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的,是什麼?”我盯著那具屍身,思緒飛轉。火種?同源?若阿灼所言屬實,這世上不止一個火命之人。蘇青鸞的母親曾為我獻血,她是活命;靈汐公主也是火命,可解我寒毒。難道……她們出自同一血脈?
可阿灼稱我為“火命持有者”,而非“火命之人”。他分明是在確認某種身份。
“你耳後的胎記……”蘇青鸞忽然開口,聲音極輕,“它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我未答。此時廟外腳步逼近,有人低聲下令:“活的帶回去,死的也得留首級。”
是北營副統領陳厲的聲音。他曾隨我父親征戰邊關,後調入禁軍。若他親自帶隊,說明上頭下了死令。
“不能留。”我扶起蘇青鸞,“走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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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蹌起身,左手仍在滲血,卻咬牙跟上。我拆下門框一根朽木頂住破窗,自己先翻出去,再拖她下來。落地時她腳下一軟,我一把攬住她腰,借勢滾入矮叢。
林間火把已近,人影晃動。我們貼著坡底匍匐前行,避開主道,往荒廢田埂迂回。身後破廟燃起火光,不知是他們放的火,還是殘留火星引燃了梁柱。
走出百步,確認暫無追兵,我靠在一棵枯樹後喘息。蘇青鸞靠在我肩上,呼吸粗重。
“阿灼說……我們本該同源。”她閉著眼,聲音虛弱,“若真是如此……我的母親,他的父母……是否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我沉默。腦海中浮現太乙真人當年的話:“鳳命者,生於亂世,承天火而焚劫塵。”
那時我以為隻是命格之說,如今看來,或許“鳳命”並非虛言,而是某種血脈的代稱。
而阿灼臨死前那一句——“你不是唯一的火種”——更讓我心驚。若世上還有其他火命之人,且與我、與蘇青鸞有關聯,那這場圍繞血脈的爭奪,遠未結束。
“你記得小時候的事嗎?”我問她。
她搖頭:“隻知被終南山下的農戶收養,十歲那年一場大火,養父母雙亡。我逃進山裡,被師父帶回觀中。”
“火……又是火。”我低語。
仿佛冥冥之中,一切皆由火而起,也將由火而終。
正思量間,蘇青鸞忽然抓住我手腕:“等等……你聽。”
遠處傳來馬蹄聲,由遠及近,至少五騎。我屏息細辨,蹄聲整齊,配有銅鈴,是禁軍夜巡標配。
“他們分兵了。”我壓低聲音,“原路設伏,防我們回城。”
“那怎麼辦?”
我望向皇城方向。高牆巍峨,燈火寥落。我們若繞遠路,天亮前難抵內城。可若強行潛入,必遭圍堵。
“隻能走暗渠。”我決斷,“西街老巷有條排水溝,通禦膳坊後院。雖臭穢不堪,卻是唯一生路。”
她點頭,扶著我站起。
我們沿著田埂邊緣前行,避開大道。月光被雲層遮蔽,四周漆黑如墨。走到一處岔口,前方突現一道矮牆,牆後隱約可見破瓦屋頂——是西街邊緣的廢棄民宅區。
剛欲繞行,蘇青鸞忽然停步。
“怎麼了?”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傷口不知何時又裂開,血珠緩緩滲出,滴落在地。可那血落地後,並未立即滲入泥土,反而在石板上聚成一小灘,泛著微紅光澤。
更怪的是,那血跡邊緣,竟浮現出極淡的紋路——形如火焰,與烤芋上的血紋如出一轍。
她抬頭看我,眼中滿是驚疑。
我盯著那血,寒毒在體內微微退卻,耳後胎記再度發燙。
就在此時,牆後巷口傳來金屬輕碰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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