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蘭被吼得一縮脖子,連忙擺手:“哎哎!士官彆激動!我就隨口一說,隨口一說!哪敢真去問啊!”他嘴上服軟,但那雙亂轉的眼睛明顯還在打著小算盤。
他現在整天戴著那頂極限戰士榮譽衛隊的鷹麵盔在船上晃悠,戰團長自然也看到了。不過戰團長對此並未多說什麼,隻是私下裡對戈爾登表示,德克蘭雖然行為跳脫、愛顯擺,但忠誠和勇猛無可挑剔,並無壞心思,隻要不過分,由他去吧。這也讓戈爾登對德克蘭這頂頭盔的容忍度稍微提高了一點——僅限於此。
但灰騎士的頭盔?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那代表著審判庭最核心、最不容窺探的秘密力量之一!德克蘭要真敢弄一頂灰騎士的頭盔戴出來顯擺,那根本不用戈爾登出手,莫雷諾小隊第一時間就會以“褻瀆聖潔”和“窺探機密”的罪名,用手中的動力戟、惡魔錘和靈能劍把他連同那頂頭盔一起“淨化”得連渣都不剩!
德克蘭似乎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巨大風險,訕訕地笑了笑,暫時把這個極其作死的念頭壓回了心底。
但所有人都知道,以他的性格,這個念頭絕不會輕易消失,隻會在某個角落潛伏起來,等待著下一次冒頭的機會。
太平的日子依舊繼續,但灰騎士舊影的重現,以及德克蘭那顆永遠不安分的心,似乎預示著這份平靜之下,潛藏著難以預料的波瀾。
七號觀測長廊,b12舷窗旁。
三名銀甲巨人如同雕塑般靜立,冰冷的鷹喙頭盔麵向巨大的強化玻璃窗,窗外是永恒流淌的星海與緩慢旋轉的星雲塵埃。他們沉默著,仿佛與艦船的金屬結構融為一體,隻有盔甲上流轉的微弱靈能光暈和動力武器核心的低沉嗡鳴,證明著他們是活生生的存在。
這裡並非什麼戰略要地,隻是艦船上層一個視野開闊的觀景區域。選擇在此停留,更像是一種…沉思。
最終,打破了這片死寂的是瓦萊留斯,他的聲音透過頭盔處理器,帶著金屬般的沉重質感:
“九十三個標準日。目標卡爾·霍恩未有絲毫異動。靈能讀數平穩,無任何混沌汙染跡象。吾甚至未從其身上感知到那萬變之主應有的、哪怕最微弱的低語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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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轉過頭,鷹喙頭盔的白色目鏡看向小隊長莫雷諾:“隊長。是否有可能…那萬變之主,確已放棄了對他的關注?科摩羅的毀滅,維克特的遠遁,或許斬斷了它們之間的鏈接?”
莫雷諾隊長並未立刻回答。他依舊凝視著舷窗外的深邃虛空,仿佛能從那片亙古的黑暗中看出某種答案。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古板而冰冷,不帶任何情緒波動:
“瓦萊留斯,汝之觀測無誤,但結論過於輕率。吾等麵對的是萬變之主,詭道與欺詐之主宰。對其而言,七十年亦不過彈指,七年之平靜,或許僅是更深層陰謀的偽裝與鋪墊。”
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凝重:“最大的愚蠢,即是相信己方已在對陣萬變之主的棋局中取得了勝利,乃至暫時的安寧。平靜的海麵之下,往往孕育著最為致命的暗流。吾等職責所在,便是警惕那看似不可能的‘可能’。”
一直沉默不語的卡多爾,手中靈能劍的微光似乎隨著他的思緒輕輕波動了一下。他接話道,聲音相對其他兩人略顯低沉:“莫雷諾隊長所言極是。然,吾等亦不可忘卻上一次在此艦嘗試‘強製淨化’之教訓。”
“教訓”二字,讓三名灰騎士的沉默變得更加沉重。
他們清晰地記得,數年前,同樣在這艘“馬庫拉格之耀號”上,就在一條通往食堂的走廊裡,他們三人試圖圍卡爾·霍恩,準備動用灰騎士的權限,強行將其帶走進行“深入審查”乃至“預防性淨化”。他們認為那是履行職責,消除潛在威脅的必要之舉。
