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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章指尖拂過賬本上的“玄武紋銀錠”拓印,算珠印驟然亮起:“這鹽稅黑鏈的銀錢,最終流入了丙字庫!”他轉向冷千絕,沉聲道:“冷老旗主查到的不是普通貪腐——這些帶玄武紋的銀子,正是九千歲熔鑄圖騰碎片、豢養私兵的‘血本’!鹽稅是他養蠱的養料,玄武圖騰是他殺人的刀,咱們今日翻出這舊案,就是砍斷他的銀根!”
"拿朝廷的鹽稅,虛開賬目,指節處泛出青紫色。
真相大白!冷千絕渾身顫抖,不是害怕,是極致的憤怒和悲傷。雙目赤紅如血,死死盯著那枚九千歲的私章,仿佛要將其瞪出兩個洞來。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腮幫子鼓起老高,絕滅槍感受到主人的滔天怒焰,槍杆上的寒鐵紋路泛起一層血色光暈,發出低沉的嗡鳴,槍纓紅綢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還沒完。"沈青囊忽然開口,他一直靜靜觀察著那玄鐵遺匣,此刻伸出帶著藥繭的右手食指,輕輕敲了敲匣底右側的某個角落那裡的鐵皮比彆處薄了半分,邊緣有極細微的接縫。"這裡有夾層。冷老旗主心思縝密,絕不會隻留一樣東西。"他指尖的藥繭是常年撚針留下的,在昏暗光線下泛著淡淡的黃。
冷千絕猛地回神,急促地喘息著,接過匣子時手指還在抖。他深吸一口氣,運足內力於指尖,小心翼翼地在沈青囊所指之處一按"哢噠"一聲輕響,如同鎖舌彈開,一塊巴掌大的極薄底板彈了起來,露出裡麵的暗格。暗格裡鋪著層油紙,油紙下,竟還有一張薄如蟬翼的宣紙,折疊得整整齊齊,邊角被油紙襯得微微發亮。
他顫抖著取出,指尖觸到宣紙的刹那,隻覺一陣冰涼紙太薄了,薄得仿佛一碰就碎。他屏住呼吸緩緩展開,隻看了一眼,胸腔便像被巨石砸中,猛地倒抽一口冷氣,連帶著肩膀都劇烈起伏起來!
那上麵,用一種極其古怪的褐色"墨跡",寫滿了名字和數字!字跡大小不一,有的工整有的潦草,顯然是倉促間寫就。那顏色...在火把光下泛著陳舊的暗褐,邊緣帶著細微的裂紋,湊近了聞,還能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味那分明是乾涸的血!
"這是..."冷千絕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個字都滯澀地從喉嚨裡擠出來。他死死盯著那張血書,眼前仿佛浮現出父親當年蘸血書寫時的場景,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沈青囊眼神一凝,左手飛快地從腰間藥囊中掏出個小巧的牛皮袋,袋口一解,倒出幾節乾枯的九節菖蒲。菖蒲根莖扭曲,帶著九個明顯的節疤,他指尖內力一催,菖蒲頓時燃起幽藍的火苗,一股奇異而濃鬱的香氣頓時彌漫開來那香氣清苦中帶著甜潤,像是雨後山林的氣息,瞬間壓過了黴味和血腥味。他將那燃著的菖蒲湊近那張血書,火苗在他指尖穩定地跳動,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在繚繞的青色煙霧熏染之下,那血書上的字跡仿佛活了過來!褐色的血跡像是被重新喚醒,顏色變得愈發鮮紅刺眼,甚至微微凸起,仿佛要從紙上掙紮著跳出來!與此同時,鹽稅閣角落裡的賬蠱成蟲被菖蒲煙驚動,紛紛從蛛網後爬出,順著血跡軌跡留下細微爬痕。
"戶部尚書,劉承業,分潤白銀五萬兩..."陸九章一字一頓地念出,聲音裡聽不出情緒,隻有一片冰寒。血書上"劉承業"三個字寫得格外用力,劃破了紙背,旁邊的"五萬兩"數字被圈了個紅圈,觸目驚心。
"兵部尚書,黃致遠,三萬兩..."沈青囊接過話頭,聲音微顫。他認出這個名字去年京察時,正是這位黃尚書力主為冷老旗主"平反昭雪",如今看來,竟是鱷魚的眼淚!
