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朝陽越過北漠的沙丘,照在眾人身上時,這支由財武宗、邊軍、丐幫組成的隊伍,正朝著皇城的方向堅定行進。風沙卷著碎石打在甲胄上劈啪作響,岩剛的冰雕被厚氈裹緊,由兩名邊軍弟子小心抬著,冰麵反射的晨光裡,還凝著昨夜礦洞激鬥的血痕。陸九章走在隊伍最前,手中緊攥著那片刻有“星脈鎖?丙字庫鑰”的玄武鱗,鱗片邊緣的寒光與腰間黃銅算盤的金光交映,腦海中反複盤算著闖司禮監的路線——按原計劃,再行一日便能抵達皇城外圍,可掌心突然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
“金針動了!”沈青囊的聲音突然從隊伍中段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急促。他快步趕上前來,三枚懸在掌心的金針正劇烈震顫,針尖死死指向北方,與皇城方向截然相反。這金針是追蹤玄武血引的獨門法器,自礦洞發現密文後便始終指向皇城,此刻卻突然轉向,針身甚至泛起一層淡淡的灰霧。“血引有異動,不是在皇城,是在更北的地方!”他從懷中掏出唐不語昨夜整理的“北漠寒鐵礦運貨記錄”,指尖劃過最後一行模糊的墨痕——經晨光仔細辨認,竟藏著一行極小的密文:“冰淵藏冰心,血引聚於此,鑰染邪力則鎖不開”。
陸九章猛地停步,算珠“唰”地展開,算珠碰撞聲急促如雨點:“是我們漏了!”他指著密文中“鑰染邪力”四字,聲音沉了下來,“礦洞找到的丙字庫鑰匙,若不先除冰淵的血引邪力,鑰匙會被汙染,根本打不開星脈鎖!魏國忠這是布了連環局,故意讓我們以為皇城是終點,實則冰淵才是破局的關鍵!”
魯尺長老拄著鐵頭竹杖趕上來,杖頭銅環因憤怒而叮當作響:“那狗賊倒是會算計!合著我們這一路急趕,還得繞去冰淵?”他看向隊伍裡疲憊的邊軍和藥農,又看向岩剛的冰雕,語氣軟了些,“隻是弟兄們已連番惡戰,再繞路……”
“必須去。”洛清漪的聲音突然響起,她腰間弱水劍正發出微弱嗡鳴,劍穗古錢貼著掌心發燙——這是在礦洞解噬息蠱時,血脈與地脈產生的共鳴反應,此刻竟與北方傳來的陰寒氣息遙相呼應。“冰淵的血引若成型,不僅鑰匙會廢,觀星台的獻祭威力還會翻倍。”她抬頭望向北方,晨光中隱約可見一道淡藍氣柱直衝天際,“那是玄武血引的戾氣,再晚就來不及了。”
隊伍短暫休整後,重新調整方向,朝著北方冰淵進發。越往北行,寒氣越重,起初隻是嗬氣成霜,到後來連睫毛上都凝結著細密的冰晶。隊伍中的小礦工狗蛋凍得直打哆嗦,沈青囊解開外罩的粗布短褐,將孩子裹進懷裡——這短褐洗得發白,領口還縫著塊補丁,是女兒素素去年給他補的,針腳歪歪扭扭卻紮實,雖不厚實,卻帶著家的暖意。
數日後,眾人終於抵達一處巨大的冰淵裂口。裂口邊緣光滑如鏡,反射著慘白的天光,像是被上古神兵巨斧劈開的痕跡。向下望去,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凜冽寒風裹挾著細碎冰碴呼嘯而上,刮在臉上如刀割般疼痛。葉輕舟伸手試探,指尖剛探到裂口邊緣,瞬間覆上一層白霜,他急忙縮回手,那截手指已麻木無知覺。
與鬼哭礦洞的喧囂混亂不同,此地寂靜得可怕。沒有風聲,沒有鳥鳴,甚至連雪花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這種死寂帶著一種詭異的壓迫感,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凍僵了。魯尺長老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沫還未落地就凍成了冰疙瘩,“咚”地一聲砸在冰麵上。這突兀的聲響在空曠的冰原上回蕩,竟讓人心頭發緊。
魯尺長老取出登山索拋向對岸,繩索帶著鐵爪“當啷”一聲嵌入冰岩。眾人依次攀援而下,冰壁濕滑異常,葉輕舟施展“踏雪無痕”輕功殿後,卻在距淵底三丈處突然驚呼:“冰壁有夾層!”話音未落,整麵冰牆突然裂開,露出內部密密麻麻的冰棺陣列。
