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起,白天撿書時,好像把那張打印紙夾在了最後一頁裡。
她咬咬牙,拉開臥室門——玄關的燈亮著,地上的黑色痕跡還在,可門口沒有人,隻有那本《禮記集解》,躺在地上,最後一頁翻開著,那張打印紙,就放在書頁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她走過去,撿起打印紙。剛要翻開最後一頁,就看見書頁上的“□”突然動了——完整的“□”開始慢慢缺角,先是右上角,然後是左上角,最後隻剩下右下角,和地上的“□”痕跡一模一樣。
這時,她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回頭看,玄關的鏡子裡,映出一個黑色的影子,正站在她的身後,影子的手裡,拿著一個“□”的碎片,缺的正是右上角。
影子慢慢抬起頭,林夏看見,影子的臉還是一團模糊的黑,可黑裡卻慢慢浮現出一雙眼睛——沒有眼白,全是暗紅的血,像書裡劃痕末端的顏色。
“啊!”林夏轉身就跑,手裡的書和紙都掉在地上。她衝到大門邊,手抖得厲害,鑰匙插了好幾次才插進鎖孔。
剛要轉動鑰匙,就覺得後背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黏膩的,帶著腥氣,像一隻冰冷的手。
“你跑不掉的。”女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找了二十年,終於找到有人能看見‘□’了,你幫我找齊它,我就放你走……”
林夏猛地轉動鑰匙,拉開大門,衝了出去。樓道裡的聲控燈沒亮,一片漆黑。
她摸著牆往下跑,腳步聲在樓道裡回響,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響起來,越來越近,還有那股腥氣,像一張網,裹著她,讓她喘不過氣。
跑到一樓時,她看見保安室的燈亮著。她衝過去,拍打著保安室的窗戶:“保安大叔!開門!快開門!”
保安大叔打開窗戶,看見林夏臉色慘白,連忙問:“怎麼了?小姑娘,出什麼事了?”
“我家……我家有影子!黑色的,沒有臉,還會說話!”林夏喘著氣,指著樓道的方向。
保安大叔皺了皺眉,拿起手電筒:“我跟你上去看看。”
兩人一起上了樓。林夏的家門口,門是開著的,玄關的燈還亮著。
保安大叔拿著手電筒,走進去——地上的黑色痕跡不見了,那本《禮記集解》也不見了,隻有一張打印紙,躺在地上,上麵寫著:“她明天還會找你,因為你沒把角給她。”
“奇怪,什麼都沒有啊。”保安大叔撓了撓頭,“是不是你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林夏撿起打印紙,紙是涼的,還帶著點黏膩的濕意。她看著空蕩蕩的玄關,心裡發毛——剛才的一切,難道真的是幻覺?可手裡的打印紙,還有身上的腥氣,都在告訴她,那不是幻覺。
保安大叔陪她在屋裡待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異常,就回去了。林夏把大門鎖好,反鎖了兩道,又把臥室門也鎖上。她躺在床上,不敢關燈,手裡握著手機,眼睛盯著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裡,她又回到了圖書館的庫房,那個黑色的影子蹲在貨架上,手裡拿著一個“□”的碎片,缺了右上角。影子慢慢朝她走過來,說:“明天你去庫房,貨架最上層,有第一個角,你幫我拿下來……”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林夏看了眼手機,早上七點。她起來洗漱,發現臉上沾著點暗紅的東西,像乾涸的血。她嚇了一跳,用清水洗掉——不是血,是墨,和書裡“□”的墨色一樣。
她不敢再待在家裡,拿起包,直奔圖書館。老張已經在修複室了,看見林夏,連忙問:“你沒事吧?昨晚給你發微信你沒回,打電話也打不通。”
“我昨晚……看見蘇梅了。”林夏把昨晚的事告訴老張,“她讓我去庫房,找‘□’的第一個角,在貨架最上層。”
老張的臉色變了:“不行!你不能去!那庫房就是個陷阱,蘇梅失蹤就是因為去拿‘□’的角!”
“可她昨晚找我了,如果我不去,她還會找我的。”林夏咬咬牙,“我得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搞鬼。”
老張拗不過她,隻好和她一起去地下室。庫房的門打開時,一股濃烈的腥氣撲麵而來。林夏走進去,熒光燈的光閃爍著,她看向貨架最上層——那裡放著一個小小的木盒,盒子上,畫著一個“□”,缺了右上角。
“就是那個盒子。”林夏指著木盒,“蘇梅說,裡麵有第一個角。”
老張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木盒。剛要打開,就聽見庫房的門“哐當”一聲關上了。熒光燈突然滅了,手機也沒了信號,一片漆黑。
“誰?!”老張喊了一聲,手裡的木盒差點掉在地上。
黑暗裡,傳來一陣“沙沙”聲,像是指甲刮過木板的聲音。然後,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次不再是低語,而是清晰的,帶著哭腔:“把盒子給我……那是我的角……我找了二十年……”
林夏拿出打火機,點亮火焰。微弱的火光裡,她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正站在老張的身後,影子的手裡,拿著一個“□”的碎片,缺的是左上角。影子慢慢抬起手,朝著老張手裡的木盒伸過去。
“小心!”林夏大喊一聲,衝過去,推開老張。
影子的手沒碰到木盒,卻碰到了林夏的胳膊。黏膩的,帶著腥氣,像一塊冰。林夏感覺胳膊上一陣刺痛,像被什麼東西刮了一下。她低頭看,胳膊上多了一道細長的劃痕,滲著暗紅的血,和書裡的劃痕一模一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把盒子給我!”影子的聲音變得尖銳,像指甲刮玻璃,“不然我就帶你走,像帶蘇梅一樣!”
