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留下，低聲問：“真要在咖啡館見？公共場合，萬一被拍到？”
“就在公共場合。”陸軒說，“越公開，越安全。沒人會想到，一個黑幫首領坐在總部，聽另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年輕人，在連鎖咖啡店談‘稅務合規谘詢’。”
“你真要實時監聽？”
“耳麥，加密頻道。”陸軒點頭，“不插話，隻聽。一旦有異常，立刻終止。”
馬亮送來最終名單。
三家目標公司，兩家已回函拒絕匿名谘詢。第三家，允諾麵談，但要求對方公司執行層直接對接。
“就是趙宇了。”陸軒看完信息，合上文件夾。
“時間定在明天下午三點，城東星巴克。”馬亮說，“我已經安排人提前踩點，清理可疑人員，布設信號屏蔽區。”
“不用。”陸軒搖頭，“不屏蔽，不清理。越自然越好。趙宇一個人去，不帶隨從，不坐專車，打網約車，穿便裝。”
“萬一出事？”
“出事也得去。”陸軒站起身，走到窗前，“這一關，躲不過。我們不能永遠靠拳頭走路。有些門，必須靠證件開。”
第二天下午，兩點四十五分。
趙宇站在咖啡館門口，調整了下領帶。他手裡拿著平板，公文包掛在肩上，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商務職員。
手機震動。
“記住，隻談流程，不談項目。”陸軒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清晰冷靜，“問他們能提供什麼服務，報價多少，周期多長。彆的，不說。”
“明白。”趙宇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店內人不多。靠窗位置坐著一個穿灰西裝的男人，麵前放著一杯咖啡，正在看手機。
趙宇走過去，坐下。
“您好，我是星啟谘詢的趙宇，負責本次合規調研項目。”
對方抬頭，笑了笑：“我是王顧問，負責政府事務谘詢。”
兩人握手。
“貴司官網提到，曾協助多家企業完成跨區域審批備案。”趙宇打開平板，“我們目前計劃推進一個綜合性開發項目，涉及多個部門協調，想了解一下合作可能性。”
王顧問點頭：“可以。不過我們通常需要了解企業背景、項目規模、預期時間節點，才能給出初步方案。”
“我們是新成立的谘詢服務機構，目前處於市場調研階段。”趙宇語氣平穩，“所以想先了解貴司的服務範圍和合作模式。”
王顧問看了他一眼，沒追問，而是翻開筆記本：“我們提供三類服務：政策解讀、流程代辦、應急協調。報價根據項目複雜度浮動，最低八十萬起，預付款三成。”
趙宇記下數據。
“如果項目卡在審批環節，貴司能否介入？”
“能。”王顧問說，“但前提是企業資質齊全，材料合規。我們不負責造假，隻負責合規推進。”
“明白了。”趙宇點頭，“還有一個問題——貴司是否曾為大型綜合項目提供過全程顧問服務？”
“有。”王顧問從平板調出一份案例，“去年幫一家文旅集團完成省級文物保護備案，耗時七個月，最終獲批。”
趙宇看著屏幕上的項目名稱，瞳孔微縮。
那是他們盯了半年的地。
他抬眼，聲音未變：“成功率高嗎？”
“我們接手的項目，通過率百分之八十二。”王顧問合上平板，“當然，前提是客戶配合。”
趙宇合上自己的設備，微笑：“感謝您的時間。我們會內部評估，三天內給您答複。”
“不急。”王顧問也笑，“這種事，得雙方都覺得合適。”
兩人起身握手。
趙宇轉身走出咖啡館，陽光照在臉上。
耳機裡，陸軒的聲音響起：“聽見了。”
趙宇沒回頭，加快腳步，走向地鐵口。
陸軒坐在辦公室，盯著監控畫麵，直到趙宇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他摘下耳麥，放在桌上。
然後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鑰匙找到了，門還在。
筆尖劃過紙麵，發出沙沙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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