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雙修結印化解屍毒
血月如垂死的眼球懸在天穹,月光將長白山巔的醫院天台浸染成一片血色煉獄。吳二蛋掌心攥緊桃木劍,劍柄震顫如活物,青芒自劍尖噴湧而出,與屍群湧動的陰火在虛空撕咬,迸濺的星芒如流星墜入腐臭的毒霧。
毒霧自地磚裂縫噴湧,裹挾九幽寒氣與腐肉氣息,他鼻腔瞬間被酸澀灼痛填滿,後頸汗毛炸立——屍群中傳來某種古老而邪惡的低語,像是無數亡魂在耳膜上啃噬。腐屍群踏著黏稠的毒液逼近,腐爛的手指摳住天台欄杆,指甲碎裂時濺出黑血,在月光下化作蠕動的蟲卵。
崔三藤的青銅鈴鐺自動飛旋於半空,鈴鐺上的符文與吳二蛋的咒訣共鳴,音波震散周遭毒霧,卻如石入深潭,漣漪轉瞬被陰火吞沒。
這時,崔三藤的青銅鈴鐺宛如被某種神秘意誌所操控,驟然掙脫他緊握的掌心,在晦暗的半空中劃出一道青銅色的弧線。鈴鐺表麵斑駁的綠鏽下,那些蜿蜒如蛇的符文此刻竟逐一蘇醒——深紅色的光紋從符文凹槽中滲出,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流動。每一道符文亮起時,都迸發出細微的嗡鳴,如同遠古巨獸沉睡時的鼻息。
吳二蛋立於一丈之外,雙手結印的速度快得令人目眩。他的咒訣並非尋常的唇齒之語,而是以指尖在空中勾勒出銀色的符咒軌跡。那些軌跡交錯成網,最終彙聚成一顆閃爍著星芒的咒印,懸浮於他額前。咒印與青銅鈴鐺的符文遙相呼應,兩者之間驟然生成一道透明的音波紐帶。鈴聲愈發急促,由清越的叮咚漸變為渾厚的轟鳴,仿佛地底有無數銅鐘同時被巨錘擊響。
音波如實質化的漣漪,以鈴鐺為中心向外擴散。所過之處,彌漫的毒霧仿佛遭遇沸水澆潑的冰雪,頃刻間被震散成無數碎屑。那些毒霧本呈幽綠色,帶有腐屍般的腥臭,被音波衝擊後竟顯露出內裡纏繞的黑色絲線——原來這毒霧並非僅僅是屍毒更並非天然生成,而是由無數詛咒蛛絲編織而成的邪術產物。蛛絲在音波中扭曲掙紮,發出尖銳的嘶鳴,如同萬千怨魂被同時碾碎。
然而這片空間的邪惡意誌顯然遠未屈服。陰火在毒霧被驅散的刹那驟然暴起,自地縫、牆壁裂隙乃至虛空之中噴湧而出。火焰呈詭異的靛藍色,燃燒時卻釋放出刺骨的寒意,舔舐過的地麵瞬間凝結出蛛網般的黑霜。音波激起的漣漪尚未擴散至十丈之外,便被陰火的高溫扭曲成漩渦,最終在一聲悶響中湮滅。火焰如同具有生命的章魚,觸須般蔓延開來,將驅散的毒霧重新包裹吞噬,甚至反撲向鈴鐺與咒印。
崔三藤的麵色因靈力透支而蒼白如紙,他咬破舌尖,將一滴精血噴向青銅鈴鐺。鈴鐺上的符文紅光暴漲,表麵綠鏽竟開始片片剝落,露出內裡泛著金芒的本體。吳二蛋亦不敢怠慢,咬破中指將血液塗抹於咒印之上,星芒咒印驟然分裂成九顆,環繞著他高速旋轉,每一顆都迸發出更淩厲的音波。兩人皆知,若無法壓製陰火,毒霧將重新聚合,而他們此刻已陷入邪術的巢穴深處,退路早已被蛛絲封死。
陰火在精血與咒血的雙重刺激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火焰中浮現出一張模糊的麵孔,眼窩處燃燒著兩團紫火,嘴角裂開至耳根的獰笑令人毛骨悚然。那是操控此間邪術的幕後黑手殘影,它似乎在與崔三藤的青銅鈴鐺對話,用沙啞的聲音低語著某種古老咒文。鈴鐺的符文光芒開始閃爍不定,崔三藤突然感到一股反噬之力從掌心經脈竄入,險些握不住操控鈴鐺的靈力紐帶。
“它在試圖喚醒鈴鐺的凶性!”吳二蛋額間咒印突然迸出一滴血珠,這是他強行窺見陰火意誌的記憶碎片所致。青銅鈴鐺的來曆遠超他們想象——此物原是上古邪祭的鎮器,內封印著九幽冥蛛的魂魄。崔三藤的精血無意中觸動了封印的裂隙,陰火意誌正試圖借機釋放蛛魂,將此地化為永恒的詛咒深淵。
兩人不得不分心對抗內外雙重危機:既要抵禦陰火的侵蝕,又要遏製鈴鐺內蠢蠢欲動的凶魂。吳二蛋將九顆咒印合並為一道血色屏障,硬生生將陰火隔絕在三丈之外;崔三藤則以靈力在掌心畫出鎮魂符,強行壓製鈴鐺的異動。毒霧在音波與陰火的拉鋸戰中不斷重組碎裂,空間中充斥著腐臭與寒焰交織的焦灼氣息,仿佛整個天台都在這種對抗中瀕臨崩塌。
突然,吳二蛋在咒印運轉中捕捉到一絲契機——陰火意誌的麵孔殘影每次嘶吼時,眼窩紫火都會短暫黯淡。他拚著靈力反噬的風險,將全部音波集中於一點,對準紫火最弱的刹那全力轟擊。音波如銀矛刺入火焰麵孔,殘影發出非人的慘叫,紫火竟被震散出一縷裂隙。崔三藤抓住時機,將鎮魂符化為一道金線射入鈴鐺,符文紅光瞬間轉為純淨的金色,徹底壓製了凶魂的躁動。
陰火在紫火裂隙出現的瞬間開始潰散,毒霧失去邪術支撐,終於被音波徹底擊潰。但戰鬥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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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山巒輪廓正在扭曲,巍峨峰頂化作白骨骷髏的形狀,猙獰獠牙咬向天際的血月。吳二蛋忽而抬頭,瞳孔深處泛起金芒,如兩柄利刃刺破血色夜幕:"陰陽合璧,以血為媒——唯有雙修結印,方能鎮住這被詛咒的地脈!"
