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祭骨_7路末班車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62章 祭骨(1 / 1)

消毒燈在淩晨兩點自動熄滅,我盯著浴室鏡子,後頸的胎記不知何時裂成七道同心圓。指尖輕觸,凸起的紋路像嵌入皮膚的樹皮,最中心的圓圈泛著淡青色,正是老槐樹倒下時露出的"皮囊"內壁顏色。秋分還有三天,而胎記的第七道環,正在緩慢生長。

"姐姐看。"病房傳來孩童的低語,被救男孩小順正用棉簽在玻璃上畫畫。水珠蜿蜒成戴鬥笠的女人,懷裡抱著缺耳的幼童——和我記憶中暴雨夜的剪影完全重合。當他畫出女人後腰的槐樹葉紋身時,我突然想起人販子屍體上的相同印記。

"這是...你媽媽?"護士的聲音帶著顫音。小順搖搖頭,指尖戳向女人胸口:"這裡有洞,血滴在槐樹根上。"他抬頭時,瞳孔裡映著我後頸的胎記,"阿姨的脖子,和槐樹爺爺的肚子一樣。"

手機在褲兜震動,殯儀館發來的dna報告跳出彈窗:匹配度99.9,支持母係遺傳關係。附件裡的骸骨照片讓我渾身發冷——胸骨處嵌著半片耳骨,缺角形狀與我右耳嚴絲合縫,而死亡日期欄赫然寫著:2009年9月23日,正是我"被拐"的次日。

暴雨在黎明前抵達,我撐著傘站在殯儀館停屍房門口。電子屏顯示307號抽屜異常開啟十七次,最後一次操作時間是淩晨三點,正是匿名短信的發送時段。拉開抽屜時,福爾馬林氣味中混著槐花香,屍體手腕上纏著褪色紅繩,繩結內側刻著極小的"羽"字。

"林記者來看娘了?"李老婆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穿著壽衣,懷裡抱著缺耳布娃娃,"十年前你娘把你塞進樹洞,自己當了槐爺的舌頭。"她掀開布娃娃的衣服,心口處繡著倒五角星,"現在你帶著虎娃的耳朵回來,正好湊齊皮口袋的最後一塊皮。"

我後退半步,後腰抵在冰冷的抽屜上。停屍房的燈突然熄滅,手機屏幕亮起,新短信附帶監控截圖:淩晨三點,307號抽屜前站著穿中山裝的男人,左手小指缺了半截——王德貴的屍體明明躺在警局法醫室。

"當年你娘簽了賣身契,"李老婆子的布鞋在積水裡發出sech聲,"用自己的舌頭換你右耳的皮,可槐爺的皮口袋缺的是活人的七竅。"她逼近時,我看見她牙齦上的槐樹葉紋身正在滲血,"你以為摔下懸崖是意外?那是王德貴砍斷了獻祭紅繩,你娘的屍體,就埋在老槐樹的根下麵。"

閃電照亮停屍房的瞬間,我看見所有抽屜都在晃動。307號屍體的右手突然抬起,食指指向我後頸的胎記,腕間紅繩"啪"地斷裂,槐樹葉圖案應聲轉移到我手背上。與此同時,後頸傳來被撕裂的劇痛,第七道年輪徹底成型,中心位置浮出三個小字:林翠花——診療單上"母親"的名字。

"小順在畫什麼?"阿林的聲音從走廊傳來。我猛地轉身,李老婆子已消失不見,停屍房恢複寂靜,隻有307號抽屜滲出一線血水,在地麵彙成槐樹葉形狀。當我撿起地上的布娃娃,發現它心口的倒五角星,正對著我鎖骨下方的燙傷疤痕。

回到醫院時,小順正在撕毀所有畫作。碎紙片上,戴鬥笠女人的臉逐漸變成我的鏡像,唯一不同的是,她左耳垂著片槐樹皮,遮住了本該長耳朵的位置。"阿姨的耳朵,"小順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滾燙的掌心貼在我右耳,"是從槐樹爺爺的皮上割下來的。"

他袖口滑落,露出手肘內側的條形碼——和地窖裡陶土小人底座的編號一致。護士在整理床頭櫃時,不慎碰倒水杯,水流在病曆單上暈開,露出夾層裡的賣身契複製品。甲方簽名欄蓋著槐樹葉指印,乙方簽名處,"林翠花"三個字的筆畫間,滲著暗紅的耳血。

手機在此時炸響,來電顯示是"殯儀館停屍房"。接聽後,電流聲中夾雜著指甲抓撓木板的響動,還有個含混的女聲在重複:"小羽...秋分彆回槐樹村...娘的骨頭在槐樹根下..."

