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清臉。”他低聲,“但他的靴印留在泥地上——左腳略拖,像是舊傷未愈。這種步態……我在禮部侍郎身上見過兩次。”
我默然。
線索開始收攏。
火髓草不斷供應公主殿,不是為了治病,而是延續某種儀式所需的藥引。而當年淑妃之死,極可能正是因為她察覺了什麼,試圖中斷這個過程,因而被滅口。師父成了替罪羊,背負“妄用烈藥”的罪名黯然歸山,直至含恨離世。
而今,同樣的藥材,再次流向靈汐公主。
她們母女之間,究竟隔著怎樣的宿命?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屋內塵埃飛舞。我將《購銷錄》封入冰匣,貼身收好。半塊玉佩也被我緊緊攥住,仿佛握住師父最後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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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伯顫巍巍想扶牆起身,卻被我一把按住肩膀。
“接下來的話,你若不說完,活不過明日。”
他渾身一抖。
“當年聯名作證的七位太醫,如今還在世的,還有幾人?”
他咽了口唾沫:“三個……除了我,還有東市懸壺堂的老孫,以及……宮外慈安庵帶發修行的林娘子。她們都改了姓,換了名,不敢再提舊事。”
“她們可曾提起,那份禁方的名字?”
許伯閉上眼,許久,吐出兩個字:
“焚心引。”
我瞳孔驟縮。
這個名字,曾在師父的殘卷筆記中出現過一次。彼時我不解其意,隻知其列為“禁忌之術,逆奪天命,損人陽壽以續他人生機”。
難道……
有人想借靈汐公主的火命血脈,煉製此藥?
正欲再問,忽聽遠處傳來巡夜梆子聲,兩記短敲,正是子時交接。
不能再留。
我起身欲走,許伯卻突然抓住我的衣角:“駙馬……若您真要查到底,請務必小心。那晚簽署偽證時,禮部尚書曾冷笑一句——‘太乙不過是個開端,真正要清的賬,還在後頭’。”
我回頭看他。
“他還說了什麼?”
許伯臉色慘白:“他說……‘隻要火髓草不斷,鳳命就永遠醒不了’。”
我猛地僵住。
鳳命?
誰的鳳命?
師父曾說我本是鳳命,難絕於世。難道……這一切,從二十年前就開始布局,隻為壓製某個注定覺醒的命運?
我再不多言,轉身推開後窗,躍入雨夜。
宮道幽長,積水倒映著零星燈火。我貼著牆根疾行,每一步都踏在記憶的裂痕之上。
師父,您當年是否也走過這條路,明知前方是局,卻仍選擇踏入?
雨水順著額發滑下,混著不知何時流下的血絲。
現在,輪到我來拆這個局了。
我摸了摸懷中的冰匣與玉佩,腳步不停,直奔金鑾殿側閣。
明日朝會,我要讓所有人聽見,那個被埋葬了二十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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