老張趁機打開木盒——裡麵沒有“□”的角,隻有一張照片,和林夏手機裡看到的一樣,是蘇梅的黑白照,隻是這次,照片上的蘇梅,脖子上的黑繩不見了,手裡拿著一個“□”的碎片,缺的正是右上角。
“這是陷阱!”老張大喊,“蘇梅根本不是要找角,她是要找替死鬼!”
影子突然撲了過來,林夏和老張轉身就跑。庫房的門打不開,影子越來越近,腥氣也越來越濃。
林夏突然想起,書裡最後一頁的“□”,是完整的,中間拴著的碎片,可能就是最後一個角。
她從包裡拿出那本《禮記集解》,翻開最後一頁——完整的“□”還在,中間的碎片,缺的正是右下角。
“我知道了!”林夏大喊,“蘇梅的‘□’缺了三個角,她找了二十年,就是要找三個能看見‘□’的人,用他們的血,補全‘□’!我胳膊上的血,已經補了一個角!”
影子停了下來,聲音變得低沉:“你怎麼知道……”
“因為書裡的劃痕,都是你的指甲刮的,每刮一次,就代表你找過一個人,可沒人能看見你,直到我出現。”林夏舉起書,“這個完整的‘□’,是你畫的,你想補全它,然後離開這裡,對不對?”
影子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它慢慢褪去黑色,露出一個模糊的人影——穿著藍色的工裝,正是蘇梅。蘇梅的臉上,還是沒有五官,可林夏能感覺到,她在哭。
“我不是故意的。”蘇梅的聲音帶著哭腔,“二十年前,我修複這本書時,不小心劃破了手,血滴在‘□’上,然後就看見它了……它說,隻要補全‘□’,就能讓我回家,可我補了兩個角,還是走不了,它說要找第三個角,也就是你的血……”
“它是誰?”林夏問。
蘇梅沒說話,隻是指了指書裡的“□”。林夏低頭看,完整的“□”突然開始慢慢變紅,像被血染過一樣。然後,“□”中間的人影,慢慢抬起頭,露出一張臉——沒有五官,隻有一個“□”,和書裡的“□”一模一樣。
“啊!”林夏和老張都嚇了一跳,往後退。
“它就是‘□’本身。”蘇梅的聲音開始發抖,“它靠人的恐懼和血存活,隻要補全它,它就會吃掉補角的人,然後找下一個……我已經被它困了二十年,我不想再困下去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林夏問。
蘇梅指了指木盒裡的照片:“把照片燒了,照片是它的載體,燒了照片,它就會消失。”
林夏拿起打火機,點燃照片。火焰燒起來時,書裡的“□”開始慢慢變淡,蘇梅的人影也開始變得透明。庫房裡的腥氣越來越淡,熒光燈突然亮了,門也“哢嗒”一聲開了。
照片燒完時,“□”徹底消失了,蘇梅的人影也不見了。庫房裡恢複了正常,隻有地上的木盒,還放著剛才的位置。
林夏和老張走出庫房,都鬆了一口氣。回到修複室,林夏把那本《禮記集解》放進了回收箱——她再也不想碰這本書了。
晚上,林夏回到家。玄關的櫃子上,沒有書,也沒有黑色的痕跡。她洗了個澡,胳膊上的劃痕已經結痂,不再疼了。她躺在床上,終於能安心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沙沙”聲吵醒。不是窗外的風聲,是從床頭櫃傳來的。
她開燈,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本線裝書——正是那本《禮記集解》,封麵朝上,那個“□”的印記。
又出現了,這次,是完整的,中間的人影,脖子上纏著一根黑繩,繩子的末端,拴著一個“□”的碎片,缺的正是林夏胳膊上劃痕的形狀。
她拿起書,翻開最後一頁。書頁上,多了一行字,用暗紅的墨寫的,像是血:“你以為燒了照片就結束了?
我已經找到第三個角了,就是你的血。現在,該你陪我了。”
這時,她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回頭看,鏡子裡,映出一個黑色的影子,正站在她的身後,影子的手裡,拿著一個完整的“□”,中間的人影,正是她自己。
影子慢慢抬起手,朝著她的脖子伸過來。林夏感覺脖子上一陣冰涼,像被一根黑繩纏住。她想喊,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慢慢變成一個“□”,缺的那個角,正是她胳膊上劃痕的形狀。
窗外的天,又陰了下來。庫房裡的木盒,還放在貨架上,盒子裡,多了一張新的照片——照片上是林夏,穿著白色的t恤,手裡拿著一本《禮記集解》,嘴角笑著,眼睛裡卻沒有光,脖子上纏著一根黑繩,繩子的末端,拴著一個完整的“□”。
照片的下方,寫著一行字:“2024年7月15日,林夏,找到最後一個角,它帶我走了。下一個,會是誰呢?”
樓道裡,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還有那股黏膩的腥氣,慢慢彌漫開來,像一張網,裹著整個樓道,等著下一個能看見“□”的人。
喜歡7路末班車請大家收藏:()7路末班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