那是母親的聲音,帶著十年前井底的潮氣。我渾身發冷地想起,王德貴臨終前說的"皮口袋滿了就能打開往生門",原來所謂"往生",是用活人的七竅拚成皮囊,讓死去的祭品靈魂困在其中,永遠為槐樹提供"蛻皮"的養料。

小順突然指著我身後的窗戶:"看,槐爺來接阿姨了。"雨幕中,老槐樹的殘枝在風中扭曲,分明是個人形輪廓,正對著病房緩緩抬起手臂。而我的右耳,不知何時又長出片柔軟的槐樹皮,紋路正順著脖頸向胸口的燙傷蔓延,每爬過一寸,鎖骨下方就傳來幼童的啜泣聲。

dna報告的最後一頁滑落在地,我這才看見最下方的備注:檢測樣本含槐樹年輪狀基因突變,推測為長期器官移植排斥反應。原來,我身上的每道疤痕,都是當年被植入槐樹"皮囊"的活組織,而所謂的"采生割折",根本是為了給槐樹妖的皮囊修補殘缺,讓它能披著人皮混入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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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屍房的監控錄像在午夜被曝光,除了王德貴的"複活",還有更駭人的畫麵:每個祭品的骸骨旁,都放著與他們殘缺器官對應的槐樹枝,樹枝上的年輪,和我後頸的胎記環數完全同步。當鏡頭掃過最後一格抽屜時,我看見自己三個月前的體檢報告躺在骸骨枕邊,上麵用紅筆圈著:右耳軟骨組織含植物纖維,建議立即切除。

秋分前夜,我站在醫院天台,望著遠處槐樹村方向的火光。手機連續收到十七條匿名短信,每條附帶的照片都是不同角度的停屍房抽屜,直到最後一張——307號抽屜敞開著,裡麵的骸骨抱著個缺耳布娃娃,娃娃心口的倒五角星,正對著骸骨胸骨處的耳骨缺口。

後頸的第七道年輪突然發燙,我摸出藏在項鏈裡的槐樹枝嫩芽,發現它已經長成完整的小樹苗,根部纏著褪色的紅繩,繩結上刻著"2009.9.23"——母親的死亡日期,也是我"重生"的日子。原來,我根本不是被拐的幸存者,而是用母親的舌頭、虎娃的耳朵,拚出來的"槐爺皮囊碎片"。

小順的病房傳來驚叫,我衝進去時,看見他正用指甲在牆上刻字:秋分子時,皮囊歸位,林翠花的舌頭換林小羽的耳,槐爺的皮口袋要裝活的魂。他轉身時,眼睛裡倒映著我後頸的胎記,而那個胎記,此刻正在月光下緩緩蠕動,每道年輪都滲出細小的血珠,像極了老槐樹"蛻皮"時的模樣。

警笛聲從遠處傳來,阿林舉著份文件衝進病房:"殯儀館來電,307號屍體失蹤了!還有...你的戶籍資料有問題,出生日期在檔案裡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我的右耳正在剝落樹皮,露出新生的皮膚下,清晰可見的槐樹葉狀血管,正隨著心跳明滅。

窗外,槐樹村方向的火光突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犬吠。我知道,秋分的獻祭時刻到了,而這次的祭品,不再是七個孩子——而是帶著虎娃耳朵、母親舌頭、槐樹年輪的我。當小順把最後一塊碎紙片貼在牆上,我終於看清他拚出的圖案:那是個巨大的皮囊,缺口處畫著我的右耳,而皮囊中央,蜷縮著個戴鬥笠的女人,心口處嵌著半片耳骨,正是停屍房裡那具骸骨的模樣。

手機在掌心震動,匿名號碼發來最後一條短信:來槐樹村吧,你娘的骨頭在等你補上皮囊。彆忘了,你的血,早就滲進槐樹根了。附帶的定位閃爍著紅光,正是老槐樹倒下的位置,而此時的我,後頸的胎記突然劇痛,第七道年輪中心裂開細縫,滲出的血珠在地麵聚成三個字:歸位時。