然而,他們的行動幾乎瞬間就引發了極限戰士最激烈的反應。就在衝突一觸即發之際,三名灰騎士終結者——安格爾·泰、霍斯以及以頑固和恪守傳統著稱的卡紮托奇·卡托頓——如同早已預知般突然出現,強硬地製止了他們的行動。
緊接著,戰團長馬裡烏斯·卡爾加親自趕到現場,卡爾加戰團長的憤怒如同實質般壓迫著走廊,他甚至直接調動了一連前來鎮壓,他毫不客氣地指出,在他的船上,未經他允許並對一位功勳卓著、毫無證據顯示叛變的戰鬥兄弟動用武力,是對極限戰士戰團極大的侮辱與挑釁,更是嚴重違背了阿斯塔特聖典所倡導的戰團自治原則。
那一次對峙,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最終,在三位灰騎士終結者的調停和施壓下,莫雷諾小隊不得不退讓。此事雖未公開,但極大地惡化了灰騎士與極限戰士之間的關係,也讓莫雷諾小隊受到了修會內部的訓誡。這就是他們必須銘記的“教訓”——在這艘船上,對卡爾·霍恩采取任何強製措施,都必將引發不可預測的、極其嚴重的後果。
“強製措施,已非可行之選。”莫雷諾隊長最終承認道,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吾等之監視,需更為…隱秘與耐心。等待,觀察,直至那潛藏的黑暗自行浮現,或…被證明從未存在。”
就在這時,卡多爾似乎想起了什麼,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極少見的、近乎困惑的意味:“提及此艦之異常…隊長,瓦萊留斯。吾近日於艦內活動時,屢次感知並目擊一特殊存在。”
莫雷諾和瓦萊留斯的頭盔微微轉向他。
“一靈族女性。”卡多爾繼續說道,每一個字都清晰而冰冷,“年輕體貌,約十九歲左右,身著帝國技術軍士之製服,頻繁活動於軍械庫、機艙及第七連生活區域。其與極限戰士互動頻繁,關係…似乎頗為融洽。”
即使是心如堅冰的灰騎士,提及此事時,也難免感到一絲荒謬。異形,尤其是以狡詐詭譎著稱的靈族,竟如此公然且和諧地出現在一艘帝國主力戰艦的核心區域,並與帝皇的天使們共同工作生活?
卡多爾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這份荒謬感加劇:“最令吾費解之處在於,吾曾於一處訓練場外,目睹此靈族女性與一名未著動力盔甲之極限戰士進行格鬥練習。其身手敏捷,竟數次將那名阿斯塔特摔倒在地,隨即瘋狂毆打。而周圍觀戰之其他極限戰士…非但未加阻止,反而發出哄笑,甚至有人鼓掌…”
訓練場?靈族摔跤阿斯塔特?哄笑?鼓掌?
這番描述讓莫雷諾和瓦萊留斯陷入了更深的沉默。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對“正常”的認知範疇。若非出自以絕對冷靜和誠實著稱的卡多爾之口,他們幾乎要認為這是某種亞空間產生的幻聽。
“…此事,戰團長卡爾加可知曉?”瓦萊留斯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其能存在於此,必經由戰團長默許,甚至批準。”莫雷諾隊長冷靜地分析道,儘管此事同樣衝擊著他的常識,“極限戰士…尤其是馬庫拉格之子,素以實用主義與相對…‘靈活’之立場著稱。或許此靈族有其特殊價值。”
他頓了頓,鷹喙頭盔再次轉向舷窗外的星空,做出了結論:“然,此乃極限戰士內部事務,非吾等職責範圍。吾等之焦點,唯有卡爾·霍恩一人。此靈族之存在,無論何其怪異,隻要未與混沌產生關聯,未乾擾吾等之使命,便無需理會。”
他的話語重新為討論定下了基調。灰騎士的使命純粹而極端,一切與惡魔和混沌無關之事,皆可視為背景噪音予以忽略——無論這噪音聽起來多麼不可思議。
三名銀甲巨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如同三座冰冷的雕塑,繼續他們的守望。舷窗外,星辰依舊無聲流轉,深邃的宇宙對艦內發生的種種怪象漠不關心,隻是靜靜地等待著,看那潛藏的暗流是否會真的湧起,以及何時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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