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站在寧平服務站的調度台前,手機屏幕還亮著,馬亮剛發來的數據仍在眼前滾動。他沒有關機,而是將屏幕轉向身後牆上掛著的全國熱力圖。那張圖上,幾十個紅點密集分布在華北、華東與西南的幾座城市,每一個都對應著“聽風”係統預售訂單的爆發區域。他盯著其中三個點——太原、徐州、南充,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了三下。
“叫他們來開會。”他說,聲音不高,卻像鐵錘砸進石板,沉實有力。
不到二十分鐘,張濤、孫明、林娜、胡軍陸續走進會議室。沒人說話,各自落座。張濤把筆記本打開,屏幕上是剛整理完的用戶行為分析模型;孫明手裡捏著一份財務簡報,邊角已被手指反複折出痕跡;林娜抱著一疊用戶留言打印件,紙頁邊緣有些發皺;胡軍則靠在牆邊,雙手抱胸,目光落在陸軒身上。
陸軒站在白板前,拿起記號筆,寫下三個字:“複製它。”
“‘聽風’不是一台機器,是一套體係。”他轉身,目光掃過眾人,“從技術響應,到服務落地,再到信任建立——這套模式,能在城西走通,就能在彆的地方走通。”
張濤低頭翻動報告,忽然在末頁停住。他提筆寫了一行小字:“若標準統一,是否預留國際接口?”寫完,他合上本子,抬頭:“技術層麵,我們可以做到全國sop化。但服務邏輯,必須留出本地適配空間。比如報警延時、語音提示語,不能一刀切。”
胡軍立刻接話:“太原那邊老人習慣‘響三秒就接電話’,可徐州有些家屬說‘響五秒再動’,怕誤觸。我們定哪個?”
“都不定。”張濤回答,“我們給區域團隊權限,讓他們根據本地反饋微調。核心協議全國一致,交互邏輯允許浮動。”
林娜在本子上記下,忽然輕聲問:“如果將來去國外,方言都不同,怎麼辦?”
會議室安靜了一瞬。
陸軒沒回答,而是拿起桌上那張熱力圖,折了個角,塞進公文包內層。他的動作很輕,卻像把某種重量悄然封存。
孫明翻開財務報表,指著一組數字:“首日訂單三倍預期,現金流能撐四周。但如果要複製到三個新城市,前期投入至少八百萬——人員培訓、設備前置、服務網點搭建,哪一項都不能省。”
“錢從哪來?”胡軍問。
“以老養新。”孫明說,“用城西、寧平這些成熟站點的利潤,補貼新試點前六個月運營。等新市場回款,再反哺下一批。”
陸軒點頭:“就按這個節奏走。三步——第一,把現有流程全部sop化,技術、服務、運維,一個動作都不能差;第二,選太原、徐州、南充為首批複製試點,三個月內完成落地;第三,服務網點提前布局,人可以少,但點必須紮下去。”
張濤立刻起身:“我馬上帶技術組做標準文檔,七十二小時內出初版。”
孫明補充:“我同步做資金調度方案,優先保障三個試點的設備采購和人力儲備。”
胡軍站直身體:“我帶運維骨乾去三個城市踩點,摸清社區結構和老人分布。”
林娜合上本子:“用戶反饋係統也要升級,增加區域標簽,方便後續數據分析。”
陸軒看著白板上的“三步走”,沉默片刻,忽然問:“如果這套模式真能鋪開,一年後,我們能覆蓋多少城市?”
張濤快速心算:“按現有資源,保守估計三十個。但如果資金鏈不斷,可以衝到五十。”
“不夠。”陸軒搖頭,“我們要的不是五十,是一百。不是覆蓋,是紮根。每個點,都得像城西一樣,讓人知道——隻要按下那個按鈕,就有人來。”
他走到窗前,拉開百葉窗。晨光斜射進來,照在桌上的“聽風”樣機上。啞光白的麵板泛著微光,像一層薄霜凝在鐵上。
“從今天起,樊星閣不再隻是做空調的。”他說,“我們在建一張網。一張能把孤獨接住的網。”
會議室裡沒人說話,但每個人的呼吸都沉了下來。
張濤打開筆記本,調出技術架構圖。他在核心協議層畫了個框,標注“全國統一”。然後在交互層畫了三個分支,分彆寫上“華北”“華東”“西南”。最後,在圖的右下角,他加了一個未命名的虛線模塊,用極細的筆尖寫下:“待擴展”。
孫明重新核算資金模型。他在“以老養新”策略下劃了重點,又在報表邊角添了一行小字:“建議預留10預算用於跨境結算通道搭建。”寫完,他把文件夾合上,放進隨身包。
林娜開始整理用戶留言。她發現,高需求城市的老人普遍有兩個特征:獨居率高,子女在外地工作。她在筆記上寫下:“服務的本質,不是響應報警,是填補缺席。”
胡軍拿出三張城市地圖,鋪在桌上。他用紅筆圈出幾個老舊社區,都是六層以上無電梯的老樓。“這些地方,必須優先覆蓋。”他說,“老人爬不動樓,我們就得跑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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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軒回到白板前,拿起記號筆,在“三步走”下方寫下第四條:“建立區域指揮中心,每個中心獨立運營,但直連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