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見到三人,便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悲聲泣道:“陛下!丞相!中都護!家父……家父他……”
劉禪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濃烈。他快步,走下禦階,想要去扶趙統,手伸到一半,卻停在了半空,聲音,有些發顫。
“趙叔,他……他怎麼了?”
趙統,伏在地上,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說道:“家父……於三日前,夜裡,在睡夢中……去了……”
“轟!”
劉禪隻覺得,腦中一聲巨響。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撞在了身後的龍案上。手中的一卷竹簡,滾落在地,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整個禦書房,瞬間死寂。
隻剩下,地龍中炭火,偶爾發出的畢剝聲。
諸葛亮手中那柄從不離身的羽扇停住了。他看著伏地痛哭的趙統,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流露出一股深切的哀慟。
又一位跟著先帝從荊州一路走到今天的老兄弟,走了。
陸瑁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拳頭在袖中,悄然握緊。趙雲那個在長阪坡與他一起,七進七出,一身是膽的,白馬將軍。那個和他共事二十一年的朋友就這麼走了。
“趙叔……”劉禪的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那個戰火紛飛的長阪坡。那個將他緊緊護在懷中,渾身浴血,卻依舊堅如磐石的身影。
那是,除了父母之外,他最溫暖的依靠。
淚水,無聲地從這位年輕天子的眼眶中滑落。
“陛下,節哀。”諸葛亮走到劉禪身邊,聲音沙啞。他想安慰,卻發現任何言語,在此時都顯得蒼白無力。
劉禪深吸一口氣,用袖子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他再次看向趙統,眼神中多了一絲,天子應有的沉穩。
“趙叔,臨終前,可有遺言?”
趙統,抬起頭,從懷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雙手高高捧起。“家父,彌留之際,神誌不清,隻是反複念叨,北伐……克複中原……他還說這封信,務必親手交予中都護。”
交給,我的?
陸瑁一愣,上前接過那封,還帶著趙統體溫的信。
他拆開火漆,展開信紙。
信上的字跡,已不複當年的剛勁有力,顯得有些顫抖。但字裡行間,那股金戈鐵馬的氣息,卻依舊撲麵而來。
信的內容很簡單。
趙雲在信中,分析了東三郡,所有優劣。從兵員構成,到將校性格,從糧草儲備,到他預想中的幾條秘密行軍路線。最後他用,顫抖的筆跡,寫下了他對未來北伐的,最後一點構想。
信的末尾,隻有八個字。
“克複中原,以慰先帝。”
陸瑁捏著那封信,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他仿佛,能看到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將軍,在油燈下耗儘最後一絲心血,寫下這封托付之信的場景。
這不是遺書。這是一位老兵,對他這個繼任者最後的交接。
“中都護?”劉禪的聲音,將陸瑁從巨大的悲傷與震撼中拉了回來。
陸瑁緩緩抬起頭,他將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懷中貼身放好。
“陛下,丞相。”他的聲音,異常平靜,但平靜之下卻壓抑著一股即將噴發的火山般的力量。“子龍,未走。他隻是化作了,我大漢的軍魂。”
“我等不能讓他失望。”陸瑁的聲音,陡然拔高。“東三郡,不可一日無主。趙統,你且在此為父守靈。大軍暫由副將鄧芝統領。嚴密封鎖,子龍去世的消息,若有泄露,軍法從事!”
“諾!”趙統,擦乾眼淚,重重叩首。
陸瑁轉過身,對著劉禪和諸葛亮深深一拜。
“陛下,讓太尉大人龐統立刻前往東三郡主持大局。”
“準奏。”劉禪道。
“臣請,為鎮東將軍,發國喪,追諡號,厚葬於成都郊外先帝陵寢之側。讓這位為我大漢守護了一生的忠臣,可以,永遠守護著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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