"漕運總督,李萬通,八萬兩..."冷千絕咬著牙念出,絕滅槍"嗡"的一聲發出悲鳴。李萬通!當年正是他親自簽發的"運損三成"文書,將父親釘死在了"虧空軍餉"的恥辱柱上!
"...吏部侍郎張承業,一萬兩...都察院禦史王誌遠,五千兩..."
一個個當朝一二品大員的姓名、官職、受賄金額,赫然在列!密密麻麻寫滿了整張宣紙,連邊角都沒放過!觸目驚心!這哪裡是什麼賬目,分明是一份用鮮血寫成的、記錄著朝廷蛀蟲的罪證名錄!
"我的天..."就連財武宗的弟子們都看得目瞪口呆,一個年輕弟子忍不住低呼出聲,被旁邊的師兄狠狠瞪了一眼才捂住嘴。眾人隻覺脊背發涼,這牽扯太大了!半個朝堂的官員都卷了進來,這哪裡是查鹽稅案,分明是在捅馬蜂窩!
"好...好得很!"冷千絕怒極反笑,笑聲乾澀刺耳,像是破鑼在敲,"難怪我爹翻不了案!難怪我告禦狀被打三十大板!原來從上到下,爛透了!爛透了!"他猛地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絕滅槍"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槍尖深深紮進磚縫,濺起一片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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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之下,他猛地掄起絕滅槍,槍杆在火光中劃出一道殘影,灌注十成內力,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狠狠砸向身旁的地麵!
"轟!"巨響震耳欲聾,整個鹽稅閣都仿佛晃動了一下,鐵櫃上的積塵"嘩啦啦"往下掉,火把的火焰被震得劇烈搖曳,光影在牆上瘋狂扭曲。
一聲巨響,磚石四濺!地麵被砸出一個三尺見方的大坑,碎磚爛石飛得四處都是,有塊碎石甚至擦著陸九章的耳邊飛過,在他臉頰上留下道淺淺的血痕。煙塵彌漫中,坑底並非實土,而是露出一層青石板,石板中央有個黑黝黝的洞口,通往更深處的石階隱約可見!而坑洞邊緣,碎石之間,一塊斷裂的青石板上,赫然刻著一幅簡陋的地圖!地圖用陰刻線條勾勒,旁邊還刻著幾個箭頭,密道壁上更有前人刻下的血字蜿蜒:"鹽稅虧空每萬兩,需一名江湖人命格獻祭",字跡扭曲如鬼爪,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是..."陸九章快步上前,帶起的風將煙塵吹散大半。他蹲下身,袍袖一掃拂開塵土,露出完整的地圖。那地圖線條古拙,卻指向明確,起點正是丙字庫,終點赫然標著一座小小的佛塔圖案鐵佛寺!佛塔旁邊刻著"地宮入口"四個小字,還有細小的箭頭標注著"左三右七,逢五拐彎"的路徑。
"通往鐵佛寺地宮的密道圖?!"沈青囊驚疑道,聲音陡然拔高,連退兩步撞在鐵櫃上,"丙字庫底下,竟然直通鐵佛寺?這...這怎麼可能!"他行醫多年,走南闖北,卻從未聽說過戶部庫房與江湖寺廟有密道相連,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簡直是驚天發現!誰能想到,掌管天下鹽稅賬目的戶部丙字庫,竟然有一條密道直通江湖門派鐵佛寺的地宮?財武宗弟子們麵麵相覷,臉色都變了朝廷中樞與江湖勢力勾結到這種地步,這水太深了!深得能淹死人!
