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的冷光在指尖流轉，陸軒將那台赤紅終端輕輕放回測試台，火焰紋按鈕在晨光中泛起微弱反光。他沒有多看一眼，轉身走出作戰室。走廊儘頭，林娜已等在電梯口，手中文件夾壓著一疊市場鋪貨進度表。
“第一批貨已運抵聖地亞哥三家合作門店。”她開口，“但……客流很少，沒人駐足。”
陸軒點頭，腳步未停。“把機器送去消防站。”
三天後，南美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儘，三處社區消防站門口已搭起臨時體驗區。赤紅色終端被固定在模擬火場控製台上，按鈕紋路清晰可見。第一批前來訓練的消防員抱著懷疑走近，有人甚至嗤笑：“這玩意兒能比我們喊得快？”
“試試就知道。”林娜遞上耳機。
濃煙彌漫的模擬通道內，警報拉響。一名消防員在高分貝噪音中大吼：“斷電！三樓起火！接應急線！”
係統沉默不到一秒，燈光切換、通訊鏈路自動接通、定位信號穿透煙霧，指令精準下達。
“響應速度比人工快四秒。”趙宇記錄數據時聲音微顫，“操作員零失誤。”
圍觀人群開始騷動。有家屬主動要求參與演練。一名母親帶著孩子進入模擬區，在斷電與濃煙中慌亂失措，直到聽見係統用本地口音清晰回應：“彆怕，出口在右側，跟著紅光走。”她牽著孩子走出通道時，雙手仍在發抖，卻緊緊抱住那台終端。
現場視頻被上傳社交平台。標題寫著：“那個救了我和孩子的紅色盒子，來自中國。”
二十四小時，播放量破百萬。
陸軒坐在智利辦事處的會議室裡，盯著屏幕上的數據曲線。流量激增，但主流媒體依舊沉默。品牌認知仍困於局部社群，熱度像風中火星，隨時可能熄滅。
“我們需要一個故事。”他說。
馬亮連夜調取演練記錄，篩選出那名母親的真實信息。她叫艾琳娜，丈夫曾是消防員，死於一場救援事故。她說，那天她聽到係統回應時，仿佛聽見了丈夫的聲音。
“不是機器在說話，是有人真的懂我們的痛。”她在采訪中說。
徐靜握著錄音筆站在街頭，風掀起她的衣角。她將這段話寫進報道，標題定為《從模擬到現實：一個母親與紅色終端的生死七分鐘》。文章登上了南美最大日報頭版，配圖是艾琳娜抱著終端，眼含熱淚。
當天下午，電視台跟進報道。街頭巷尾開始談論“那個紅色的救命盒子”。社交平台上，紅色火花成為熱門話題。訂單如雪片般飛來，合作方電話接連不斷。
“我們爆單了。”林娜衝進辦公室，手中平板顯示著訂單池，“原定五千台，現在七天內收到八萬預約。”
陸軒站起身，走到窗前。樓下街道上，已有市民排隊等待體驗。有人舉著手機直播，鏡頭對準店內陳列的赤紅終端，高聲介紹：“這就是救了那位媽媽的設備！”
但他眼神未動。
“查生產線。”他說。
孫明立刻調出供應鏈報告。現有產能每月僅能交付一萬兩千台，而需求每日翻倍。部分區域已出現斷貨，黃牛開始加價轉賣。更棘手的是，競爭對手迅速推出外觀相似的產品，試圖混淆市場。
“他們抄了設計。”張濤遞上對比圖，“連按鈕位置都一樣。”
“那是殼。”陸軒冷笑，“他們抄不走聽懂這片土地聲音的耳朵。”
他召集核心成員開會，戰術板上貼滿訂單數據與生產進度。有人提議降低外殼材質標準，改用廉價替代品以加快出貨。
“不行。”陸軒一掌拍在桌上，“我們賣的不是機器，是信任。誰再提降質出貨，就退出這個項目。”
會議室鴉雀無聲。
“調備用資金。”他轉向孫明，“擴建生產線，三班倒，優先保障核心功能模塊供應。”
“可資金……”孫明遲疑。
“用吳峰擔保的那筆過橋資金，不動本金，隻動利息再融資部分。賬目單獨列，每日彙報。”
孫明點頭記下。
張濤忽然開口：“我們能不能……把用戶變成夥伴？”
所有人看向他。
“限量預售，首批一萬台開放預約。同時發起‘用戶共創計劃’——收集使用反饋，邀請他們參與下一代功能設計。我們不單是賣產品，是建一個能呼吸的係統。”
陸軒沉默片刻，嘴角微揚。
“就按這個做。”
消息發布當天，預約通道開啟不到十分鐘，一萬台名額全部搶空。用戶留言刷屏：“我願意等。”“請把我家的火災隱患納入下一輪測試。”“我能提供山區信號盲區數據。”
社交平台掀起新一輪討論。紅色火花不再隻是一個產品代號，成了無數人寄托希望的符號。有消防站自發拍攝教學視頻，教老人如何使用；有學校組織安全課，把終端當作教材；甚至有藝術家以此為靈感創作壁畫，畫中火焰與齒輪交織，如圖騰般矗立街頭。
第七日，當地科技產品銷量榜更新。榜首赫然寫著樊星閣新品牌名稱，旁邊標注：“上市七天，零退貨，用戶滿意度99.2。”
陸軒站在發布會後台，看著大屏上滾動的用戶評價。一名消防隊長說：“它不像工具，像戰友。”
一個孩子寫道：“我夢見它救了爸爸。”
林娜走來，遞上最新報告。“主流媒體開始主動聯係我們。三家電視台想拍紀錄片，主題是‘從中國到南美，一台機器如何聽懂人心’。”
陸軒接過文件，指尖劃過“聽懂人心”四個字。
他沒有說話，隻是將報告輕輕放在桌上，拿起一台新下線的終端。外殼溫潤，火焰紋在燈光下如活火流動。他按下按鈕，震動反饋清晰有力。
“這不是我們贏了市場。”他低聲說，“是我們終於讓世界聽見了聲音。”
發布會開始前五分鐘，張濤匆匆趕來，手中拿著剛打印的社交媒體實時數據。
“用戶共創計劃的第一批建議彙總出來了。”他語氣急促，“有人提出增加盲文刻度，有人希望加入多語言家庭模式，還有一個退伍消防員建議……”
陸軒抬手止住他的話。
“讓他上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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