沈青囊從藥箱夾層裡摸出塊巴掌大的木牌,上麵刻著個歪歪扭扭的“囊”字——是女兒素素三歲時刻的,木頭邊緣被摩挲得光滑,每次出診都帶在身上。此刻木牌微微發燙,他心頭一緊,臉色也愈發蒼白:“血引感應……就在下麵。”右手三指搭在金針匣上,匣內金針已自行飛出三枚,懸浮在掌心上方劇烈顫抖——這股陰寒氣息與冰棺稅債同源,卻帶著更強的“陰寒邪氣”。“極其濃鬱……還有……另一種同源卻更冰冷的能量……像是……像是無數冤魂在冰水中哭泣。”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冰淵深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是冰棺稅債吸收玄武血引後的進階形態!”話音未落,三枚金針突然同時轉向西方,針尖迸發出微弱的紅光。
陸九章急忙湊近最近的一具冰棺,隻見內壁“沈敬之”三個字力透冰背,旁邊用更小的字體標注著:「至陰命格,容器已成,景和三年冬月十三獻祭」。沈青囊看到這名字時,突然渾身顫抖,懷中一本泛黃的醫書滑落出來——封皮上“沈敬之”三個字已模糊,邊角被摸得發毛,是父親20年前留下的唯一遺物。此刻醫書扉頁突然泛起微光,與冰棺字跡產生共鳴,他想起父親生前曾多次教誨自己“青囊,記住,沈家的醫道,是救不是殺”,眼淚終於忍不住砸在冰麵上,在低溫中瞬間凝成細小的冰珠:“爹……原來你當年不是‘研製續命丹失敗’……”玄鐵令牌從袖中滑落,令牌上“敬”字的刻痕與冰棺字跡嚴絲合縫,二十年前父親塞給他這枚令牌時“藏好它,能破陰寒”的叮囑,此刻終於有了答案。他指尖顫抖卻迅速冷靜,將令牌按在冰棺上:“爹,女兒素素還在,今日我不僅要為沈家報仇,更要斷了這活祭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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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至淵底,眼前豁然開朗。一股混合著血腥與腐臭的寒氣撲麵而來,讓眾人忍不住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冰窟穹頂高約百丈,鐘乳石倒懸如利劍,尖端凝結著幽藍冰晶,折射出詭異的光芒。腳下冰麵光滑如鏡,倒映著眾人驚駭的麵容,仿佛踏入了另一個顛倒的世界。
淵底竟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天然冰窟,被人工修葺成了一座宏偉而邪異的祭壇。祭壇中央,九根兩人合抱粗的幽藍冰柱呈環形矗立,冰柱內部隱約可見人影輪廓,細看之下,竟是些身著各色服飾的孩童。沈青囊瞳孔驟縮,握著木牌的手不自覺收緊——那些孩童的年紀,還這麼小!二十年前父親沒護住沈家,今日他絕不能讓這些孩子重蹈覆轍,更不能讓素素將來麵對這樣的噩夢!絲絲縷縷的寒氣從冰柱中滲出,在半空中凝聚成模糊的獸形輪廓,盤旋不去。每根冰柱前,都盤坐著一尊三尺高的玄鐵僧人像,身披殘破袈裟,雙手結印,嘴唇微張,露出森白獠牙,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僧人像底座的“九重天”雲紋禁軍製式),與司禮監標記完全一致,顯然是魏國忠命禁軍工坊打造的邪陣武器。
祭壇最中心,寒玉基座之上平放著一本巨大的、由千年玄冰雕琢而成的賬冊!這便是“冰心賬契”,封麵晶瑩剔透,以朱砂混著精血勾勒出四個觸目驚心的大字,血字邊緣泛著詭異的紅光,仿佛隨時會滴出血來。賬冊角落還印著司禮監火漆規則製定),陸九章突然想起《陳年稅契總冊》——那本記錄千年血債的舊冊,與眼前的冰心賬契恰是“一史一流”:總冊記過往孽債,賬契錄當下獻祭,兩者合璧便是完整的玄武活祭賬目體係!賬冊受地脈寒氣牽引,書頁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翻動,每一頁上都用一種冰藍色的、仿佛凝聚著極寒內力的字跡,記錄著密密麻麻的“收入”與“支出”。仔細看去,“收入項”寫著“某縣童男三名,命格純陰”,“支出項”則標注著“玄武血引威力增三成”。