陸九章蹲下身,仔細查看那地圖,手指順著刻痕摩挲。地圖角落有行幾乎被磨損殆儘的小字,筆畫扭曲古怪,透著股說不出的邪異氣息。他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眉頭鎖成個死結,連呼吸都放輕了,緩緩念出那行字,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業火封需玄武血引..."最後一個"引"字出口,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火把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眾人的脊椎爬上來。
玄武血引?冷千絕眉頭擰成個疙瘩,沈青囊也停下了撚動菖蒲的手,財武宗弟子們更是一臉茫然這四個字像道無解的謎題,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所有人都是一愣。冷千絕下意識摸向懷中,指尖觸到那塊父親留下的蛇紋玉佩玉佩是暖玉質地,上麵刻著盤旋的玄蛇,蛇眼用朱砂點就,此刻竟微微發燙。陸九章腰間的黃銅算盤也發出一聲極輕微的、仿佛共鳴般的嗡鳴,算珠輕顫,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沈青囊腕間的銀針因氣流變化輕顫起來,銀針尾部係著的紅絲絛無風自動。他喃喃道,聲音低得像夢囈:"難道傳說是真的...那地宮深處,真的設有..."業火機關"?"話未說完,他猛地打了個寒噤,像是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坑洞深處突然吹來一陣陰風,帶著濃烈的硫磺味,火把的火苗"噗"地矮了半截,周圍瞬間陷入半明半暗的詭異光影中。
那名被冷千絕踹暈過去的頭領,不知何時竟醒了過來!他嘴角淌著血沫,半邊臉頰高高腫起,眼中卻閃爍著瘋狂而絕望的光芒,像瀕死的野獸。他躺在地上,右手偷偷摸向懷中,掏出個雞蛋大小的信號焰火,用儘最後力氣,顫抖著拉響了引信!
一道赤紅色的焰火尖嘯著穿透鹽稅閣腐朽的窗欞那窗欞本就被蟲蛀得千瘡百孔,此刻像被巨力撕裂,木屑紛飛中,焰火拖著一道猩紅的尾跡直上雲霄,在高空炸開一團醒目的紅雲!紅雲如同一朵盛開的妖花,花瓣邊緣泛著詭異的金芒,即便在白日也清晰可見,遠遠望去,像是給陰沉的天空劃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鹽稅閣內的塵埃被震得簌簌落下,鐵櫃上的蛛網應聲斷裂,幾隻受驚的飛蛾撲棱著翅膀撞向火把,瞬間化為灰燼。
"哈哈...哈哈哈..."那頭領癲狂大笑,笑聲如同破鑼被敲碎,每一聲都帶著血沫噴出,濺在身前的青磚上,凝成點點黑紅。他半邊臉頰高高腫起,牙齒脫落的地方露出紅肉,眼中卻閃爍著瀕死的瘋狂與快意:"你們...完了...九千歲的"黑甲衛"...馬上就到...地宮...你們永遠彆想進去..."玄武衛"...鹽稅每萬兩一條命...這等以命抵賬的毒計,還是當年九幽盟"影部"傳下來的...魏國忠的玄武衛...正等著拿你們祭旗...哈哈哈...魏國忠會...把你們的骨頭...磨成粉..."他掙紮著伸出沾滿血汙的手指指向密道入口,喉嚨裡發出"嗬嗬"的痰響,話語斷斷續續,卻像毒蛇的獠牙,刺得人心頭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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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絕暴怒,胸腔中怒火如火山噴發!他甚至沒看清自己是如何出槍的,隻覺絕滅槍化作一道殘影,槍尖帶著淩厲的勁風,"噗"地一聲精準刺入頭領後心!槍尖從胸口穿出,帶出一蓬滾燙的鮮血,濺在冷千絕的玄色勁裝上,宛如雪地裡綻開的紅梅。頭領身體猛地一僵,癲狂的笑聲戛然而止,眼中的瘋狂凝固成死寂,最後一口氣帶著血沫噴在冷千絕臉上。冷千絕麵無表情地抽出槍,頭領的屍體軟軟倒地,他卻死死盯著那逐漸失去溫度的眼睛,仿佛要從裡麵找出父親當年慘死的真相,指尖因用力而掐進掌心,滲出血珠也渾然不覺。
但已經晚了。鹽稅閣內隻剩下火把燃燒的劈啪聲,以及眾人沉重的呼吸聲,那聲"晚了"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心頭。窗外的紅雲如同不祥的預兆,將整個丙字庫籠罩在一片詭異的紅光裡。
遠處,東南方向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咚、咚、咚"如同戰鼓擂動,震得地麵都在微微顫抖!緊接著是甲胄碰撞的"鏗鏘"聲,夾雜著囂張的呼喝:"奉旨緝拿叛逆!閒人退避!違者格殺勿論!找到陸九章,賞銀千兩!"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邊炸響,連鐵櫃上的銅環都被震得嗡嗡作響。九千歲的援兵,真的到了!財武宗弟子們臉色發白,下意識握緊了兵器,後背滲出冷汗黑甲衛的凶名,江湖上誰人不知!