小順突然指著我的胸口:"阿姨這裡在發光。"低頭看去,鎖骨下方的燙傷不知何時變成了樹洞形狀,裡麵隱隱透出微光,像十年前那個雨夜,母親塞給我半片耳骨時,槐樹洞裡漏出的月光。而現在,那微光中浮現出無數小手,每隻手腕都纏著紅繩,繩結上的槐樹葉圖案,正在我身上的每道疤痕裡一一亮起。

槐樹村的廢墟在秋分子夜泛著磷火,焦黑的樹乾根部裂開巨大的樹洞,腐土中露出半截染著藍布的白骨——那是母親最後穿的衣裳。我蹲下身,指尖劃過胸骨處的刻痕:第七個容器虎娃歸位,字跡裡嵌著細小的槐樹枝,和我後頸的年輪材質相同。

"找到了!"阿林的手電筒光束掃過樹洞深處,我看見整麵牆嵌著陶土小人,從"丙戌年一耳"到"丙子年缺",缺的那個位置正空著,大小與我右耳的疤痕完全吻合。更駭人的是,每個小人下方都刻著編號,第7號凹槽裡放著半片耳骨,內側刻著模糊的"羽"字。

手機在背包裡震動,醫院發來緊急通知:小順在淩晨兩點突然失語,護士發現他舌根處纏著槐樹根,而手腕的條形碼正在脫落,露出底下的槐樹年輪紋身——和我後頸的胎記如出一轍。附件照片裡,他抱著的缺耳布娃娃心口,不知何時多出片新縫的皮料,顏色與我右耳的新生皮膚分毫不差。

"林記者,"村醫的鬼魂突然從樹影裡走出,他胸口的槐樹葉疤痕在月光下泛著水光,"二十年前第一個祭品就是你娘,她用舌頭換你活過三歲,可王德貴算出你是"天選的皮",能讓槐爺的皮囊永遠不腐。"他指向樹洞深處,"那些陶土小人,都是沒長成的"你"。"

我猛地想起體檢報告上的異常:心臟表麵覆蓋著槐樹葉狀的纖維組織,肝臟邊緣長著樹皮樣的角質層。原來,每次"采生割折"都是在為我修補皮囊,那些被割掉的器官,最終都移植到了我身上,讓我成為槐樹妖最完美的容器。

樹洞底部傳來木板摩擦聲,阿林掀開腐朽的木板,露出個鉛盒。裡麵躺著我的戶籍檔案,出生日期欄被劃得模糊,卻在夾層裡掉出張泛黃的出生證明,母親欄寫著"林翠花",父親欄蓋著槐樹葉指印,而出生日期——1996年9月23日,正是老槐樹第一次"蛻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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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麵!"阿林突然驚呼。焦黑的樹冠上,無數槐樹葉在月光下拚成文字:皮囊成型需七七四十九年,你是第13個秋分的祭品。我後頸的胎記突然劇痛,第七道年輪竟開始分裂,長出第八道細環——原來,槐樹妖的"蛻皮"周期不是十三年,而是四十九年,而我,隻是漫長祭祀中的一環。

手機定位再次跳動,這次顯示在我郊區的老家。連夜趕回時,發現臥室抽屜被翻得淩亂,藏在最深處的槐樹枝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停屍房失蹤的骸骨,它抱著個寫有"林小羽"的牌位,牌位上的生卒年赫然是:1996.9.232009.9.23——正是我"被拐"並"重生"的日子。

骸骨手腕的紅繩上係著張紙條,用人血寫著:你在2009年秋分就該歸位,王德貴私扣祭品,現在槐爺要收回所有碎片。當我觸碰牌位時,後頸的年輪突然與牌位上的木紋重合,整麵牆的影子瞬間扭曲成老槐樹的模樣,樹乾中央的洞口裡,無數缺耳少舌的孩童正對著我伸出手。

醫院來電時,我正在用雙氧水擦拭右耳的樹皮。護士的聲音帶著哭腔:"小順...小順的舌頭不見了!口腔裡全是槐樹根,他一直在寫"姐姐的皮"!"我猛地想起地窖壁畫,戴鬥笠男人的籃子裡,第七個小人正是缺舌少耳的,而那個小人的輪廓,和鏡子裡的我完全一致。

