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馬庫拉格的寧靜與暗流湧動中飛速流逝,十五天的期限轉眼即至。赫拉要塞的軌道空港再次忙碌起來,隻是這一次,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慶祝的歡欣,而是離彆與重任交織的肅穆。
宏偉的宮殿內,羅伯特·基裡曼與馬庫拉格行星政府的高層官員以及奧特拉瑪其他主要世界的代表進行了最後一次正式會晤。他高效而清晰地交代了在他離開期間,奧特拉瑪星域的治理方針、防禦重點以及各項亟待推進的事務。他的話語條理分明,蘊含著絕對的權威,確保每一位聆聽者都明確了自己的職責和未來的方向。
會晤結束後,基裡曼沒有過多停留。他在常勝軍與榮譽衛隊的簇擁下,走出宮殿,登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裝飾著帝國天鷹與極限戰士徽記的專用運輸艇。
下方,無數得知原體即將離去的馬庫拉格子民自發聚集在街道兩旁、廣場之上,他們仰望著那緩緩升空的運輸艇,眼中充滿了不舍與祝福。沒有喧嘩的歡呼,隻有默默的注視和無聲的揮手,這份沉默的送彆,反而更加厚重和真摯。
“願帝皇保佑您,原體大人!”
“請早日歸來,馬庫拉格需要您!”
零星的聲音最終彙聚成一片低沉的、充滿情感的聲浪。
基裡曼站在運輸艇的艙門口,最後回望了一眼這片他深愛的土地,他一手締造的繁榮國度,他心中的家園。他那英俊而威嚴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隨即被鋼鐵般的決意所取代。他抬手,向下方的人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轉身步入艙內。
隨著原體座駕的升空,標誌著離彆時刻的真正到來。赫拉要塞的各處起降平台上,數以百計的運輸艇紛紛點火升空,如同歸巢的蜂群,載著休整完畢的極限戰士們,返回軌道上那龐大的“馬庫拉格之耀號”以及各連所屬的打擊巡洋艦、戰鬥駁船。
而作為此次高度保密行動的核心人員,卡爾、德克蘭、盧娜、戈爾登、德拉克勒斯以及艾拉絲,早已提前一步,在嚴密的護送下,悄無聲息地返回了“馬庫拉格之耀號”,並被安置在守衛更加森嚴的特殊區域。他們將在此等待艦隊航行至奧特拉瑪中心區域的某個預定坐標點,然後與基裡曼原體一同,換乘原體那艘更加強大、速度更快的私人座艦,直接前往神聖泰拉。
在“馬庫拉格之耀號”那龐大如城市的機庫內,暫時無事可做的幾人正等待著艦隊啟航。艾拉絲對於能如此近距離接觸原體的旗艦感到無比興奮,尤其是那些如同金色雕像般肅立在關鍵位置的常勝軍戰士,更是讓她好奇不已。
她的目光幾乎黏在了那位常勝軍隊長身上。趁著戈爾登副官正在和卡爾低聲交談、德克蘭在研究機庫裡的戰鬥機、盧娜在檢查設備的時候,她像隻靈活的小貓,悄咪咪地溜到了常勝軍隊長附近。
她不敢靠得太近,隻是圍著隊長繞圈圈,翠綠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身華麗的金甲、線條完美的披風以及那頭盔下冰冷的目鏡,試圖找出一點縫隙看看裡麵到底長什麼樣。
“隊長大人…您的盔甲真漂亮…”
“隊長大人…您站著累不累啊?”
“隊長大人…您是不是特彆厲害?比德克蘭大人還厲害嗎?”她小聲地、碎碎念般地嘀咕著,也不知道是在問對方還是在自言自語。
常勝軍隊長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依舊紋絲不動,隻有披風在機庫的氣流中微微擺動。但他的目鏡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下偏移了一瞬,掃過那個在他腳邊晃來晃去的小不點。他心中依舊充滿好奇,這個黑暗靈族女孩為何能深受極限戰士的信任?這與他記憶中嚴格排外的戰團傳統大相徑庭。但他恪守職責,絕不會多問一句。
戈爾登副官很快發現了艾拉絲的“越軌”行為,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拉了回去。
“艾拉絲!不得無禮!不可打擾常勝軍執行公務!”戈爾登低聲告誡道。
艾拉絲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又偷偷瞄了隊長一眼,小聲對戈爾登說:“可是他真的好帥啊…而且他剛才好像看我了!”
