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穩蹲下檢查她的傷口。黑血已經變成暗紅色,但周圍皮膚開始發硬,像是要結痂。他想起林悅說這匕首淬過毒,而剛才刺入主藤後,對方明顯受到了反噬。
“也許……它的毒和我們的能抵消。”他說。
“你想拿她試?”林悅眼神一冷。
“不是。”陳穩搖頭,“我是說,這林子有意識。它標記李娜,可能是為了追蹤。如果我們能利用這點,或許能反過來乾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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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做?”趙剛問。
“等王強回來再說。”陳穩站起身,“現在最重要的是轉移。這裡已經被標記,不會再安全。”
林悅扶起李娜,趙剛主動接過她的背包。四人準備動身,剛走出五步,陳穩忽然停下。
他回頭看向那棵枯死的老樹。
樹乾底部,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人用利器刻上去的。痕跡很淺,但在腐朽的樹皮上格外清晰。
是個箭頭。
指向西北。
和羅盤之前指的方向一樣。
“等等。”他說。
林悅回頭,“怎麼了?”
陳穩走近樹乾,伸手摸了摸那個箭頭。邊緣整齊,是金屬劃過的痕跡。不是自然形成。
“有人來過。”他說。
“誰?”趙剛緊張地環顧四周。
“不知道。”陳穩收回手,“但這個人,可能也在躲避這些東西。”
林悅沉默幾秒,“說不定是友非敵。”
“也可能是陷阱。”趙剛握緊刀,“誰知道是不是故意引我們過去。”
陳穩沒再說話。他把羅盤拿出來,貼在胸口。這一次,什麼都沒發生。係統需要再次觸發瀕死狀態才能激活。
他隻能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們走。”他說,“但換路線,先往西南方繞一段,避開這個標記點。”
林悅點頭,扶著李娜轉身。趙剛走在最後,槍已經上膛。
霧依然濃重,腳步踩在腐葉上的聲音被吞得乾乾淨淨。沒人說話,隻有李娜偶爾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
走了大約十分鐘,林悅忽然輕聲說:“你看她腿。”
陳穩回頭看。
李娜小腿的傷口邊緣,原本發硬的皮膚正在慢慢軟化,黑血變成了正常的紅色滲出液。毒素似乎在消退。
“是那棵主藤死了?”趙剛問。
“不。”林悅搖頭,“是體內的東西在變化。她的身體……在適應。”
陳穩盯著那道傷口,腦子裡閃過剛才沙漏提示的畫麵。那三秒的路徑,為什麼是進攻而不是逃離?
這片林子,到底想讓他們看到什麼?
他正想著,前方霧中隱約出現一棵更高的樹影,樹冠幾乎穿透濃霧。樹乾異常筆直,和其他歪斜的古木完全不同。
更奇怪的是,樹皮上有大片剝落的痕跡,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質。
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撕開過。
趙剛剛要開口,林悅突然抬手示意安靜。
她的目光鎖定在樹乾高處。
那裡,有一行字。
刻得很深,每一筆都帶著狠勁。
字跡歪斜,卻透著一股執拗的力道。
寫的是:
彆信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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