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皮影膠_7路末班車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73章 皮影膠(1 / 1)

解剖室的不鏽鋼台麵映出林秋白蒼白的臉。她盯著剛從自己後頸處取下的異物——五根發絲粗細的竹纖維,呈扇形嵌在頸椎骨膜上,末端沾著暗褐色的膠狀物質,正是古籍中記載的“皮影膠”,用驢皮熬製時混入人血才能凝固。

“檢測結果出來了。”張野推門進來,警服下露出的提線刻痕在燈光下泛著青紫色,“那些皮屑裡的dna,除了陳守義、周明修,還有……你母親秋娘的。”他頓了頓,將文件夾推到她麵前,“三十年前火災現場的焦屍,根本不是人——是用十二具人皮皮影拚接成的假人,每具皮影都縫著戲班成員的生辰八字。”

林秋白的手指劃過資料上的火場平麵圖,第三排六號座位下的灰燼裡,曾檢測出兒童乳牙的琺琅質——那是屬於真正的林秋白的,她三歲就夭折了。而現在的她,後頸的提線刻痕編號“叁拾壹”,與地窖木架上的空缺完全對應。

“影童計劃。”她想起《血影譜》裡被燒毀的殘頁,“戲班為了傳承秘術,用剛夭折的嬰兒皮膚製皮,再把魂引種進活人胚胎……我是秋娘用自己的血和戲班兄弟的魂魄養出來的容器。”

張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翻出內側的雲紋胎記:“我在檔案室找到1995年的戶籍底冊,你的出生日期被劃掉重寫過三次,最後一次改成了端午節——而真正的林秋白,死在1990年端午前夜。”

窗外飄起細霧,霧溪鎮特有的瘴氣漫進樓道。林秋白望著解剖台上周明修的屍體,發現他左手無名指根部有圈褪色的戒痕——和第一具屍體老周的戒痕完全吻合。更詭異的是,周明修的後頸刻著“壹號周向明”,而老周的編號是“貳拾號周向晚”,正是她記憶中失蹤的舅舅。

“他們是雙胞胎。”她突然想起老照片裡戴金絲眼鏡的男人,“三十年前戲班賬房先生突然集體失蹤,其實是被製成了人皮皮影,而周明修……他根本就是當年的‘壹號影童’,和我一樣,是用夭折嬰兒的皮養出來的活容器。”

張野的對講機響起,是留守戲樓的警員:“地窖牆上的血陣,按五行方位對應著十二盞引魂燈,正東缺角的位置——埋著具嬰兒骸骨!”

解剖刀“當啷”落地。林秋白踉蹌著扶住洗手台,鏡中倒影的胎記正在蔓延,雲紋邊緣竟長出皮影戲裡“判官”的鋸齒衣擺。她終於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秋兒彆怕,你看這皮影,眼空才能裝魂靈——”那些所謂的記憶,不過是刻在她皮膚下的戲文投影。

當兩人衝進戲樓地窖時,五行方位的引魂燈已被重新擺好。正東缺角處的土坑中,嬰兒骸骨的胸前放著半本燒焦的賬冊,扉頁上“影童名錄”四個大字下,工整記錄著三十一個編號,壹號周向明,叁拾壹號林秋白,而中間的空缺處,用焦尾琴的灰燼畫著個問號。

“第三斬需要‘往生魂’,也就是未出世的胎兒。”林秋白的聲音混著潮氣,“三十年前秋娘流產的女嬰,其實是被製成了第一個魂引皮影,而我……是用她的皮和血養出來的活容器。”她摸到口袋裡那半張正在發燙的皮影,邊緣的驢皮紋路,此刻竟與她掌心的掌紋完全重合。

張野忽然指著血陣中央:“看那裡!”焦黑的地麵上,新浮現出用金粉畫的《斬自己》戲譜,最後一頁貼著張泛黃的藥方,正是當年陳守義給“女兒”治病的偏方——主料赫然是“初生兒皮三錢,戲班兄弟血五滴”。

更深處的陰影裡,傳來皮影戲特有的月琴聲。幕布自動升起,這次沒有提線人偶,而是三具屍體並排站在台上:老周的手腕纏著焦尾琴的琴弦,小慧的腰間彆著母親的皮影刀,阿康的胸口嵌著半盞焦尾燈——正是三十年前秋娘火海中未完成的“三斬”道具。

“他們不是屍體。”林秋白突然抓住張野的胳膊,“檢測報告說小慧的肝臟裡有皮影膠殘留,這種膠能讓屍體保持彈性,還能……”她不敢說出後半句——讓魂魄暫時駐留。

月琴聲調陡然拔高,三具“影人”同時轉頭,眼窩裡的眼球突然轉向她的方向。阿康的喉管發出機械般的聲響:“秋兒,來……”那是母親的聲音,混著皮革燒焦的氣息。

張野的槍突然指向她:“彆動。你後頸的刻痕在發光。”