戈爾登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這個心思跳脫的靈族女孩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最後一艘超大型運輸艇緩緩駛入機庫,穩穩停靠。這艘運輸艇不僅滿載著從馬庫拉格征召的、通過考核的新一批極限戰士新兵,還搭載著最後一批輪換值守的戰士。艙門打開,一張張年輕而充滿朝氣的麵孔,帶著敬畏與興奮,好奇地打量著這艘傳奇的旗艦,在軍官的指揮下有序列隊離開。
隨著這最後一艘運輸艇的抵達,“馬庫拉格之耀號”以及整個艦隊的人員登艦工作全部完成。
沉重的閘門緩緩關閉,引擎的轟鳴聲逐漸增強,如同巨獸從沉睡中蘇醒。
龐大的艦隊,如同一個協調一致的整體,開始緩緩脫離馬庫拉格的引力軌道,調整方向,駛向那片熟悉而又永遠充斥著戰爭與紛爭的浩瀚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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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隊進入穩定航向後,在“馬庫拉格之耀號”那莊嚴肅穆的戰略會議室內,羅伯特·基裡曼進行了他離開前的最後一次最高層會議。
戰團長馬裡烏斯·卡爾加,以及十位連連長——卡西烏斯、西卡留斯、赫克·漢森、奧瑞斯特、哈維斯·貝爾、赫克特、卡西烏斯七連長)、西比爾斯、塔洛斯、奧爾法——全部到場。他們如同十一位藍色的巨人,肅立在巨大的星圖桌周圍。
基裡曼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位連長,他們的臉上都寫著堅毅,但也帶著一絲對原體再次離去的失落。
“我的戰士們,”基裡曼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我將再次離開,帝國的心臟需要我,而也有必須前往泰拉的理由。但奧特拉瑪,我們的家園,同樣至關重要。”
他的手指點向星圖上那片湛藍色的星域:“這裡,是我們力量的源泉,是我們榮耀的基石,是帝國在絕望黑暗中最為穩定的光芒。守護好它,不僅是我們的職責,更是我們對人類未來的承諾。”
他的目光變得極其銳利:“我離開後,馬裡烏斯將代行執政官職權,總領奧特拉瑪一切軍政事務。你們要傾力輔佐他,如同輔佐我一般。警惕任何方向的威脅——無論是異形的入侵,混沌的滲透,還是內部的動蕩。記住,我們不僅是戰士,更是守護者。”
“極限戰士的榮耀,萬年的傳統,不容有失。”基裡曼的聲音如同洪鐘,敲擊在每一位連長的心上,“我期待歸來之時,能看到一個更加強大、更加繁榮、堅不可摧的奧特拉瑪!”
說完,他後退一步,目光沉靜地注視著他們。
戰團長馬裡烏斯·卡爾加率先上前一步,緊接著,十位連長緊隨其後,所有人齊刷刷地右膝跪地,左手撫胸,低下頭顱,發出了整齊劃一、鏗鏘有力的誓言:
“謹遵您的諭令,原體大人!以帝皇與馬庫拉格之名起誓!”
“我等必將竭儘全力,守護奧特拉瑪每一寸疆土!守護極限戰士的家園!”
“絕不辜負您的期望與重托!等待您的歸來!”
