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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紅蓋頭下的針腳(2 / 2)

“禮成——”銅鈴搖碎雨聲的瞬間,古井傳來轟然巨響。蘇棠感覺有人拽住她的手腕,是陸沉的手,冷得像從井底撈出來的,脈搏跳動處竟沒有體溫。她被拖向井邊時,紅蓋頭突然滑落,眼前的場景讓她渾身血液結冰:

井沿站著七個紙人,金粉眼睛全轉向她,而陸沉不知何時換上了青色長袍,衣擺繡著與族譜上“陸沉”生卒年相同的暗紋。他轉身時,蒼白的臉上浮著詭異的潮紅,嘴角勾起的弧度,和母親葬禮那天,守墓人對著棺木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樣。

“你母親當年逃婚時,把你的生辰八字縫進了我的婚書。”陸沉抬手,掌心躺著半張泛黃的紙,邊緣滲著新鮮的血,正是蘇棠剛才摸到的符咒,“她以為用自己的血咒能困住我,卻不知道,每任蘇家新娘的血,都會讓我在人間多留十年。”

井底的呼喚聲突然清晰起來,這次是多個女聲的重疊:“我們都是被換了生辰八字的替死鬼!你母親的真名在井裡——”蘇棠低頭,發現嫁衣內襯的符咒上,母親的名字“蘇月娥”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她從未見過的三個字:“蘇念槐”。

老婦不知何時跪在井邊,壽衣褪到肘彎,露出雙臂密密麻麻的針孔,每個針孔旁都刻著極小的生辰八字——正是族譜上那些早逝新娘的。她爬向蘇棠,指甲摳進青磚:“三十年了,陸家少爺等的不是你娘,是你啊!當年你娘把你的胎毛筆塞進婚書,你的血從落地就浸在槐陰村的咒裡——”

閃電劈開夜幕,蘇棠看見祠堂梁柱上的彩繪突然剝落,露出底下層層疊疊的婚書,每一張的新娘欄都寫著“蘇棠”,落款時間從光緒十九年到2023年,跨越百年,卻用著同一種墨跡。而陸沉手腕的傷疤此刻正在滲血,血珠滴進古井,水麵竟浮現出她童年的倒影——十歲那年的暴雨夜,母親把她塞進衣櫃前,往她頸間掛的根本不是玉佩,而是半張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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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下聘了。”陸沉舉起染血的符咒,古井突然噴出黑水,水中浮著七具新娘的骸骨,每具手腕都係著紅繩,繩頭拴著的,正是蘇棠這些年丟失的東西:十二歲的校牌、十八歲的項鏈、還有母親棺木裡那枚碎玉。

老婦突然撲向她,指甲劃過她的手腕,鮮血滴在族譜上,她的名字下方突然多出一行小字:“卒於2023年七月十五”。而陸沉的麵容在黑水中模糊,最終化作守墓人的模樣——那個在母親葬禮上,悄悄把碎玉塞進她口袋的男人。

“你母親沒告訴你,她才是真正的‘陸沉’新娘。”守墓人的聲音從井底傳來,“二十年前她偷走你的生辰八字,卻讓你的血成了開啟詛咒的鑰匙。現在該換你了,蘇念槐——”

蘇棠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每個生日都下暴雨,為什麼母親的遺物裡總有半張婚書。她低頭看向嫁衣內襯,母親縫的符咒不知何時變成了她的胎毛,而胎毛根部,纏著根紅繩,繩頭係著的,正是陸沉手中那半張寫著她真名的婚書。

古井的黑水漫上井沿,七具骸骨的紅繩突然繃直,像七條毒蛇撲向她。蘇棠轉身想逃,卻撞進陸沉懷裡,他的體溫此刻突然變得灼人,胸前口袋裡露出半張照片——是母親年輕時的照片,背麵用朱砂寫著:“念槐,彆怕,井裡的婚書才是你的出生證明”。

鐘聲在子時末刻敲響,老婦的壽衣突然化作紙錢,在黑水中紛飛。蘇棠感覺自己被拽向古井,陸沉的手扣住她的腰,觸感像具骷髏。最後一刻,她望向祠堂匾額,“槐陰世澤”的“澤”字完全剝落,露出背後的木刻:“陰婚不絕,血脈不止”。

