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淵歸墟的寒意尚未從骨縫裡完全驅散,沈青囊懷中的青銅漏刻已走過三格——距歸墟之戰已過去三日,觀星台月圓終極獻祭隻剩五日。那頁血書上“冰淵底...千童困...速救!”的字樣仍像燒紅的烙鐵般灼燙著陸九章的心,而歸墟賬海的殘頁中,還夾著半張泛黃的北漠礦洞密圖,邊角被海水泡得發脆,朱砂圈出的“玄武血引?內力獻祭”字樣,與沈青囊掌心震顫的金針指向完全重合——這便是魏國忠收集獻祭內力的核心據點,也是解開玄武活祭的關鍵一環。
財武宗眾人幾乎沒有任何休整,沈青囊以三枚金針並排懸於掌心,針尖始終指向北方微微震顫,那是追蹤同源“玄武血引”的獨門秘術。連續七日七夜的疾馳,胯下戰馬早已口吐白沫,連陸九章腰間那柄祖傳雷擊桃木算盤,都因連日感應邪祟而泛起細密裂紋。終於在第八日破曉時分,地平線上出現了那處傳說中被詛咒的所在——北漠邊境“鬼哭礦洞”的輪廓在鉛灰色天幕下若隱若現,宛如一頭蟄伏的洪荒巨獸。
尚未靠近三裡之地,一股混雜著金屬鏽蝕、陳年血腥和某種奇異晶體能量的怪風便迎麵撲來。那風並非自然形成,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刮過耳廓,竟在裸露的手背上割出細密血珠。嗚咽聲在嶙峋的風蝕怪石間穿梭回蕩,時而如稚童夜啼,時而似老嫗泣血,仔細分辨竟能聽出其中夾雜著模糊的算盤珠子碰撞聲,仿佛有無數冤魂在黑暗中清算著永世難償的債務,聽得人後頸汗毛根根倒豎。
洛清漪裹緊了禦寒的玄狐披風,貂裘領口仍擋不住侵入骨髓的寒意。她素手按在弱水劍劍柄上,劍穗上的七枚古錢隨著身體輕顫發出脆響,那是祖傳的“鎮邪錢”,此刻正因感應邪祟而震顫。“這風聲...是無數人臨終前的哀嚎凝聚而成。”她秀眉緊蹙,琉璃般的眼眸中映出遠處礦洞的輪廓,“你聽,其中至少有三成是孩童的聲音。九千歲和倭寇,究竟在此地造了多少孽!”說話間,她鬢角的一縷青絲被寒風卷著飄向礦洞方向,在空中驟然斷裂。
唐不語默默展開隨身攜帶的牛皮賬本,泛黃的紙頁上用朱砂畫著奇特的符咒,每翻動一頁都發出乾燥的沙沙聲。他從懷中取出一小截墨玉算籌,在掌心快速推演著什麼,眉頭越皺越緊。葉輕舟則指尖扣著三枚特製青銅算珠,珠體上刻著“天地人”三才紋,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四周環境,忽然俯身從沙礫中撚起一片暗紅色晶體,放在鼻尖輕嗅:“是‘血晶’,蘊含內力凝結的礦石,尋常礦脈百年難遇一塊,這裡卻遍地都是。”同行的丐幫八袋長老魯尺拄著鐵頭竹杖,杖頭銅環叮當作響,他突然猛跺地麵,竹杖沒入沙地三寸:“地下有活物!數量不少!”
冷千絕此刻已握緊絕滅槍,槍尖悄然凝聚起破陣訣的純陽內力——他早察覺晶塵中混雜著玄武血引的陰邪,普通破陣訣難以抵擋,唯有提前蓄力才能應對危機。十幾名經曆了歸墟之戰的財武宗弟子迅速結成防禦陣型,腰間算盤同時取出,算珠在晨光下閃爍著冷冽寒光。
礦洞入口巨大無比,高約十丈的岩壁上人工開鑿的痕跡與天然晶簇交織共生。那些幽藍色的晶簇如同巨獸口中的獠牙倒懸而下,在昏暗天光下閃爍著妖異光芒,仔細看去,每簇晶體內部都仿佛有血絲在緩緩流動。洞口兩側立著兩尊扭曲的石雕,看似普通的鎮宅石獅,實則是用無數骸骨混合礦泥澆築而成,眼窩中鑲嵌著兩顆鴿卵大小的血晶,幽光閃爍。洞口處的空氣粘稠如漿,吸入肺中帶著鐵鏽般的腥甜,令人幾欲作嘔。
“宗主,你看!”一名眼尖的財武宗弟子突然低喝,他手中的探礦鏡反射著晨光,照亮了入口旁一側較為平滑的岩壁。那弟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探礦鏡“哐當”落地,鏡身摔出蛛網般的裂紋——探礦鏡本是用來尋找礦脈的法器,此刻竟因邪力侵蝕而靈性儘失。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片丈許寬的岩壁上,被人以極大力道刻出一行猙獰血字。字跡深入岩石半寸有餘,筆畫間殘留著暗紅色的粘稠液體,即便在昏暗光線下也紅得刺眼,仔細觀察竟發現那些液體並非靜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筆畫間緩緩流動,偶爾還會鼓起細小的血泡,破裂時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甜膩氣味——那絕非普通血液,而是某種混合了礦物毒素的詭異溶液。血字下方的細小刻痕裡,還殘留著“景明三年七月初七”的日期,與北漠祭壇密約上“癸卯年臘月七”的落款遙遙相對,印證魏國忠的陰謀已持續數年。
「國債兌晶石一比一百」
那字跡鐵畫銀鉤,卻透著一股陰冷的官氣,與之前在司禮監文書上看到的《北漠礦稅密令》字跡一模一樣!