洪亮而忠誠的誓言在會議室中回蕩,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和信念。他們深知肩上的責任有多重,但他們無所畏懼。
基裡曼看著跪倒在地的子嗣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和信任。他上前,親手將戰團長卡爾加扶起。
“起來吧,我的戰士們。我相信你們。”他的話語簡短,卻重逾千斤。
會議結束,連長們依次行禮後退下,他們的步伐沉穩而堅定,即將奔赴各自的崗位,履行守護家園的神聖職責。
基裡曼獨自站在巨大的觀測窗前,望著窗外逐漸遠去的、那顆美麗的藍色星球——馬庫拉格。
離彆是為了更好的歸來。而前方的泰拉之路,則充滿了未知的挑戰與希望。卡爾的命運,德克蘭那隱約的征兆,帝國的未來…無數線索交織在一起,等待著他去解開。
艦隊,正駛向命運的下一站。
龐大的極限戰士艦隊在現實宇宙中航行了一段距離,抵達預定的安全跳躍點後,便開始依次啟動亞空間引擎。巨大的能量波動撕裂了現實宇宙的帷幕,一艘艘鋼鐵巨艦如同投入水麵的石子,緩緩沒入那片光怪陸離、色彩扭曲、物理法則失效的恐怖維度——亞空間。
“馬庫拉格之耀號”以及護航艦隊被濃鬱的、不斷翻湧的亞空間能量所包裹。艦體外層的蓋勒立場發生器全力運轉,散發出穩定的能量屏障,如同一個脆弱的氣泡,頑強地將艦體與外部那充滿惡意和瘋狂的虛境隔離開來。
或許是得益於原體羅伯特·基裡曼坐鎮旗艦,這一次的亞空間航行異常平穩。往常或多或少會滲透進蓋勒立場、騷擾船員心智的亞空間低語、詭異的幻象和惡毒的蠱惑,這一次竟然幾乎銷聲匿跡。各艘戰艦內部的氛圍雖然依舊緊張,但卻少了許多以往亞航行時那種令人神經緊繃的靈異事件。船員和戰士們得以在相對平靜的環境中度過這段枯燥而危險的旅程。
當艦隊航行至奧特拉瑪星域中心區域的某個隱秘坐標時,一艘造型更加優雅、線條流暢、卻蘊含著更強大動力和防護力量的艦船——“卡托之傲號”,早已在此等候。這是原體基裡曼的私人座艦,其性能和舒適度遠非大型戰列艦可比,更適合進行快速、隱秘的長途航行。
卡爾、德克蘭、盧娜、戈爾登、德拉克勒斯以及艾拉絲,在常勝軍的護送下,通過連接通道,從“馬庫拉格之耀號”轉移到了這艘更加精致的艦船上。
“卡托之傲號”內部的裝飾依舊保持著極限戰士的實用與莊嚴風格,但細節處更顯考究,空間也相對寬敞。他們被安排了更好的客艙,活動範圍也更大一些。
簡單的安頓之後,“卡托之傲號”便與主力艦隊分離,再次啟動亞空間引擎,駛入了一條更加隱秘、直接通往太陽星域、指向神聖泰拉的亞空間航道。這一次,他們將不再停留,直至抵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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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托之傲號”一處視野極佳的觀測廳內,卡爾獨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舷窗前,凝望著窗外那無法用常理描述的亞空間景象。扭曲的色塊、閃爍的詭光、如同巨大生物內臟般蠕動的能量流…這一切本該讓人瘋狂,但此刻在強大的蓋勒立場和原體坐鎮的雙重保護下,顯得略微“溫和”了一些。
然而,卡爾的心情卻遠比窗外的景象更加沉重複雜。
他回想起戰團長卡爾加那信任而又凝重的眼神,回想起基裡曼原體那深邃的目光中蘊含的期望與決斷。為了他一個人,原體不惜親自介入靈魂層麵的戰鬥,甚至動用了前往神聖泰拉、尋求聖錘修會幫助這等最高規格的資源。
他也隱約聽說了那些傳言——如果他在其他某些更加極端、更加缺乏包容性的戰團服役,比如黑色聖堂或是某些對混沌汙染零容忍的團體,以他體內潛藏萬變之痕的情況,恐怕早在幾十年前灰騎士到來之時,就會被內部淨化,或者直接被移交給審判庭,下場無疑極其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