩,如同敲在趙小三的心坎上。他聲音冷得能凍結空氣,每走一步,趙小三的身體就顫抖一下。"那你來解釋解釋,你身上這股"黑蛟幫"秘傳的"泥鰍功"內力殘留,怎麼會出現在蝕金水潑灑的核心區域?"陸九章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如同手術刀般銳利,"又怎麼會和你"清潔"的路徑完美重合?"他特意加重了"清潔"二字,帶著濃濃的嘲諷。
趙小三臉色徹底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以為自己隱藏得極好,"泥鰍功"早已多年不用,沒想到竟被陸九章一語道破!冷汗如同小溪般從額頭流下,浸濕了他的衣領,連後背都濕透了。
陸九章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雖然你極力模仿他人手筆,但每隔三個字的轉折處,那不自覺帶出來的"蠍尾勾"!"他在空中虛畫一個扭曲的勾形,"這是虎威堂"毒蠍營"密探慣用的標識寫法!更彆忘了你早年在黑蛟幫學的"泥鰍步"方才調閱巡值日誌時,你癸時的行動路線與毒蠍營密道圖完全吻合!你到底是趙小三,還是虎威堂安插在財武宗的"毒蠍"?!"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這話一出,不僅是趙小三,連周圍其他驚魂未定的值守弟子都倒吸一口涼氣!虎威堂!那可是魏國忠麾下最惡名昭著的鷹犬爪牙,手段毒辣,殺人如麻!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老實巴交的趙執事,竟然是虎威堂的密探!弟子們紛紛後退,驚恐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趙小三,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我...我..."趙小三被這連番逼問打得措手不及,心理防線瞬間崩潰。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眼神渙散,身體癱軟在地,像一灘爛泥。臉上血色儘失,隻剩下絕望和恐懼,他知道,自己完了。
就在他眼神閃爍,即將癱軟在地的瞬間,他眼底猛地閃過一絲極其狠厲的決絕!那慌亂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瀕死的毒蛇亮出獠牙。他忽然抬手,五指痙攣般張開,似乎要指向某個方向,口中胡亂喊著:"是...是他!是王五逼我的..."聲音嘶啞卻刻意拔高,帶著一絲拙劣的驚慌,試圖將禍水東引。左手卻在袖中悄然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是他最後的掙紮,哪怕同歸於儘,也要拉個墊背的。
但他的手在抬起的瞬間,指尖一道微不可查的黑芒一閃,快如驚電!那是一枚細如牛毛、淬著幽藍劇毒的針,針身裹著一層幾乎看不見的黏液,正對著旁邊一名昏迷弟子的後心射去!他算準了眾人注意力被"王五"吸引的瞬間,企圖滅口並製造混亂,好讓藏在暗處的同黨趁機發難!
"找死!"一直死死盯著他的冷千絕早就防著他這一手!自趙小三跪下那一刻起,他的絕滅槍就沒離開過對方三尺範圍,槍纓始終微微顫動,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此刻見黑芒乍現,冷千絕眼中寒光爆射,絕滅槍後發先至,槍纓如靈蛇出洞般一卷,精準無比地纏住了趙小三的手腕,猛地一絞!那力道之大,帶著他對叛徒的滔天怒火!