林秋白摸到頸間發燙的紋路,低頭看見自己的手臂正在浮現半透明的皮影骨架,血管裡流動的不再是鮮血,而是金粉混合的膠狀物——正是她在死者體內發現的“皮影膠”。更令她崩潰的是,張野警服下的提線刻痕此刻完全亮起,編號“壹號”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原來你才是第一個影童。”她後退半步,撞在刻著“叁拾壹號”的木架上,“周明修是壹號,陳守義是貳號,我是第三十一號……而真正的秋娘,早就把魂靈分成了三十一份,封在我們這些活皮影裡。”

月琴聲戛然而止。三具影人突然跪下,手中的道具拚成一個五角星——正是地窖血陣的中心圖案。林秋白看見小慧手中的皮影刀,刀柄處刻著的不是《斬鬼令》,而是她的dna序列,每一刀劃下,都會精準避開致命傷,隻為收集足夠的鮮血來激活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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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子時三刻。”張野的聲音變得陌生,警服下的皮膚浮現出驢皮般的紋路,“當年秋娘算錯了時辰,提前縱火讓她功虧一簣。現在三十一年過去,閏四月讓端午推遲,正是魂靈歸位的最佳時機。”

他抬手,三具影人同時舉起凶器。林秋白終於明白,為何每起命案的死亡時間都精確到“刻”——那是皮影戲開演的吉時,凶手要用活人表演完成當年未竟的《斬自己》。而此刻,戲樓的木質結構正在發出呻吟,那些飛簷上的皮影雕刻,正將提線垂入地窖,目標直指她的“影芯”——後腰處正在融化的胎記。

“等等!”她突然想起《血影譜》扉頁的批注,“斬自己需要斷三魂,可周明修隻殺了三個罪魂,還差——”

“貪生、念舊、往生。”張野露出微笑,警徽下的皮膚裂開,露出底下的皮影骨架,“老周貪財,小慧嗔癡,阿康負心,正好對應三魂。而你,秋兒,你要斬的是自己的‘容器魂’——用你的皮,補全秋娘的影人。”

月琴聲再次響起,這次混入了嬰兒的啼哭。林秋白低頭看見自己的指尖在剝落,露出底下半透明的驢皮紋路,而那些被剝落的皮膚,正自動飄向幕布,拚成母親的麵容。更可怕的是,張野的身體在迅速乾癟,警服下露出的,竟是具早已風乾的人皮皮影,關節處的桃木釘閃著寒光。

“你早就死了。”她突然明白為何張野總能精準出現在案發現場,“三年前調回霧溪鎮的那天,你就被製成了影人,後頸的刻痕其實是提線接口——周明修隻是執行者,真正的導演,是藏在戲樓陰影裡的秋娘。”

幕布後的燈光突然全開,照亮了整麵牆的皮影操縱杆。三十一根竹製操縱杆整齊排列,壹號到叁拾號都纏著陳舊的血絲,唯有叁拾壹號的杆頭新鮮滲血——正是她此刻後頸的傷口。而在操縱杆後方,懸著具巨大的皮影,麵容與母親秋娘分毫不差,眼窩處嵌著三十一顆活人眼球,正隨著她的動作緩緩轉動。

“秋兒終於明白了。”母親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幕布上的皮影突然開口,“當年大火燒了我的肉身,卻燒不掉刻在皮上的戲。我把魂靈分成三十一份,封在你們這些影童體內,每十年集三魂,用罪人的血溫養皮偶……”

林秋白感覺有絲線穿過肩胛骨,劇痛中看見自己的手不受控製地舉起皮影刀。戲台上的引魂燈開始旋轉,形成當年火海中的十二盞燈陣。張野或者說壹號影人)走到她身後,手中的操縱杆對準她的頸椎——那裡正是“影芯”所在,藏著秋娘三十年前未完成的半片魂靈。

“等等!”她突然想起地窖裡的嬰兒骸骨,“真正的林秋白死在三十年前,而我……我是用她的皮做的魂引對嗎?所以每具影人背後的戲票,都是我們的‘出生證明’,第三排六號不是座位號,是影童的編號!”