就在眾人凝神觀察祭壇之際,一陣若有若無的琴聲忽然從冰窟深處傳來。那琴聲幽咽纏綿,如泣如訴,彈奏的竟是前朝名曲《廣陵散》殘章,仔細聽還能辨出其中混雜的異域邪咒江湖暗樁)。三者環環相扣——魏國忠不過是把礦洞的“蠱蟲”換成了冰淵的“陰煞沙”,本質仍是用規矩吃人。琴音帶著奇特的魔力,扭曲了眾人對時間的感知——明明隻是一曲的時間,卻仿佛過去了整整一炷香。冰壁滑落揚起的冰晶粉塵在空氣中閃爍,內含的致幻成分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自覺地被「冰心賬契」上變幻的數字吸引。
而此刻,洛清漪腰間弱水劍突然發出微弱嗡鳴,劍身凝結出一層薄霜——她體內的皇室血脈與冰心賬契產生強烈共鳴。指尖泛起皇室血脈的淡紅光暈,這是在礦洞用血脈解噬息蠱時便察覺的異常:當時血脈觸碰到礦洞地脈,曾泛起過類似的微光,此刻借冰心賬契的陰寒刺激,血脈之力徹底進階,弱水劍劍身浮現“引泉”符文,正是溝通地脈靈泉的關鍵。她將紅光注入弱水劍,劍穗古錢瞬間浮現“破陣符文”,暫時抵擋住賬契的陰寒侵蝕。就在她心神微震的刹那,那九尊玄鐵僧人像眼中幽藍晶石突然轉向她,同時射出一道至陰寒流!
這寒流並非攻擊,而是專門針對皇室血脈的“冰心咒”。洛清漪隻覺渾身一僵,內力瞬間凝固,弱水劍上的薄霜驟然加厚,劍靈仿佛被冰封般沉寂。與此同時,銅像基座的玄武陣眼發出微光,一個微型傳送法陣在她腳下閃現——魏國忠勢力早已算準她的血脈特性,利用冰心賬契為引,布下這精準的陷阱!
陸九章瞳孔驟縮,腰間算盤“唰”地展開,三十六顆算珠化作金色流光護住洛清漪周身:“是移形換位陣!沈大夫,破陣!”
待得琴聲漸歇,幻象稍退,眾人駭然發現——洛清漪竟已身處祭壇中心,站在那「冰心賬契」之下!
她三千青絲竟在瞬間化為雪白,長發如瀑布般垂地,發梢拖曳在冰麵上,留下一道白色痕跡。更令人心悸的是,每一根白發之上,都鑲嵌著無數細如塵埃、閃爍著不祥幽光的黑色沙粒!這些陰煞沙是噬息蠱的進階形態——不同於礦洞蠱蟲僅記錄軍餉,它們會順著毛囊鑽入經脈,在皮膚下形成“陽壽損耗進度條”,每流失一日陽壽,沙粒就會變深一分,最終將宿主化為玄武血引的養料,此刻正如同活物般鑽進毛囊,所過之處,原本烏黑的發絲瞬間變得雪白。
“彆過來!”洛清漪聲音虛弱卻急切,她艱難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白發。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乾裂起皮,每說一個字都仿佛耗儘了全身力氣:“這些黑沙……在蠶食我的陽壽……觸之即損生機……”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拈起一粒黑沙,那沙粒在她指尖閃爍了一下,化作一縷青煙消散,而她的指節卻瞬間變得枯槁如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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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不語眼尖,指著祭壇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台子。那是個白玉雕成的三層祭台,祭台紋路與玄武鱗片的暗紋完全一致,最上層擺放著一隻精致的黑曜石沙漏——正是鱗片密文提及的“蝕壽動力源”!沙漏流速極快,黑色沙粒如瀑布般落下,竟與洛清漪體內陽壽損耗速率完全同步!沙漏裡的沙每流下一分,穹頂玄武圖騰的眼睛就亮起一絲紅光,洛清漪的白發就更多一分,氣息也更微弱一分!