“朝廷債券兌晶石?還一比一百?”魯尺長老猛地將鐵頭竹杖頓在地上,杖頭銅環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震得周圍沙礫簌簌跳動。他伸手在血字上抹了一把,指尖立刻傳來灼燒般的痛感,暗紅色液體竟像擁有生命般順著指縫蠕動。“呸!當年老子在江南討飯時,就見過官府拿這種廢紙糊弄災民!”老叫花子啐出一口濃痰,痰沫在接觸血字時竟詭異地化作白煙,“這些擦屁股都嫌硬的破債券,能值這個價?騙鬼呢!老子寧願啃觀音土,也不碰這沾血的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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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章眼神一凝,右手食指在黃銅算盤上快速撥動,算珠碰撞聲急促如雨點:“這不是簡單的騙局。”他指向血字下方的刻痕,“這些深淺不一的印記對應著不同軍餉等級,是用‘軍餉信譽’做抵押,逼邊軍兄弟簽‘賣身契’!”他突然提高聲音,算珠“啪”地一聲歸位,“一百兩銀子的債券換一斤破石頭?不!他們要的是持券人的內力!這血字就是契約,簽了被吸乾內力,不簽就是‘抗稅’,同樣難逃一死!”
這礦洞的局,分明是魏國忠的三重黑鏈——司禮監定的稅則陷阱是“法理鞘”,禁軍推行的債券騙局是“武力刃”,江湖暗樁操控的邪術是“毒芯”,不過是將雲夢澤的瘴毒換成了北漠的晶塵,本質都是以利為餌,釣的是邊軍的性命。
繼續深入礦洞,光線愈發昏暗,隻有岩壁上的幽藍晶簇散發著微弱熒光,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奇形怪狀。腳下的碎石中不時踩到圓滾滾的東西,踢開一看竟是鏽蝕的銅錢和破碎的骨片。礦洞深處傳來隱約的轟鳴,像是地底河流在奔湧,又夾雜著鐵鏈拖曳的刺耳聲響。空氣中的晶體能量越來越濃,吸入肺中如同針紮般刺痛,唐不語突然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張空白銀票,銀票接觸空氣的瞬間浮現出暗紅色印記,邊緣迅速發黑卷曲。“不對勁,”他臉色凝重,“這裡的‘銀氣’已經被汙染,內力運轉時感覺經脈裡像是灌滿了鉛汞。”
轉過一個巨大的彎角,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晶脈空洞。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空洞中央,一道巨大的地底晶脈裂口縱橫交錯,如同大地被生生撕裂的猙獰傷口。幽藍色的光芒從裂口中洶湧而出,在洞頂交織成詭異的光網,每一道光芒中都蘊含著令人心悸的邪異能量。而就在這裂口正上方三丈處,赫然懸掛著一杆巨大無比的黃金秤!秤杆兩端延伸至洞穴兩側的岩壁,被數根纏繞著符文的玄鐵鎖鏈固定,鎖鏈沒入岩石的地方正滲出暗紅色的液體,仿佛有無數冤魂在鎖鏈中掙紮嘶吼。
這黃金秤足有三丈高,通體由純金打造,秤杆上雕刻著繁複的雲紋和算珠圖案,在幽藍晶光映照下流淌著令人作嘔的奢華光澤。秤杆粗如兒臂,末端懸掛的秤盤直徑近丈,邊緣鑲嵌著細小的血晶,隨著洞內氣流微微晃動。而令人頭皮發炸的是,左側秤盤裡堆疊的並非金銀財寶,而是十幾具穿著殘破邊軍製服的屍首!屍體乾癟如柴,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雙目圓睜,空洞的眼窩中殘留著凝固的恐懼,仿佛臨死前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屍首的脖頸處都有兩個細小的血洞,正不斷滲出與岩壁血字同源的暗紅色液體,順著秤盤邊緣滴落,在下方形成一小灘散發著甜膩氣味的血泊。
另一邊的秤盤上,則壓著一個黑沉沉的巨大秤砣,砣身刻著繁複的德川家桐紋——那是倭寇最具代表性的標記。秤砣下方壓著半本泛著油光的賬冊,皮質封麵已經被血水浸透,隱約可見燙金的“北漠礦稅總賬”字樣。賬冊的頁腳處,司禮監特有的“九重天”雲紋標記在幽光下若隱若現,與之前在司禮監密檔中所見的《北漠礦稅密令》標記完全一致。一陣陰風吹過,賬冊自動翻開一頁,露出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數字,每個名字後麵都畫著一個血色的叉,而那些打叉的名字,竟與左側秤盤裡屍首的軍服編號一一對應!