皮影秋娘的嘴角泛起笑意,眼窩裡的眼球突然全部轉向她:“聰明的秋兒。三十一個影童,三十具人皮皮影,加上你這個活容器,才能讓娘的影身真正活過來。現在三斬已過,該把你的皮,縫進戲樓的影子裡了——”

提線突然收緊,林秋白感覺自己的關節被強行掰成皮影戲的跪坐姿態。張野手中的操縱杆刺入她的後頸,劇痛中她看見地窖牆壁上浮現出當年的場景:年輕的秋娘抱著夭折的女兒,正在用刻刀割下自己腹部的皮膚,血珠滴在《血影譜》上,將“影童”改成了“影同”——與影同生,以身為皮。

“娘不是要殺你,”皮影秋娘的聲音帶著哭腔,“娘是要讓你和戲樓永遠在一起啊……”

第一刀劃開她手腕時,林秋白突然笑了。她想起母親教她的《血影引》最後一句:“斬自己者,需斷三魂——可斷了魂的影人,還能算人嗎?”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裡藏著從周明修屍體上扯下的操縱杆碎片,刻著的不是編號,而是“終止”二字。

當三十一盞引魂燈同時爆燃時,整個戲樓發出地動山搖的呻吟。林秋白感覺提線從身體裡被強行扯出,後頸的刻痕在燃燒,那些屬於“影童”的虛假記憶如皮影碎片般剝落——她真正的名字,是二十年前被拐賣到戲班的孤兒,秋娘在火場塞給她的半張皮影,其實是逃離的路線圖。

“原來你早就知道。”皮影秋娘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巨大的皮影偶在火光中搖晃,“從你發現死者腕間刺青與戲票一致時,就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

“當我在阿康屍體上發現雲紋胎記,就想起陳守義臨終前的指甲印——那不是要抓我,是想劃開我的皮膚,看看下麵是不是人皮。”林秋白擦去嘴角的血,手中緊握著從地窖找到的真正《血影譜》,扉頁貼著的,是她七歲那年在孤兒院的照片,“你根本不是我母親,你隻是借秋娘的皮活下來的影靈,三十年來不斷製造影童,隻為讓自己能重新走上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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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布“轟”地燃燒起來,露出後麵密密麻麻的操縱杆。那些所謂的魂引,不過是用皮影膠控製的活死人。林秋白看見張野的屍體倒在角落,後頸插著半截操縱杆,真正的他,早在三年前阻止文物走私時就已經死了。

“不!”皮影秋娘發出尖銳的叫聲,巨大的皮偶開始崩裂,眼窩裡的眼球紛紛滾落,“沒有活皮,戲樓的魂就散了……”

最後一盞引魂燈熄滅前,林秋白看見戲樓的陰影裡浮現出無數人影——都是三十年來被製成影人的受害者。他們的提線正在斷裂,麵容在火光中逐漸清晰,其中有個戴金絲眼鏡的年輕人,正是1995年火災現場的另一個幸存者,真正的周明修。

警笛聲穿透雨幕。當消防隊員撬開戲樓地板時,發現地窖裡三十具人皮皮影正在自燃,唯有叁拾壹號的木架上,留著半張燒剩的皮影——那上麵的人臉沒有完成,眼窩處空缺的位置,嵌著枚帶血的警徽。

三個月後,霧溪鎮暴雨如注。林秋白站在重建的雲台戲樓前,手中的法醫報告顯示,所有死者體內的皮影膠都含有同一種真菌,能刺激神經係統形成記憶植入——包括她自己的“童年回憶”。戲樓飛簷上的皮影雕刻已被拆除,唯有第三排六號座位下,埋著半盞焦尾燈,燈麵糊著的,是張沒有照片的空白戲票。

“要進去看看嗎?”年輕警員打著傘問。

她搖頭,轉身時後頸的傷疤隱隱作痛。那個被桃木釘貫穿的傷口,現在還留著五條細線狀的疤痕。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省圖書館發來的郵件:“您查詢的《川南皮影誌》記載,‘影靈’需依附活體方能長存,若宿主死亡,其魂必散於戲台——”

郵件附件裡,是張清末民初的老照片。照片上,穿著白戲服的女子正在給皮影點睛,她的麵容與秋娘分毫不差,而她腳邊,躺著具渾身刻滿提線痕的孩童屍體,後頸處的編號清晰可見:“壹號周向明”。

雨幕中,戲樓的陰影突然扭曲。林秋白猛地回頭,看見幕布上閃過一個皮影剪影,舉著刻刀的手懸在半空,刀刃上倒映的,是她自己的臉。但這一次,剪影的眼窩不再空洞,而是盈滿了雨水,像極了三十年前那個沒能喊出“媽媽”的夜晚。

當林秋白準備離開霧溪鎮時,收到一個匿名包裹,裡麵是半張皮影和母親的銅鑰匙。皮影的眼窩處空缺著,而鑰匙能打開戲樓夾層的另一個暗格,裡麵藏著三十年前所有戲班成員的真實日記——原來秋娘早就發現文物走私陰謀,故意用“血影戲”傳說設局,讓凶手在模仿犯罪中暴露身份。

霧溪鎮的雨還在下,戲樓的陰影裡,某個戴著白手套的身影正在整理新刻的皮影偶,麵容與林秋白一模一樣。幕布後傳來低吟:“眼空才能裝魂靈,這次,該換你當提線人了……”暗示真正的操縱者仍在暗處,而“影靈”的傳說,不過是權力與欲望的皮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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