“蝕壽沙漏!”葉輕舟失聲驚呼,他曾在司禮監秘檔中見過此物記載,“司禮監秘檔裡提到過的邪物!沙儘圖騰亮,獻祭即完成!”他急得滿頭大汗,伸手去摸腰間火折子,卻發現手指已凍得不聽使喚,“傳說這沙漏以萬載玄冰為殼,內裝‘陰煞沙’,專蝕生人陽壽!”
就在這時,那九尊沉默的玄鐵僧人像,猛然睜開了眼睛——那根本不是眼睛,而是兩顆鑲嵌著的、不斷旋轉的幽藍晶石!晶石中光影扭曲,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陰寒邪氣。僧人像周身冰麵開始龜裂,蛛網般裂紋向四周蔓延,發出“哢嚓”脆響。
“吽!嘛!唄!咪!吽!”九尊玄鐵僧人像同時開口,發出五字真言。聲音並非從口中傳出,而是通過空氣震蕩傳播,帶著詭異的穿透力直入腦海。刺耳無比的誦經聲猛地從銅像口中爆發出來!這經文古怪拗口,每個音節都像重錘般砸在眾人胸口。聽在耳中卻不似佛音,反而充滿了“孽債”、“宿怨”、“死賬”、“虧欠”、“填還”之類的負麵意念。這些意念化作實質般黑色聲波,如同潮水般向眾人席卷而來,所過之處,冰麵凝結出黑色冰晶,散發出不祥氣息。
聲波過處,四周冰壁上懸掛的冰棱瞬間被震碎,化作無數尖銳的冰錐,如同毒箭般射向財武宗眾人!更可怕的是,跟隨而來的三名審計堂年輕弟子——阿明、小虎和蓮兒,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臉上浮現出與玄鐵僧人像底座相似的“九重天”雲紋。他們嘶吼著拔出腰間佩刀,刀身在冰光反射下閃著寒光,轉身撲向陸九章!
“陸宗主小心!他們被控製了!”魯尺長老已隨眾人下至淵底,此刻正揮舞打狗棒將射向自己的冰錐儘數擊落,木屑紛飛間急聲提醒。他看著被蠱惑的弟子,臉上青筋暴起。
陸九章身形急閃,避開阿明劈來的長劍。阿明本是他親自教導的弟子,劍法靈動飄逸,此刻卻招招狠辣,全無平日影子。陸九章手指快速在阿明腕脈上一搭一按,一股溫和內力注入,卻如石沉大海。他臉色一變:“是‘惑心咒’!聲波擾亂了他們心神,製造了‘心魔幻象’,讓他們以為我是‘禍亂源頭’!”他看著阿明空洞眼神,心中一陣刺痛。
他不能下殺手,這些弟子是無辜的!他們都是江湖孤兒,被他收留教導,視如己出!但對方攻勢瘋狂,招招致命!小虎的刀已逼近他後心,蓮兒的匕首則刺向他咽喉!陸九章猛地吸氣,體內真氣急速運轉,算盤在腰間劇烈震動,算珠碰撞聲密集如雨。
“哈哈哈!”虛空中,傳來魏國忠那陰惻惻的、經過內力放大扭曲的聲音,仿佛無處不在。“陸九章,咱家這‘惑心咒’滋味如何?殺他們,你便是殘害同門的‘殺親者’,不殺,你就被他們亂刀分屍!這‘道德困局’,看你怎麼解!”聲音中充滿得意與殘忍,如同貓捉老鼠般玩弄著獵物。
與此同時,祭壇地麵突然亮起無數幽藍線條,構成一個龐大複雜的陣法——「寒煞陣」!陣法光芒閃爍,與那「冰心賬契」產生連接,賬冊上字跡開始扭曲變形。賬契上,代表洛清漪壽元損耗的“損耗項”數字瘋狂跳動,從“三十年”飆升至“五十年”,而“增益項”裡記錄的“江湖人信念”卻不斷被染黑汙損,原本金色字跡變得暗淡無光。
陣紋之中,浮現出三重陷阱的虛影,每個虛影都散發著不同的邪氣,將眾人團團圍住。冰麵開始融化,露出下麵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無數冤魂在淵中哭嚎。