黑水沒過頭頂時,她終於聽見母親的聲音,從井底最深處傳來:“念槐,把胎毛塞進婚書的雙螺旋——”蘇棠摸向頸間,那裡不知何時多了根紅繩,繩上串著的不是玉佩,而是她的胎毛,正與陸沉手中的婚書產生共鳴。

當胎毛觸碰到婚書的瞬間,整個祠堂劇烈震動,七具骸骨的紅繩應聲而斷。蘇棠在下沉中看見,井壁刻滿了曆代新娘的名字,最新的那行是“蘇念槐2023”,而在其下方,母親的名字“蘇月娥”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陸沉真正的生卒年——原來他根本不是光緒年間的亡魂,而是與蘇棠同齡的活人,隻是被詛咒困在了槐陰村的時間裡。

黑水突然變得清澈,蘇棠看見井底躺著個木盒,盒蓋上刻著與她胎毛相同的雙螺旋。當陸沉的手即將觸碰到木盒時,他突然發出慘叫,麵容在月光下迅速衰老,露出底下年輕的輪廓——那是母親葬禮上,她見過的、給她遞傘的陌生少年。

“我等了你三十年。”少年的聲音混著淚水,“從你母親逃婚那年起,每任新娘都會生下一個帶雙螺旋胎記的女孩,而每個女孩,都會在二十三歲生日被帶回槐陰村。你母親以為摔碎玉佩就能救你,卻不知道,真正的詛咒,藏在蘇家女人的血脈裡。”

蘇棠低頭,發現自己手腕不知何時浮現出淡青色的雙螺旋,與陸沉手腕的傷疤完全吻合。她終於明白,所謂的陰婚,不過是槐陰村用蘇家血脈祭祀古井的騙局,而陸沉,不過是另一個被詛咒困在時間裡的祭品。

井水上浮起母親的碎玉,七片殘片自動拚合,露出背麵的字:“七月十五子時,用胎血祭雙螺旋”。蘇棠咬破指尖,血滴在碎玉上,古井突然噴出強光,祠堂的族譜應聲而焚,所有新娘的名字在火中化作蝴蝶,飛向暴雨中的天空。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已躺在老宅的天井裡,暴雨不知何時停了,陸沉蜷縮在井邊,變回了那個年輕的少年,手腕的傷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與她相同的雙螺旋胎記。老婦和紙人都已消失,祠堂匾額恢複成“槐陰世澤”,隻是“澤”字右下角,多了道新鮮的刻痕,像滴未乾的淚。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父親發來的短信,這次沒有被截斷:“念槐,你母親當年沒告訴你,你的小名‘念槐’,是槐陰村陰婚的詛咒密碼。現在馬上離開,彆回頭——”

蘇棠站起身,望向井口,水麵倒映著黎明的天光,井底的木盒已經打開,裡麵躺著半張泛黃的紙,正是她的出生證明,而父親欄寫著的,赫然是“陸沉”二字。她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睛,映著的不是病房的燈光,而是井底的雙螺旋,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母親真正的恐懼。

少年陸沉在晨光中醒來,眼中帶著三十年的滄桑:“我們的血,終於解開了雙螺旋的詛咒。”他指向祠堂外,槐樹的影子裡,站著許多穿紅嫁衣的女人,她們的麵容逐漸清晰,正是族譜上那些早逝的新娘,此刻她們的手腕上,雙螺旋胎記正在消失,化作真正的、屬於人類的脈搏。

蘇棠摸向頸間,胎毛還在,碎玉已完整。她知道,詛咒並未完全消失,但至少,這一代的蘇家女人,不再需要用鮮血來喂養古井。當她轉身離開祠堂時,聽見身後傳來紙頁翻動的聲音,是那半張出生證明,父親欄的“陸沉”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母親的名字“蘇月娥”——原來在詛咒的最深處,藏著的是母親用生命為她改寫的、真正的命運。

暴雨再次落下,卻不再帶著血色。蘇棠牽著陸沉的手跑過石板路,村口的老槐樹下,當年遞白紙燈籠的老人正在焚燒紙錢,火光中,她看見母親的身影一閃而過,手裡攥著的,是蘇棠小時候的胎毛筆,筆杆上刻著的,正是逆時針的雙螺旋——那不是詛咒的符號,而是母親為她編織的、對抗命運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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