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更窄，兩旁枯藤纏樹，地上碎石淩亂，明顯少有人跡。按理說，一個剛經曆高維對視的人不該往這種地方鑽。太險，太偏，容易被困。
但他走得堅決，背影甚至透出幾分倉皇。
就在他身影即將消失在林間時，那股一直黏附在空氣中的氣機，終於微微一顫，開始移動。
先是極其緩慢地靠近巨石，探查他坐過的位置；接著掠過那張油紙，停留片刻；最後，順著老槐樹下的氣息，悄然跟了上去。
它沒發現，自己經過樹乾時，那道裂痕正泛起一絲極淡的紅光。
謝無妄走在前麵，腳步略顯急促，呼吸也比之前重了幾分。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眼神裡透著警惕與疲憊，活脫脫一副“傷員被迫逃亡”的模樣。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體內那股灼熱感早已被壓製，右眼金紋也穩定成半黑半金的太極狀。他不是虛弱，是在演。
演給背後那隻看不見的眼睛看。
他一邊走，一邊用指甲在掌心輕輕劃了一道。血滲出來，他沒擦，而是將血抹在匕首柄上，一圈又一圈，像是在做什麼儀式。
其實是在計算距離。
每走十步，他就抹一次血。等到第七次時，前方終於出現了那座破敗的祭壇輪廓——三根斷柱圍成三角，中央一口乾涸的火池，池底刻著早已模糊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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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兒了。
他站在祭壇外五步遠的地方，忽然停下，抬起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像是頭疼發作。然後低聲自語：“不行……得找個地方歇會兒，再這樣下去，混沌之瞳要炸了。”
他說著，踉蹌兩步，扶住一根斷柱，整個人靠了上去，胸口起伏不定，像是隨時會倒下。
可就在他靠上柱子的瞬間，左手已悄然在柱底刻下一道逆十字紋——這是“草船借箭pus”的激活符，隻要有人靠近，就能自動標記位置並發送gps信號。
他還順手把“生死看淡”匕首插進土裡，刀尖朝外，像是支撐身體的拐杖。
風吹過祭壇，卷起幾片枯葉。
遠處，那股氣機終於逼近至五十步內，緩緩壓低，貼著地麵潛行而來。
謝無妄閉著眼，嘴角卻微微翹起。
“來了。”
他沒睜眼，也沒動。
隻是右手悄悄捏住了腰間另一個道具——《西遊記》特供版“緊箍咒p3”，裡麵單曲循環的不是《大悲咒》，而是某位網紅翻唱的《學貓叫》。
他把音量調到最低，手指懸在播放鍵上，像獵人握住了陷阱的開關。
風忽然停了。
祭壇邊緣的枯草微微晃動，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影子正從側後方緩緩逼近。
謝無妄靠在斷柱上，呼吸沉重，肩膀微微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昏過去。
他的右手，卻已準備按下播放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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