第一劫,一座晶瑩剔透的冰橋憑空出現,橋身散發著誘人光暈。橋對岸寶光閃爍,隱約可見能“緩解寒毒”的“解煞秘寶”虛影——那是一顆鴿卵大小的紅色寶珠,散發著溫暖氣息。但橋下卻是洶湧的、由“陰煞沙”組成的暗流!黑沙翻滾如墨,不時有殘缺魂魄在沙中掙紮。
第二劫,同行鐵血旗弟子手中的兵刃,觸碰到空氣中彌漫的細微黑沙,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鏽蝕、瓦解!精鋼打造的長刀瞬間布滿鏽跡,“哢嚓”一聲斷為兩截,化為紅色的鐵粉飄散在空氣中!若放棄兵刃,赤手空拳如何抵擋僧人像和失控弟子?若緊握兵刃,黑沙侵蝕速度更快,壽元加速流失,已有兩名弟子的頭發開始變白!
第三劫,最為陰毒!一旦「冰心賬契」因洛清漪壽元耗儘或被外力破壞超過三成,整個「寒煞陣」就會徹底爆發——“寒煞反噬”!陣法核心會產生巨大的吸力,吞噬範圍內一切生命,將其化為純粹的陰寒之氣被玄武圖騰吸收!到那時,不僅洛清漪魂飛魄散,整個冰窟內的人都將成為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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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層層嵌套的絕殺局!”陸九章眼中算盤虛影瘋狂閃動,算珠碰撞聲密集如雨。他一邊躲避阿明的攻擊,一邊急速推演破局之法:“寒煞陣需以活人精血為引,冰心賬契是陣眼,蝕壽沙漏是動力源……”他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破解之法。
“商脈注生!”他猛地大喝,聲如洪鐘震得冰窟嗡嗡作響。右手閃電般探入懷中,掏出一枚巴掌大小、邊緣磨得發亮的青銅銅錢——錢麵鐫刻著古樸“信”字,背麵是交織的商路紋路,正是財武宗象征“誠信為本”的鎮派信物。左手同時展開一張泛黃的羊皮地圖,地圖上用朱砂新繪的北漠商路蜿蜒如活蛇。陸九章雙指並攏,內力如江河奔湧注入銅錢,“信”字驟然亮起金光,他將銅錢狠狠按在羊皮圖中央!嗤啦一聲,地圖竟無火自燃,騰起青藍色火焰。
青煙嫋嫋升起,卻在半空中凝而不散,化作一幅栩栩如生的立體商路圖:上百頭雙峰駝滿載著雲夢澤藥材、江南絲綢,正沿著金色路線穿越戈壁,駝鈴叮當聲仿佛穿透冰壁傳來。商隊行至北漠邊關時,無數光點從路線兩側湧現——那是新開設的藥鋪、糧棧和錢莊,象征著財武宗在北漠促成的“財源活水”!最動人的是畫麵角落,幾個穿著破舊棉襖的礦民正用新賺的銅錢給孩子買糖糕,孩童的笑臉在青煙中格外真切。
金線商路圖帶著千鈞之勢,與祭壇穹頂的玄武圖騰轟然相撞!刹那間金黑二色光芒爆閃,如同日月交輝。玄武圖騰發出一聲痛苦嘶吼,右眼紅光驟然熄滅,原本凝實的黑霧變得稀薄。那催魂奪魄的“壞賬經”聲波如同被巨石砸中的琴弦,發出刺耳的走調音,在冰窟中回蕩碰撞,形成詭異的回聲。
被控製的三名審計堂弟子動作猛地一滯,阿明手中長刀“哐當”落地,他抱著腦袋痛苦呻吟,空洞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清明。小虎和蓮兒也停下攻擊,身體劇烈顫抖,臉上的“九重天”雲紋忽明忽暗,如同風中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