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戴德、又害怕得罪“天使”的星球總督,哪裡敢懷疑?立刻下令打開倉庫,任由這些“極限戰士”挑選他們所需的物資——從大量的標準口糧、燃料、備用零件,到一批精工爆彈和等離子武器,甚至還包括了一艘停放在星球港口、性能相當不錯、原本屬於當地行星防禦部隊的小型突擊艇!
傑裡森一邊指揮同伴們“笑納”這些補給,一邊還拍著總督的肩膀,用極限戰士的口吻讚揚著他對帝國的忠誠,並表示一定會將他的“貢獻”彙報給戰團長。
看著倉庫裡迅速減少的物資和那艘被輕易騙到手的嶄新突擊艇,傑裡森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還得維持著那副“莊重哀傷”的表情。
等到所有物資和突擊艇都順利交接,傑裡森五人立刻登船,在星球總督和官員們恭敬的目送下,啟動引擎,衝天而起,迅速消失在大氣層外。
一進入太空,船艙內立刻爆發出午夜領主們肆無忌憚的狂笑和咒罵。
“哈哈哈!這幫愚蠢的鄉巴佬!真是太好騙了!”一名午夜領主拍著新得到的等離子槍笑道。
傑裡森得意地坐在駕駛位上,吹了聲口哨:“嘖…誰說當極限戰士沒好處?瞧瞧,這補給,這新船!比咱們那破玩意強多了!以後得多備幾套這種皮,走到哪兒騙到哪兒!”
他們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冒名頂替、騙取補給的行為,將來可能會給真正的極限戰士第七連,乃至整個奧特拉瑪的名聲,帶來多大的麻煩。而對於傑裡森而言,這或許隻是他混亂而危險生涯中,又一次微不足道的、充滿諷刺意味的冒險。
帝國的疆域浩瀚無垠,忠誠與背叛,榮耀與欺詐,無時無刻不在不同的角落上演著。
六個月的光陰,如同“馬庫拉格之耀號”窗外流逝的星塵,悄無聲息卻又切實地改變了許多事情。時間這位最偉大的醫師,用它溫和而持久的力量,慢慢撫平了艦船上因內部衝突而留下的深刻傷疤。
醫療區不再像之前那般彌漫著沉重壓抑的氣氛。雖然德克蘭·卡托尼亞龐大的身軀依舊無法穿戴那身厚重的動力盔甲,但他已經可以離開病床,在輔助機械支架的幫助下,緩慢而堅定地進行複健行走。他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和吹噓聲,再次回蕩在醫療區的走廊和附近的訓練場上。
“嘿!新兵蛋子!對,就是你!過來過來!”德克蘭靠在一個力量訓練器旁,對著一名剛剛結束基礎訓練、滿臉敬畏看著他的新兵招手,“知道老子這身傷怎麼來的嗎?懷言者那幫雜碎的老窩裡!他們把老子扔進角鬥場,想讓幾十個吞世者狂戰士輪番上陣耗死老子!”
新兵瞪大了眼睛,看著德克蘭身上那些依舊猙獰的傷疤,有些是舊傷,有些是新添的複健磨損,咽了口唾沫:“幾…幾十個吞世者?”
“沒錯!”德克蘭得意地拍了拍胸膛,結果引得機械支架發出一陣抗議的吱呀聲,他齜牙咧嘴地緩了一下,繼續吹噓,“那些紅皮瘋子,嗷嗷叫著衝上來!鏈鋸斧掄得跟風車似的!但老子是誰?第七連第二小隊的德克蘭·卡托尼亞!來一個,老子劈一個!來兩個,老子砍一雙!整整一個連隊的吞世者!被老子一個人砍得七零八落!最後要不是他們使陰招…”
路過的戈爾登士官無奈地歎了口氣,打斷了他的“史詩”:“德克蘭,沃拉克大醫師讓你今天的複健量是二十組深蹲,不是在這裡給新兵編故事。還有,我記得報告上寫的是你擊殺了十二名吞世者,並且自己也被打得奄奄一息,是靠傑裡森·福爾…”
“啊哈哈哈!士官!”德克蘭連忙用大笑掩蓋尷尬,“細節!都是細節!重點是老子乾掉了那麼多敵人,還活著回來了!這就叫實力!”他趕緊對著新兵擠擠眼,示意他彆多嘴,然後乖乖地、一瘸一拐地走向深蹲訓練器,嘴裡還嘟囔著,“十二個和一連也差不多嘛…”
新兵看著德克蘭的背影,眼中充滿了崇拜,雖然對具體數字有所懷疑。這種樂觀到近乎沒心沒肺的精神,某種程度上也感染著周圍的人,讓大家覺得似乎再艱難的坎也能邁過去。
盧娜·艾莎早已完全康複,回到了她的技術崗位。那場靈能衝擊沒有留下明顯的後遺症,但似乎讓她變得更加沉默,電子眼中偶爾會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對自身弱點的思考。她依舊帶著莉娜,小女孩成了她的小尾巴和助手,抱著數據板跟在她身後跑來跑去,學習著各種機械知識。莉娜的眼睛早已不再紅腫,恢複了孩子的靈動,隻是偶爾在深夜做噩夢時,還會下意識地抓緊那個破舊的極限戰士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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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引發衝突根源的莫雷諾隊長及其小隊成員,這半年來幾乎如同隱形。