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技術人員愣住，沒人敢阻攔。她徑直走到主控台前，調出那段視頻的原始日誌，確認未被剪輯。然後掏出法醫報告，拍在操作台上。
“你親手碰過那份協議。”她說，“就在孩子們按手印之前。你在等什麼？等他們留下痕跡，好讓整個程序看起來合法？”
厲霆琛從內間走出，領帶微鬆，麵色如常。
“我看過文件。”他開口，“但那是草案，最終是否生效，取決於雙方簽署意願。”
“可你沒告訴他們那是什麼。”蘇瑤逼近一步，“你知道他們看不懂條款，隻知道‘按了就能見到爸爸’。你利用的是他們的渴望。”
厲霆琛沉默幾秒，忽然問：“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會讓我見他們嗎？上周申請親子見麵被拒，前天你搬了家，信號屏蔽器持續運行。你說我掌控欲強，可你也在切斷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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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保護！”蘇瑤聲音陡然提高，“外麵有冒充你的安保隊，有人半夜翻窗，而你給我的第一份正式文件，就是一張蓋著紅章的控製網！”
“所以我才要用這種方式逼你正視風險。”他直視她，“正規渠道走不通，我隻能製造一個必須坐下來談的局麵。”
“那你成功了。”蘇瑤冷笑，“但現在我告訴你，這份協議不會自動生效。我已經提交異議預登記，二十四小時內就會轉交家庭法庭備案。”
厲霆琛眼神終於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五寶突然從媽媽身後跑出來，撲向大屏幕，小手拍在自己手印的位置上：“我也要再按一次！這次媽媽看著！”
他動作太猛，撞到了桌邊的飲料杯。可樂傾灑，順著線路接口滲進主機縫隙。警報聲驟然響起，幾名技術員慌忙拔電源。
混亂中，蘇瑤看見厲霆琛迅速伸手，將一段存儲卡從讀取槽中抽出，藏進袖口。
她沒出聲，隻把手伸進褲袋，確認手機仍在錄音狀態。
待係統重啟，她要求調取存儲卡原始數據。一名主管麵露難色：“剛才短路可能損壞了部分記錄……”
“那就恢複備份。”蘇瑤盯著厲霆琛，“我相信貴公司有實時雲同步機製。”
厲霆琛緩緩抬起眼：“你可以查。但我要提醒你，每一份親子協議草案都有多個版本流轉。你想找的證據，也許根本不在這一份裡。”
“那就給我全部。”蘇瑤一字一句，“從起草到打印，所有經手記錄、修改日誌、傳輸路徑，我要看到完整鏈條。”
她頓了頓，補充道：“包括誰在什麼時候，把這份帶手印的複印件送去你辦公室。”
空氣凝滯。
厲霆琛終於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張新的文件袋，放在桌上：“這是修訂版。刪除了行程報備和軌跡追蹤條款，保留共同決策機製。簽或不簽，由你決定。”
蘇瑤沒碰它。
她看著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那份存儲卡裡有原始監控，你不想讓它曝光。告訴我，除了微笑，你還做了什麼？”
厲霆琛垂下眼簾，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桌麵。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新一輪值班的安保換崗。
他抬起頭，聲音低沉：“我可以給你真相。但你要先選——是要繼續當我的對手，還是試著相信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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