“混賬!”一名滿臉虯髯的邊軍軍官張大哥)目眥欲裂,猛地拔出腰間佩刀,刀身在幽藍晶光下閃爍著寒光。“是岩剛百夫長!他瘋了麼!”他嘶吼著就要衝過去,身邊兩名同伴死死拉住——張大哥清楚記得,血狼營焚晶簇掩護眾人撤退時,岩剛為斷後、護住那半張指向玄武祭壇的珊瑚海圖,被倭寇用摻了晶塵的迷藥擒獲,此後便杳無音訊,弟兄們都以為他早已被折磨致死,沒想到竟被押到這礦洞,成了邪陣操控的“獻祭工具”!張大哥盯著倭寇腰間那枚刻著玄武紋的玉佩——那紋樣與他弟弟被征“童男稅”時佩戴的護身符一模一樣!淚水混著血水從眼角滑落,他突然收刀入鞘,嘶吼聲壓得更低卻更沉:“不是要送死!是要活著討回糧餉!陸宗主說能查賬,我們就信他!”原本躁動的邊軍漸漸安靜,握緊兵器的手不再顫抖,眼神從憤怒變成了決絕。
陸九章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聲音沉穩有力:“張將軍放心!今日破局後,財武宗將聯合邊軍徹查軍餉虧空,所有賬目公示於眾!欠弟兄們的糧餉,分文不少地追回來!”他算盤一振,金光流轉,“今日我們不僅要破邪陣,更要為所有被吸乾血汗的邊軍討個公道!”
陸九章目光如電,掃過黃金秤和晶脈裂口。在那幽藍光芒的深處,一個龐大而熟悉的玄武圖騰印記若隱若現,蛇首龜身的輪廓在光霧中扭曲變幻。與歸墟底部那個圖騰不同的是,這個玄武圖騰的蛇鱗之上,竟然附著著無數米粒大小、散發著微弱紅光的奇異蠱蟲!那些蠱蟲通體透明,唯有腹部呈現出詭異的紅色,正如同細小的血蛭般吸附在圖騰之上,隨著洞穴氣流緩緩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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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噬息蠱’!”沈青囊失聲低呼,手中三枚金針同時劇烈震顫,針尖指向那些蠱蟲時竟彎曲成詭異的弧度。他迅速從藥箱中取出水晶鏡片,鏡片在幽藍晶光下映出蠱蟲的清晰形態——這些蠱蟲形似微型的算盤珠子,頭部生著細密的口器,尾部則有三根如同算珠檔位的尾刺,蟲腹隱約可見對應分贓比例的血色紋路。“比液態晶蠱更隱蔽!”他調整鏡片角度,聲音因震驚而顫抖,“它們吸食內力時,還會把宿主的軍餉數額凝結成蟲腹印記——這是魏國忠的‘活賬本’!”
