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腰撿起另一塊零件，開始重新組裝狙擊槍。動作穩定，手指沒有一絲顫抖。鼻腔裡的血還在流，但他像是感覺不到。
加油站廢墟陷入短暫沉默。遠處風吹動殘破頂棚，發出吱呀聲。林焱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轉身走向角落，留下一句：“下次彆擋我的路。”
林淼沒走。
她站在原地，義眼持續掃描著地上殘留的冰渣和鐵水痕跡。片刻後，她輕聲問：“你剛才用了什麼技能？不是夜視，也不是疾行。”
陳默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沒抬頭，繼續擰緊一顆螺絲。
“你不該問這個。”
“我能分析出來。”她說，“隻是需要更多數據。”
“那你最好彆收集。”他終於抬眼，“有些代價，不是你能承擔的。”
林淼嘴角微微上揚，像是聽到了有趣的事。“比如？生命值消耗？還是精神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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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盯著她。
他知道她在試探邊界。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經學會了如何控製這種危險的平衡。
“比如。”他慢慢站起身，將組裝好的槍背回肩上，“當你看到一個人寧願流血也不肯閉眼的時候——說明他怕的不是受傷，而是失去控製。”
林淼眼神微動。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轉頭。
王虎的身影出現在加油站入口，肩上藤蔓纏繞著幾瓶淨水。他看了看三人，沒多問，隻說了句：“補給清點完了，還剩兩箱壓縮餅乾。”
說完便往裡走。
林淼收回目光，最後看了陳默一眼。“我們會再試一次。”她說，“下次不會給你準備的時間。”
陳默點頭。
“我等著。”
她轉身離去，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帶起細微霜痕。
林焱在遠處靠著斷牆，手裡又點了一支煙。火光在她指尖明滅，映著她半邊臉。
陳默站在原地，右手搭在槍帶上，虎口的電路圖已被汗水完全浸濕。他低頭看了一眼鼻血滴落在地的位置，那裡已經乾了，留下一小塊暗紅印記。
他沒去擦臉上的燙痕。
風從破屋頂灌進來，吹動他灰色衛衣的帽簷。遠處，血月依舊懸在天際，光芒偏移了不到一度。
他的右眼突然抽搐了一下。
不是嗜血衝動。
是係統提示。
【臨時技能“疾行”剩餘時間：27分14秒】
他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目光已轉向加油站深處那片黑暗的管道區。
那裡還有東西沒清理完。
而他知道，真正的威脅從來不在明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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