陸九章猛地站起身,右手五指在刻著密道圖的青石板上快速劃過,指尖的薄繭摩擦著冰冷的石麵,將地圖的每一條路徑、每一個拐角都拓印入腦海,快得像在翻閱一本熟悉的賬冊。他目光如炬,迅速掃過現場血染的分贓名錄還在沈青囊手中微微顫動,冷千絕懷裡的玄鐵遺匣棱角分明,通往未知深處的密道入口黑黝黝的,仿佛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窗外的殺伐之聲已近在咫尺,甚至能聽到有人踹開鹽稅閣外門的巨響。他腦中飛速盤算:硬拚?黑甲衛至少百人,且裝備精良;撤退?外麵已被合圍,無異於自投羅網;唯有密道,才是唯一的生機,也是揭開真相的關鍵!
"沈大夫,收好血書!用防水油布包三層!冷旗主,拿穩匣子!指節彆太用力,裡麵的絹帛脆得很!"陸九章語速極快,像在報一串緊急賬目,聲音卻異常冷靜,冷靜得像冰,"這筆爛賬還沒算完!丙字庫隻是冰山一角,真正的總賬,恐怕還在鐵佛寺地宮裡等著我們!那裡有所有爛賬的根源!"他說話時眼神掃過眾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讓慌亂的眾人瞬間安定下來。
"業火封需玄武血引..."他重複了一遍那句話,眉頭緊鎖成川字,右手無意識地撥動腰間算盤,算珠發出"哢噠、哢噠"的輕響,像是在飛速計算其中的關聯。眼神銳利如刀,先掃過冷千絕懷中微微發燙的蛇紋玉佩那玉佩溫度異常,蛇眼朱砂印記似有微光,再望向窗外越來越近的喊殺聲,腦中浮現出趙小三臨死前的慘狀:"鐵棺材已開...業火焚城..."難道"鐵棺材"就是封印"業火"的容器?而"玄武血引",就是開啟它的鑰匙?九千歲費儘心機,難道就是為了釋放那被封印的"業火"?
"管他娘什麼血引祭祀!"冷千絕絕滅槍"哐當"一聲拄在地上,槍尖深深紮入磚縫,濺起一片火星。他猛地從懷中掏出那些被九千歲偽造的"冷父私吞鹽稅"賬冊,絕滅槍尖一挑,槍尖火焰將其點燃,熊熊火光中朗聲宣布:"願以鐵血旗信譽擔保,必查清父親冤案,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賬冊灰燼隨風飄散,眾人疑慮頓消,財武宗弟子眼中重燃鬥誌。他雙目赤紅,殺氣如實質般彌漫開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成冰,連火把的火焰都被震得搖曳不定:"來的正好!老子正愁沒地方給爹祭槍!黑甲衛?九千歲?今日便讓他們給我爹陪葬!殺出去!"他胸口劇烈起伏,父親的冤屈、敵人的囂張、即將到來的血戰...所有情緒在胸中激蕩,化作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震得密道入口的碎石簌簌落下。
"不!"陸九章斷然否決,左手食指重重指向那剛剛被砸出的密道入口,洞口的陰風帶著泥土的腥氣撲麵而來,"朝廷鷹犬勢大,硬拚無異於以卵擊石!黑甲衛百人,我等僅十人,且地形不利,此乃取死之道!從這兒走!"他語氣斬釘截鐵,目光掃過眾人,"既然賬目指向地宮,敵人又如此緊張這裡,那我們就直搗黃龍!看看那"業火"下麵,到底封著什麼見不得光的爛賬!"
他眼中閃爍著發現關鍵線索時的精光,那光芒比火把還要明亮,仿佛眼前不是危機四伏的密道,而是一本攤開的、等待他揭開所有貓膩的賬冊。腰間黃銅算盤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查賬而興奮。
"走密道!目標,鐵佛寺地宮!"聲音在昏暗的鹽稅閣中回蕩,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財武宗弟子們對視一眼,紛紛點頭,沈青囊小心翼翼地將血書貼身藏好,冷千絕深吸一口氣,絕滅槍一挑,示意眾人跟上。最後看了一眼窗外逼近的黑影,陸九章彎腰鑽入密道,黑暗瞬間吞噬了他們的身影,隻留下身後越來越近的喊殺聲和燃燒的火把,在空曠的鹽稅閣裡搖曳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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