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木匣在桌上震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撞了三次。
謝無妄的手還按在上麵,掌心發麻。那不是電流,也不是機械震動,更像是一段頻率卡進了血肉深處,順著血管往腦子鑽。他沒動,但右眼已經開始疼了——不是普通的刺痛,是眼球被人用細針一圈圈纏緊的悶脹感。
顧廷燁察覺到異樣,目光從牆上的熱源圖移開,盯著謝無妄的臉:“你眼睛……又亮了。”
諸葛亮正調試木鳥接收器,聞言抬頭,一眼就看見謝無妄右眼瞳孔邊緣浮起一道金紋,像燒紅的鐵絲嵌進眼白裡。
“我靠。”他手一抖,符紙掉進油燈,火苗“騰”地竄高,“這回不是冷卻裂紋,是神紋自動激活?係統呢?它不說點啥?”
謝無妄沒答話。他把左手按在墨玉玉佩上,指尖用力一劃,血珠滾落,滲進玉紋縫隙。刹那間,玉佩劇烈震顫,白玉端竟裂開幾道血絲狀紋路,無聲無息,卻讓整個密室溫度驟降。
“警告。”冰冷的機械音終於響起,帶著電流雜音,“劇情崩壞度87.6,超出安全閾值。修羅場懲罰程序凍結,因果律武器庫進入鎖死倒計時——剩餘時間:三小時四十二分。”
“鎖死?”諸葛亮瞪眼,“那我剛兌的‘爾康鼻孔炮’豈不是打不出來了?”
“現在沒人關心你能不能噴表情包。”顧廷燁沉聲問,“什麼叫修羅場凍結?那不是你的保命機製?”
謝無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金紋仍未退去。他低聲說:“意思是,係統已經管不了反派了。接下來不管誰黑化、誰叛變、誰突然開始背《民法典》,都不算違規操作。世界自己亂套了。”
話音未落,地麵輕輕一跳。
不是地震,是某種規律性的脈衝,一下,兩下,三下,節奏和之前殘片發出的藍光完全一致。
“七界共振。”謝無妄猛地抓起桐木匣,掀開蓋子。阻頻符紙早已焦黑卷邊,殘片懸浮半空,藍光如呼吸般明滅。他迅速取出日誌本,翻到碎片記錄頁,三枚已得碎片的名字正在微微發燙——【明蘭の球】【水滴の痕】【梅長蘇の扇】。
“它們在回應。”他說,“不是被動收集,是主動同步。每一次共鳴,都在加速崩塌。”
諸葛亮趕緊把木鳥接上符紙探頭,數據流瞬間刷滿小屏:“七個位麵錨點全部激活,頻率趨同,誤差不到0.3。這不是巧合,是有人在統一調頻。”
“誰乾的?”顧廷燁問。
“不止一個。”謝無妄盯著沙盤上的三處標記,“純元皇後搞病毒傳播,霓凰郡主帶貨引流,慶帝改歌詞唱《驚雷》……他們分散行動,但從沒真正衝突過。現在看來,全是在鋪墊這一刻——用荒唐事麻痹係統,等崩壞度衝頂,再集體引爆。”
話剛說完,窗外傳來一聲鐘響。
不是實聲,是從空氣裡直接擠出來的回蕩,仿佛整片夜空被敲響了一樣。
三人同時扭頭。
隻見天際撕開一道口子,虛影浮現——一座古寺懸於半空,簷角銅鈴輕晃,牌匾上寫著“甘露寺”三字。緊接著,寺中傳出女聲,清冷而機械:
“臣妾……做得到!”
聲音落下,第二道光影炸現——不夜天城輪廓升起,核聚變反應堆的強光映照蒼穹,溫若寒的狂笑穿透虛空:“陰虎符+oss=新紀元!今日起,修真文明邁入量子時代!”
還沒等人反應,第三道虛影降臨。慶帝立於神廟前,手中權杖指向天穹,身後舞群翻飛,齊跳《無價之姐》。他張口怒吼,歌聲混著電子音炸裂夜空:
“我!要!砍翻這天道——!”
三重影像交錯,天空像被撕碎的幕布,不斷閃現其他世界的殘影:琅琊榜烽火台狼煙滾滾,霍格沃茨塔樓扭曲變形,大觀園石橋斷裂墜河……
“他們在搶信號通道。”謝無妄猛然醒悟,“不是要複活熵增之神,是要借崩壞漏洞,把自己的世界升格成獨立宇宙。而汴京的地脈,是唯一能承載七界交彙的容器。”
“所以洪水隻是開始?”顧廷燁握緊刀柄,“他們需要一場全民情緒震蕩,催生錨點,再用碎片共振打開接口?”
“正是。”謝無妄將三枚碎片並列置於沙盤中央。刹那間,殘片藍光暴漲,與其他碎片形成共鳴,空中投射出一幅動態星圖——十二條光帶連接七界,中心正是汴京東城堤口。
“看這裡。”他手指一點,“每條線都對應一次高密度劇情事件。馬球會風波、齊衡退婚、顧家平反……這些都不是偶然爆發的輿論風暴,是被人精心策劃的情緒爆點,用來孵化錨點。”
諸葛亮咽了口唾沫:“所以咱們救災的時候,其實是在幫他們完成儀式最後一環?泄洪成功,人心凝聚,反而讓地脈能量穩定下來,方便他們接入?”
“聰明。”謝無妄冷笑,“我們以為在救人,其實是在給他們的升維計劃鋪路。”
密室內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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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忽明忽暗,映得星圖光影浮動。謝無妄右眼金紋仍未消退,反而隨著心跳一明一暗,像是在與某個遙遠的存在同步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