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沒回答。他從殘骸中撿起一塊未完全溶解的碎片，金屬外殼燒得發黑，但內部接口完好。他收進衛衣夾層，右手按在右眼下方，那裡血絲還在蔓延。
趙鐵山抬起手，檢查自己的肩部。晶化裂縫已經延伸到頸部，但他沒動表情。蒸汽依舊從關節處溢出，維持著防禦姿態。
“還能撐。”他說。
“不是撐的問題。”陳默站起身，看向洞穴深處，“這些東西是誘餌。他想讓我們看到那段影像，想讓我們知道碎片的事。”
“為什麼？”蘇紅袖問。
“因為他在等一個人。”陳默摸了下胸口的圖騰，那裡隱隱發熱，“能承載序列0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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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紅袖盯著他，沒再說話。她知道他在想什麼。那段影像裡，陳詭把碎片塞進自己眼眶，不是為了力量，是為了等待下一個容器。
而那個容器，可能就是陳默。
洞穴深處傳來輕微的搏動聲。更多的卵囊開始膨脹，表麵黏液流動加快。有些已經裂開，露出裡麵蜷縮的輪廓，像是尚未成型的生命。
陳默抬頭看向上方洞口。趙鐵山用石軀堵住了出口，隔絕了氣流。但這地方遲早會暴露。
他必須弄清楚這些卵囊的來源，還有它們和陳詭之間的關係。
“先處理感染。”他說。
他從夾層拿出一個小型注射器，裡麵是之前提取的抗性因子。這是從活體核心黏液裡分離出來的，不一定有效，但值得一試。
他遞給趙鐵山：“打進去。”
趙鐵山接過，直接紮進石軀裂縫深處。液體注入，蒸汽噴發量瞬間增大，他的身體晃了一下，但沒倒下。
“有效。”他說。
陳默點頭，轉向蘇紅袖：“你剛才感應到了什麼？”
她沉默兩秒。“那具殘骸……不是第一次被喚醒。它被觸發過三次，最後一次是在七天前。”
“有人來過。”陳默說。
“而且活著離開了。”蘇紅袖補充。
洞穴深處，一隻卵囊突然劇烈震動，表麵黏液變成深綠色，開始逆流回縮。它的形態在變化，不再是橢圓，而是逐漸拉長，像要形成人形。
陳默後退半步，掌心鑽頭彈出。他盯著那隻卵囊，發現它的搏動節奏變了。
不再和林焱的火焰同步。
而是和他胸口的圖騰，開始共振。
蘇紅袖察覺到異常，唐刀再次抬起。刀身金光微閃，但這次不是主動激發，而是被動響應。
趙鐵山邁前一步，石軀擋住兩人前方。他的肩部晶化裂縫擴大了一圈，蒸汽帶著灼熱感。
那隻卵囊的頂端裂開，黏液滴落。裡麵的東西緩緩抬起了頭。
是一張臉。
蒼白，瘦削，左眼眶空著，戴著單片鏡。
和陳詭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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