他們被限製在分配的艙室內,極少露麵,所有對外通訊也處於嚴密監控之下。艦船上的船員們幾乎快要忘記他們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安格爾·泰隊長、霍斯以及卡紮托奇這三位終結者灰騎士,更多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他們不再總是待在僻靜的沉思室或訓練場。有時,人們會看到安格爾·泰隊長那龐大的終結者身軀,沉默地佇立在艦橋觀察窗旁,如同一位銀色的守護神,凝視著窗外的星辰大海;有時會看到霍斯那如同移動堡壘般的身影,在機庫幫助技術軍士們固定大型設備,他一個人就能頂得上二十個普通船員;甚至有人看到遠程火力手卡紮托奇,會耐心地以他的方式回答一些膽大的技術神甫關於武器保養的問題。
普通船員們最初見到他們時,依舊會感到敬畏和緊張,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現這三位灰騎士雖然沉默寡言,氣勢迫人,卻從未表現出任何對凡人的輕視或傷害。他們恪守著守護者的職責,甚至會回應船員的敬禮——安格爾·泰會微微頷首,霍斯會發出沉悶的哼聲,卡紮托奇的電子眼則會閃爍一下表示收到。
在他們身上,人們看到了不同於莫雷諾小隊的另一種特質:強大而不失人性,威嚴而內含仁慈。他們用實際行動詮釋著,即使是最專注於對抗亞空間恐怖的戰士,也不應忘記守護人類的初心。這種形象,潛移默化地改變著船員對灰騎士的觀感,甚至有人私下將他們與以愛護凡人著稱的火蜥蜴戰團相提並論——他們是提醒其他阿斯塔特戰團勿忘人性的活榜樣。
而對於卡爾·霍恩而言,這六個月是漫長而艱辛的自我鬥爭與探索期。在戰團長卡爾加的明確指示和智庫館長的秘密引導下,他不再一味地恐懼和壓製左臂那股沉寂的力量,而是開始嘗試去理解它,接觸它,甚至…小心翼翼地引導它。
過程充滿了風險與痛苦。無數次,他差點再次被那冰冷的藍色能量洪流吞噬,被萬變之主的低語蠱惑。但每一次,他都憑借著對帝皇的信仰、對原體的忠誠、對戰友的承諾以及對自身意誌的極端磨練,強行將自己從邊緣拉了回來。
漸漸地,他取得了一些微小的、卻意義重大的進展。他那條沉寂的左臂,已經可以完全自由地活動,甚至力量和靈活性似乎還略有提升。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偶爾能在極小的範圍內,感知到一些極其微弱的能量流動——或許是艦船引擎的脈衝,或許是附近武器充能的預兆,甚至能隱約察覺到身邊人員情緒的劇烈波動,比如德克蘭吹牛時的心虛,或者莉娜開心時的雀躍。
這種感知並非靈能,更像是一種對物理宇宙能量變化的極端敏銳的直覺,仿佛他的左臂成了一個極其精密的接收器。戰團長得知後,指示他:“穩定它,嘗試理解它,甚至…在絕對可控的前提下,‘利用’它。記住,霍恩,是你在使用力量,而不是讓力量使用你。你要做它的主人,而非奴隸。”
這條路如同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卡爾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他沒有退縮,他知道,這是戰團長和兄弟們為他爭取來的唯一生路。
…
這一日,“馬庫拉格之耀號”的機庫迎來了久違的熱鬨與…沉重。伴隨著引擎的轟鳴和引導信號的閃爍,一艘艘傷痕累累的雷鷹炮艇和突擊艇,如同歸巢的倦鳥,緩緩駛入巨大的機庫平台。艙門打開,走下來的是一群群疲憊不堪、盔甲上布滿戰損痕跡、許多人都帶著傷的藍色巨人。
第七連的主力,在連長卡西烏斯的率領下,結束了在格魯姆四號星球的清剿任務,終於返回了母艦。
然而,歸來的氣氛卻並不輕鬆喜悅。戰士們沉默地列隊,許多小隊都明顯減員,原本滿編的連隊,此刻看上去稀疏了不少。傷者被迅速送往醫療區,陣亡者的名字被逐一報上,沉重的氣氛彌漫在整個機庫。連一向樂觀的德克蘭,看到那些空缺的位置和戰友們臉上的疲憊與悲傷,也收斂了笑容,默默地捶胸行禮。
連長卡西烏斯走向前來迎接的卡爾加戰團長和戈爾登士官等人,他摘下了頭盔,露出一張飽經風霜、寫滿疲憊卻依舊堅毅的臉龐。
“戰團長。”他的聲音沙啞,“第七連…歸隊。任務…已完成。格魯姆四號主要區域的色孽汙染已被清除,殘餘異端和惡魔已驅散或淨化。”
“辛苦了,卡西烏斯連長。”卡爾加的目光掃過那些減員的小隊和受傷的戰士,眼神沉重,“彙報傷亡情況。”
