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莉坐在一塊乾石頭上，抱著雙膝。她的右腳沾滿泥，襪子早就丟了。趙剛擰著褲腳的水，一邊喘氣一邊罵自己太重。
陳穩站在實地上，回頭看了一眼泥潭。
風從湖麵吹過來，帶著潮濕的氣息。泥地表麵恢複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就在剛才那隻鞋子沉沒的地方，一點藍光浮現，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
越來越多的幽藍微光從泥下升起，像是被什麼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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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走到他身邊，“那不是普通的陷阱。”
“我知道。”陳穩說。
“骨刺出現的時間和羅盤有關。”她盯著他，“你發現了是不是？”
他沒回答，隻是把手伸進背包，摸了摸羅盤的外殼。水晶冰涼，內部光流穩定。
“先休息五分鐘。”他說，“然後繼續走。”
趙剛抬頭，“還走？剛才差點喂泥！”
“路線沒變。”陳穩指著羅盤，“說明這是必經之路。”
林悅蹲下身，手指輕輕擦過地麵。泥土乾燥，沒有裂痕。她抬頭看向遠處湖心島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我們得搞清楚這些水母是從哪來的。”她說。
孫莉忽然開口：“它……是從我鞋子裡出來的。”
所有人靜了一下。
陳穩轉頭看她。
“那隻水母。”她聲音很輕，“它一開始就在裡麵，對不對？它不是後來遊進去的。”
沒人回應。
風刮過灌木叢，發出沙沙聲。湖麵波光粼粼，倒映著洞頂微弱的光源。羅盤在包裡再次震動了一下，幅度比之前大。
陳穩打開拉鏈看了一眼。
光點移動速度加快了。
指針仍然指向湖心。
但在刻度邊緣，原本看不見的一圈細線開始浮現，像是某種倒計時標記正在激活。
他合上包，握住工刀柄。
“時間不多了。”他說。
林悅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那就彆浪費。”
趙剛掙紮著站起來，甩了甩腿，“這次我輕裝上陣。”
孫莉一言不發地把背包背好，赤腳踩在石頭上，冰涼刺骨。她沒有抱怨，隻是往前挪了一步，靠近隊伍中心。
陳穩邁出第一步。
林悅跟上。
趙剛拖著步子前行。
孫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印，留下一道淺淺的泥痕。
湖風突然轉向。
泥潭深處，一團幽藍緩緩浮出水麵，懸停在離地三十厘米的高度，觸須輕輕搖晃，像是在感知空氣中的振動。
它不動了。
像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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