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著地麵，慢慢站起身，膝蓋發出輕微的聲響。
“後來我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願意為一個人放下所有架子，哪怕被人笑，被質疑，被當成瘋子。”
他往前走了一步。
又一步。
直到站在她麵前。
“我不奢望你立刻原諒我。但我希望你知道——”
他的目光沉靜如深海，“我願意用餘生，去做那個肯為你刷馬桶的人。”
蘇瑤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
五寶悄悄拉了拉哥哥們的衣角，幾個孩子默契地退到角落，圍成一圈，假裝討論下一個任務。
隻有二寶還舉著相機，偷偷錄著畫麵。
空氣安靜得能聽見水珠從拖把滴落的聲音。
一滴。
兩滴。
砸在地磚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蘇瑤終於抬起手，不是推開，也不是擁抱，而是輕輕撫平他裙擺上的褶皺。
她的指尖觸到那塊貼著“小熊勳章”的創可貼，頓了頓，低聲說：“你……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有必要。”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這裡空了十年。現在我想把它填滿，用我能想到的每一種方式。”
她沒抽回手。
走廊儘頭傳來一聲輕響，像是工具櫃被風吹動。
厲霆琛下意識將她往身後帶了半步，目光掃向門口。
沒人進來。
門鎖完好。
監控屏幕上一片漆黑——大寶早就切斷了外部信號。
“彆怕。”蘇瑤反而握住他的手腕，“有我們在。”
他看著她，忽然笑了笑：“你們才是我的盔甲。”
五寶聽見了，立刻跑過來抱住他大腿：“爸爸你是我們的英雄！”
四寶點頭：“英雄需要休息。”
三寶嚴肅地說：“下一階段任務定在明天上午十點，c區女廁。”
二寶補充：“我已經預約了保潔阿姨騰地方！”
大寶打開平板：“順便提醒，a棟電梯間天花板蜘蛛網還未清理，屬於清單第十七條。”
厲霆琛無奈地搖頭：“你們這是要把我刷成全公司最乾淨的男人？”
“不止。”五寶仰起臉，“我們要你成為史上最乾淨的總裁！”
笑聲再次響起。
蘇瑤靠在洗手台邊，看著這群鬨作一團的孩子和那個滿身疲憊卻眼神明亮的男人，忽然覺得心裡某個長久僵硬的地方，鬆動了一下。
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股東會不會罷休？
外界會不會繼續攻擊？
她都不確定。
但她知道，此刻站在這裡的這個人，沒有逃。
他選擇了最難的方式，一步一步，跪著、擦著、洗著，把曾經丟失的一切，親手撿回來。
大寶忽然抬頭，看向天花板角落的攝像頭。
雖然畫麵已被鎖定，但他仍多看了兩秒。
“怎麼了？”二寶問他。
“剛才……好像有人動過紅外感應。”
“誰敢？”三寶立刻警覺。
“係統日誌顯示，三分鐘前有一次短暫的本地喚醒。”大寶眯起眼，“不是遠程，是物理接觸。”
蘇瑤神色微變。
厲霆琛摟緊她的肩：“彆慌，保鏢在外守著。”
“不是保鏢。”大寶低聲說，“他們的指紋權限進不來這裡。”
四寶小聲問：“會不會是……有人藏在裡麵？”
話音剛落，最裡麵那個隔間的門，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哢噠”。
像是鎖扣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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