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如同冰錐刺入耳膜,在空曠的洞窟中格外刺耳,連懸浮的算符都似乎震顫了一下。周圍幾名年輕弟子忍不住倒吸冷氣,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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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三慘叫一聲,那聲音不似人聲,倒像殺豬般淒厲,毒針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幽藍的弧線。冷千絕槍尖如蜻蜓點水般輕輕一點,正中毒針尾端,隻聽"叮"的一聲脆響,毒針被精準地釘在了遠處的石壁上,沒入三寸有餘,針尾兀自顫抖,針尖滲出的毒液在石壁上腐蝕出一個細小的黑洞。
"拿下!"冷千絕冷喝一聲,聲如寒冰。旁邊反應過來的鐵血旗精銳如猛虎下山般撲上,兩名弟子迅速掏出腰間的玄鐵鎖鏈,以"十字捆仙結"將癱軟在地的趙小三捆得結結實實,鎖鏈勒入皮肉,留下深深的紅痕。趙小三徒勞地扭動著,眼中充滿了怨毒與不甘,卻隻能發出嗬嗬的哀鳴。
陸九章看都沒看趙小三一眼,腳步急促地走到洛清漪身邊。沈青囊此刻也已聞訊趕來,她跪在地上,眉頭緊鎖,手中金針如流星趕月般刺入洛清漪右臂的"曲池少海"等七處大穴,每根金針尾端都纏著一縷白絲,絲上吸附著墨綠色的毒涎。洛清漪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右臂已腫得比左腿還粗,皮膚下隱約可見墨綠色的毒線正緩緩向心口蔓延,情況暫時穩住,但經脈被寒毒封凍,短時間內難以恢複。
"清漪,多謝。"陸九章蹲下身,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他看著她蒼白的臉,看著她額角滲出的冷汗,心中一陣愧疚和感激交織若非她舍身相護,磁液池失控,整個財武宗的根基都會動搖。
洛清漪微微搖頭,示意自己無礙,目光卻看向被製住的趙小三。
陸九章深吸一口氣,走到趙小三麵前,蹲下身,聲音冰冷:"說!誰指使你的?還有沒有同黨?虎威堂到底有什麼陰謀?"
趙小三自知必死無疑,反而露出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嘴角溢出黑血他早已服下慢發性毒藥),嘶啞著聲音道:"陸...陸九章...你厲害...嘿嘿...但沒用的..."鐵棺材"...已經開了..."玄武祭"...要活人殉...你們...一個都跑不了...魏國忠...在京城...等著給你們收屍呢...哈哈...呃..."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腦袋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鐵棺啟,玄武祭,生者殉..."陸九章重複著這九個字,眉頭緊鎖。這已是第二次聽到"鐵棺材"了,它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又和"玄武祭"有什麼關係?為何需要"生者殉"?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狼藉的賬窟。危機暫時解除,內鬼揪出,但留下的謎團和陰影卻更加濃重。魏國忠的黑手,比他想象的伸得更長,更毒!
冷千絕在檢查趙小三屍體時,從他緊握的手心裡,摳出了一小塊被捏得變形的黑色金屬碎片,碎片上似乎還殘留著一點猩紅色的、像是乾涸血液畫出的符籙痕跡。
"這是..."冷千絕將碎片遞給陸九章。
陸九章接過碎片,入手冰涼,那血符的痕跡雖然殘缺,邊緣卻留有九幽盟影部特有的刺青印記,與早年沈家塢滅門案現場發現的毒符紋樣吻合趙小三果然是九幽盟安插的暗樁!
他將碎片懸於磁液池上方,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殘血符上的特製藥引遇磁液產生異變,暗紅光紋順著磁液波紋暈染開來,在池麵顯露出完整的玄武圖案!圖案龜甲紋路間,竟浮現出細密如蟻的墨色紋路,陸九章凝神辨認,赫然是"魏國忠私庫九幽盟暗渠中轉丙字庫玄武賬窟"的銀錢往來脈絡,每一道墨線都代表著一筆巨額銀錢的隱秘轉移記錄,最終彙入賬窟底部的機關核心,整個賬窟儼然成了魏國忠與九幽盟共享的秘銀轉運中樞。
"像是用毒術和密文做的信物..."沈青囊湊過來看了一眼,麵色凝重,"帶著股子陰寒邪氣。"
陸九章捏著這枚冰冷的血符碎片,看著地上趙小三的屍體,再回想那九個字,一股巨大的寒意籠罩了他。
賬窟的漏洞暫時補上了,但一個更大、更血腥的陰謀,似乎才剛剛揭開冰山一角。
魏國忠想要的,恐怕遠不止是斷掉財武宗的現金流那麼簡單。
這"鐵棺材"和"玄武祭",才是真正的風暴眼。
而財武宗,已然置身於這風暴的最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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