卡西烏斯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痛心:“陣亡三十七人,重傷失去戰鬥能力十一人,輕傷需休整者過半。主要是…與色孽惡魔的遭遇戰極其頻繁和慘烈。大小戰鬥數百場,那些邪魔的手段…防不勝防。它們利用幻覺、感官誘惑、極致的痛苦與歡愉…許多兄弟並非戰技不精,而是…心神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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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補充道:“色孽的力量在那裡建立了數個小型‘歡愉之庭’,扭曲了現實結構。我們付出了巨大代價才將其一一拔除。那些地方…留下的影響…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徹底清除,甚至有些兄弟的心理創傷…需要智庫館長長期疏導。”
聽到如此慘重的傷亡數字,尤其是許多戰士倒在了心智對抗上,在場所有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色孽的威脅,往往比直來直去的殺戮更加可怕和致命。
“你們做得很好,卡西烏斯連長。第七連的犧牲和功績,將被銘記。”卡爾加鄭重地說道,“讓戰士們好好休整,受傷的兄弟會得到最好的治療。陣亡者的名字,將刻入英靈殿。”
“感謝戰團長。”卡西烏斯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戈爾登和第二小隊的成員,“聽說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這裡也不太平?”
戈爾登苦笑一下:“一言難儘,連長。稍後向您詳細彙報。歡迎歸隊。”
就在這時,安格爾·泰隊長那龐大的身影也走了過來。終結者盔甲踩在甲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卡西烏斯連長。”安格爾·泰低沉的聲音響起,“聽聞汝等與色孽邪魔激戰良久。吾等感知到,部分歸來戰士之靈魂光暈中,仍殘留有極細微之感官迷霧印記。若有必要,吾等可協助智庫館長,進行更深層次之淨化與防護。”
卡西烏斯連長對於灰騎士的出現有些意外,他離開時隻有莫雷諾小隊,但聽到對方的提議,立刻鄭重回應:“感激不儘,灰騎士閣下。色孽的汙染確實難以徹底根除,有您的幫助,是我們的榮幸。”
這表明安格爾·泰小隊已經開始更深入地融入戰艦的運作,並主動提供幫助,與莫雷諾小隊形成了鮮明對比。
歸來的主力部隊開始有序解散,進行休整和補給。機庫裡忙碌起來,但也彌漫著一種悲傷過後的寧靜與堅韌。
卡爾站在不遠處,看著那些疲憊卻眼神堅定的歸來者,聽著他們低聲交談中提及的與色孽惡魔戰鬥的凶險,心中感慨萬千。與這些直麵色孽主力、經曆無數心智考驗的兄弟相比,自己所承受的壓力和誘惑,似乎又顯得…不那麼獨特了。他更加堅定了要掌控自身力量的決心,不僅要自保,未來更要能與兄弟們並肩作戰,對抗真正的威脅。
德克蘭也拄著機械支架,一瘸一拐地湊到一群正在休息的歸來老兵中間,開始吹噓並誇大他之前在懷言者船上的“英勇事跡”,試圖用他的方式衝淡一些悲傷的氣氛。老兵們雖然知道這家夥肯定添油加醋了,但也沒人戳穿他,反而被他那生龍活虎的樣子感染,露出了些許笑容。
盧娜和莉娜則帶著技術團隊,開始為歸來的艦艇進行緊急檢查和維修。莉娜抱著數據板,認真地記錄著各種損傷情況,小臉上滿是專注。
時間流逝,創傷或許不會完全消失,但生活與職責仍在繼續。第七連的歸來,帶來了傷亡的噩耗,也注入了新的力量。“馬庫拉格之耀號”這艘龐大的戰爭機器,在經曆了內部的風波後,再次整合力量,舔舐傷口,準備著迎接下一次未知的挑戰。
而在遙遠的星海另一端,傑裡森·福爾和他的午夜領主們,正駕駛著那艘騙來的、塗著極限戰士徽章的小型突擊艇,琢磨著下一個“補給”目標。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冒名頂替的行為,已經開始在奧特拉瑪的邊陲世界流傳開來,一個關於“四處打秋風、連吃帶拿的極限戰士小隊”的奇怪傳言,正悄然擴散…
未來的航程,依舊充滿了戰鬥、犧牲、成長與意想不到的波瀾。但至少在此刻,在這艘名為“馬庫拉格之耀”的移動堡壘上,忠誠的戰士們得以稍作喘息,緬懷逝者,療愈傷痕,為了帝國與人類,準備再次奔赴星辰與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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