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壓製嗜血衝動。
反而張開嘴，主動咬破自己的舌尖，讓鮮血滴落在地麵。血珠接觸晶體台階的瞬間，竟被吸收，化作一道微弱的數據流，反向注入眼球矩陣。
“你以為我怕失控？”他低聲說，“可正是這份失控，讓我不是你寫的程序。”
他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血月能量，同時激活鏡返機製。生命值迅速下滑，右眼的齒輪光紋暴漲，銀白色紋路蔓延至整條手臂。緊接著，他將吸收到的詭異血液能量疊加注入，兩種係統在體內強行融合。
瞳孔驟然收縮。
右眼化作完整的血色齒輪，左眼則浮現出單片鏡的倒影，兩股力量在視覺中樞交彙，形成前所未有的重疊共振。
雙月共鳴。
空間轟然炸裂。
一道漆黑的時空裂隙在眼球矩陣前方撕開，邊緣泛著猩紅與銀白交織的光暈。裂隙深處，不再是數據流，而是一片虛無的維度，隱約可見一座漂浮的鏡宮，宮殿中央，坐著一個被無數鏡麵環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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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詭的真身。
眼球矩陣發出尖銳的警報聲，所有眼睛同時睜開，釋放出“序列歸零協議”的強製格式化波。陳默的身體劇烈顫抖，皮膚大片剝落，露出底下半透明的數據化組織。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記憶碎片紛飛——父母車禍現場的刹車痕、p2p平台爆雷的通知短信、第一次用鏽鑰匙開門時指節發白的畫麵……
可就在即將被同化的瞬間，他笑了。
他記得自己為什麼沒死在醫院。
因為監護儀重啟時，心跳慢了0.3秒。
因為係統判定他為異常。
因為他是bug。
他不是容器。
他是錯誤本身。
他也是唯一的出口。
他邁出一步，踏入時空裂隙。
身體被拉長、扭曲、重組。現實與數據的界限在他眼前崩塌。他看見自己的肉身仍站在焦土高台上，雙眼緊閉，蘇紅袖持刀守護在側。他也看見陳詭坐在書房裡，鏡片後的電子眼閃爍頻率紊亂，機械賬本自動翻頁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一頁跳出一行新數據：
【最優容器突破預期層級，啟動最終校準程序。】
陳詭嘴角微微揚起，像是在笑。
而陳默站在裂隙儘頭，雙目異變，右眼是旋轉的血色齒輪，左眼是靜止的單片鏡倒影。他的身體已半數據化，衣角化作流動的代碼，指尖滴落的血在空中凝成符號。
他抬起手，指尖對準鏡宮方向。
下一瞬，他縱身躍入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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