陸九章凝神運起內力,雙目中泛起淡淡的精光,看清蟲腹的“伍分息”“柒分息”刻字後更是心頭火起!“那些債券就是餌!邊軍兄弟持券,就等於蓋了‘欠債’的戳子!”他指向那些蠱蟲,算珠“劈啪”作響,“這些蠱蟲會循著債券氣息找到他們,按‘息率’吸食內力,利滾利直到吸乾最後一滴!‘持券即死,不持即欠稅’,這是用活人精血運轉的‘高利貸算盤’!”他猛地將算盤砸向地麵,算珠四散飛濺。
“看那邊!”洛清漪突然低喝,素手遙指晶脈裂口右側。她的弱水劍此刻正發出尖銳的嗡鳴,劍穗上的七枚古錢自行豎立起來,指尖還泛起算經血脈的淡紅光暈——這光芒比壓製晶毒時更盛。順著劍穗注入古錢後,劍氣掃過被噬息蠱叮咬的邊軍,蟲身刻紋瞬間消融,黑色晶毒順著傷口流出,在地上凝成細小的冰粒。
眾人順著她的指向看去,晶脈裂口右側的黑色晶簇間,五名穿著倭商服飾、太陽穴高鼓的家夥正圍著平台翻動賬冊。他們腰間的皮囊裡裝滿蠕動的活物,留著山羊胡的倭寇用蹩腳的漢語嘀咕:“再吸乾三個百夫長的‘本金’,就能拿到北漠礦脈開采權...哈哈哈...”他翻動賬頁時,幾隻雪白的新孵蠱蟲抖著翅膀飛出,朝著礦洞深處的囚徒飛去——那裡是新的“宿主”所在地!
而更遠處的陰影中,岩剛正雙目赤紅地撞擊著丈許粗的幽藍晶柱!晶柱底部刻著“撞破此柱,力竭者,免三年礦稅”,每撞擊一次,他口中就噴出血來,鮮血被晶柱吸收後,表麵還會浮現“百兩”的血色字樣。他誤以為此舉能減免弟兄們的礦稅,掌心始終攥著個珊瑚匣——這匣子是他被俘前,從倭寇小頭目身上拚死繳獲的,匣身雕著玄武暗紋,內裡藏的鮫綃海圖,與他當初遺留的珊瑚海圖恰是“互補線索”:前者標注北漠玄武祭壇,後者指向東海“萬童祭”窟口,合起來正是魏國忠“北漠內力獻祭、東海孩童獻祭”的雙環布局。他本想把匣子留給未出世的孩子做滿月禮,更想等著有朝一日親手將兩張海圖湊齊,揭露這滔天陰謀,此刻在晶柱的衝擊下,匣身已出現細縫。
“是岩剛!他在觸發‘晶塵暴’陷阱!”陸九章大喝一聲,聲音中蘊含內力,如同驚雷在洞穴中炸響。冷千絕此刻猛地將絕滅槍向前一刺,透支三成內力的破陣訣化作火龍,逼退身前半丈內的晶塵:“這免稅是假的!每撞一次,他的內力就會被玄武圖騰吸走,還會激活晶柱裡的‘晶塵’!”
陸九章迅速取出三張銀票,運起內力注入其中,銀票化作三道金光射向岩剛,在他周身形成金色護罩。岩剛的動作終於停頓,眼神中的赤紅也消退了些許,但那名山羊胡倭寇已發現闖入者,猛地合上黑色晶冊封皮——“哢噠”一聲脆響後,墨綠色煙霧炸開,平台周圍的黑色晶簇開始劇烈閃爍!
轟隆隆隆——!
整個礦洞劇烈震動起來!岩壁上的幽藍晶簇瘋狂閃爍,大量晶塵如同藍色暴風雪席卷而來,吸入一口便感覺肺腑凍裂。唐不語迅速取出一疊空白銀票揮舞成扇,以內力催動形成屏障,卻仍擋不住無孔不入的晶塵。“屏住呼吸!被鑽入會變成冰雕!”他大喊著,臉色因內力消耗而蒼白。
被晶塵吞沒的岩剛,身體迅速覆蓋上一層藍色冰晶,動作從掙紮到僵硬,最終凝固成冰雕。但就在這時,礦洞深處突然傳來一聲蒼涼的獸骨號角——那旋律與鐵血旗義士焚身時的哨音如出一轍!陰影中,十幾名臉上塗著血色狼頭的漢子衝出,為首者胸前的狼頭還嵌著半片倭寇刀鞘碎片:“我們是岩剛的舊部!今日以血還血,以命破局!”
十八名死士同時用匕首劃開胸膛,滾燙的熱血在他們內力引導下化作血色長虹,潑灑向晶脈裂口和玄武圖騰!這熱血中藏著鐵血旗的秘辛——自入營那日起,所有成員都會共飲“同心血酒”,將彼此血脈綁定,形成“忠魂共鳴”之力,專克陰邪。此刻熱血濺落在岩剛的冰雕上,冰晶表麵竟泛起淡紅微光——岩剛體內的“同心血”被喚醒,與死士熱血產生共振,胸膛處的冰封哢嚓一聲裂開一道縫隙!
熱血如同強酸般腐蝕著幽藍晶簇,還在空中凝聚成“查”“清”“廉”“正”四個血焰符文,狠狠印向玄武圖騰!黃金秤被熱血潑中後,秤杆上的德川桐紋發出慘叫,迅速熔化墜落,晶塵暴也驟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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