淩晨三點,老家的槐樹突然傳來異響。我推開窗,看見穿藍布衫的李老婆子站在樹下,懷裡抱著的不再是布娃娃,而是個蠕動的"皮囊",上麵嵌著七隻不同的耳朵,其中一隻正在滲血——那是屬於我的右耳。

"該把耳朵還給槐爺了,"她的聲音像樹皮摩擦,"你娘的舌頭在樹洞裡困了十年,就等著你的耳朵來補皮囊。"她掀開皮囊,裡麵露出母親的頭骨,舌根處還連著半截槐樹根,"當年王德貴割下你的右耳,是你娘用自己的舌頭求他留你半條命,可槐爺的皮口袋,從來不要死人的器官。"

我摸著鎖骨下方的燙傷,突然想起墜崖時的細節:母親把我推進樹洞前,曾用槐樹枝在我胸口刻下印記,而那個印記,正是現在樹洞牌位上的倒五角星。原來,我從出生起就是祭品,所謂的"被拐",不過是祭祀儀式的一環,讓我在人間收集散落的"皮囊碎片"。

手機在此時徹底黑屏,屏幕映出我後頸的胎記,第八道年輪即將成型。當李老婆子逼近時,我終於看清她的真實麵目——左耳垂著槐樹皮,胸口嵌著半片耳骨,和停屍房的骸骨、樹洞壁畫裡的女人,完全一致。

"第13個秋分,"她的手指劃過我右耳的樹皮,"槐爺的皮囊該換新人了。你看,"她指向老槐樹的方向,焦黑的樹乾正在重新抽枝,"你的血養了它十年,現在該用你的七竅,換它下一個四十九年的壽命了。"

劇痛從右耳傳來,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剝離。恍惚間,看見小順站在月光裡,手腕的條形碼變成了"07",那是地窖陶土小人的編號。他對著我笑,露出舌根處的槐樹根,突然開口——用的是母親的聲音:"小羽快跑,彆讓他們把你縫進皮囊..."

話音未落,李老婆子的手突然穿透我的右耳。樹皮剝落的瞬間,整麵牆的槐樹葉同時發出尖嘯,我看見無數記憶碎片在眼前閃過:三歲時被割舌的母親、十三歲被割耳的自己、每個秋分消失的孩子,他們的血都流進了槐樹根部,滋養著那個永遠無法填滿的"皮口袋"。

當右耳的樹皮完全剝落,我低頭看見掌心多了道新鮮的傷口,血珠在地麵聚成完整的槐樹圖騰,而圖騰中心,正是母親骸骨胸骨處的刻痕:第七個容器。原來,我不是第十個祭品,而是第七個,是母親用自己的舌頭拚成的、能讓槐樹妖永存的活皮囊。

警笛聲從遠處傳來時,李老婆子突然消失,隻剩下懷裡的"皮囊"掉在地上。我顫抖著撿起,發現皮囊內側密密麻麻寫滿名字,每個名字對應著一個器官,而排在最後的,是"林小羽右耳2025.9.23"——正是今天。

後頸的第八道年輪突然完成,我摸出藏在衣領的槐樹枝,發現它已經長成小樹,根部纏著的紅繩上,刻著新的日期:2025.9.23。樹乾上的年輪,正好七道——和我後頸的胎記環數相同。原來,這棵樹就是我的"本命槐",每道年輪,都是一次器官移植的記錄。

阿林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我抓起牌位和槐樹苗,最後看了眼樹洞。母親的頭骨旁,不知何時多了個陶土小人,右耳處空著,底座刻著新的日期:2025年秋分。而小人的輪廓,分明是個缺耳的成年女性——那是即將被縫進皮囊的我。

手機突然恢複信號,彈出數十條未讀短信,全部來自殯儀館停屍房,每條都隻有相同的倒計時:0000。當鐘聲敲響十二下,後頸的胎記突然炸裂般疼痛,我看見槐樹幼苗的年輪正在與我的胎記同步生長,而遠方槐樹村的方向,重新抽枝的老槐樹正在"蛻皮",露出的皮囊上,嵌著我右耳的位置,正空著,等待最後一塊皮料的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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