崔三藤心領神會,立即指尖掐訣,青銅鈴鐺懸於掌心,音波震散周遭毒霧。遠處山巒輪廓正在扭曲,巍峨峰頂化作白骨骷髏的形狀,猙獰獠牙咬向天際的血月。她鎖骨處的緋紅水紋圖騰泛起漣漪,鏡麵倒映的地脈深處,血色蟲繭如密集的心臟跳動,每一律動都讓天台鋼筋發出痛苦的扭曲聲。
吳二蛋猛然褪去浸透汗水的外套,露出胸前斑駁的符咒紋身。那些青黑紋路自肩胛蔓延至腰際,似被烙鐵刻入肌理,在月光下蠕動如活蛇。
咒紋深處隱約浮現五嶽輪廓,泰山巍峨,恒山冷峻…山魂之氣自皮肉間滲出,與他沸騰的血液交融。汗珠沿脊梁滑落,在咒紋上凝成琥珀色光點,仿佛血肉中封印的千年靈力正在蘇醒。
他脊梁繃直如弓,皮肉間迸出焦香,混著汗液蒸騰出詭異的腥甜氣息,每一寸肌肉都似在抗拒咒紋的灼痛。
崔三藤咬破食指的刹那,血珠滴入吳二蛋掌紋。咒印遇血驟燃,青焰竄至肩胛,灼痛如烙鐵烙入骨髓。他悶哼一聲,脊梁繃直如弓,皮肉間迸出焦香,混著汗液蒸騰出詭異的腥甜氣息。
二人背對而立,掌心汗液與咒紋交融,青光自吳二蛋指尖蔓延至崔三藤掌心,如活蛇攀上她手腕的薩滿骨環,激起鈴鐺震顫。她鎖骨緋紅圖騰流轉如活水,與青光在交疊掌間形成太極漩渦,陰火與金光在邊緣撕咬,迸濺的星芒將毒霧割裂成片片殘紅。
"坎水東流,艮山北鎮!"崔三藤鏡麵飛旋,符文與桃木劍金光共振,音波如刀刃劈開毒霧。蠱蟲群在邊緣扭曲嘶鳴,陰火黑焰被光柱逼退時發出九幽地府的哀嚎。
屍群忽然暴動,腐肉碎骨騰空撲向光柱,卻在觸及光芒的瞬間化作飛灰。吳二蛋咬破舌尖,精血噴入結印,咒訣癲狂:"泰山鎮東方,恒山鎮北方!五嶽鎮魂,黃泉路儘,永世無光!"
地脈深處傳來一聲獸吼,焦灼氣息自吳二蛋指尖溢出——那氣味如遠古獸焚,夾雜硫磺與鐵鏽的腥氣。崔三藤蹙眉:"火麒麟...這裡地脈深處竟也有上古封印!"話音未落,蠱蟲巢穴迸發血色衝擊波,光柱險些傾塌。
她猛然以血訣引月光灌入地脈,雙訣交融化為猩紅血契,地脈裂縫被光柱強行縫合。腐屍群在白光中崩解,陰火漸滅,唯餘焦土氣息縈繞不散。
結印過程中,崔三藤鎖骨緋紅蔓延至頸側,分神刹那衣襟被咒力震裂,水紋圖騰顯露無遺。月光沿紋路流轉,竟似活水在皮肉間遊走。吳二蛋氣息拂過她耳廓,他無意識蹭過她耳垂,指尖不自覺摩挲她掌心的繭痕,"你...睫毛上有灰。"
崔三藤耳尖驟紅,骨鈴音波震散曖昧氣流:"再貧就讓你屍變!"她迅速斂衣,薩滿銅鏡映出二人交錯的掌紋,血契仍在掌心灼燙如熔岩。
天台沉寂如死,地磚縫隙滲出暗紅黏液,在白光灼燒下凝結成血晶,如無數碎鑽嵌入水泥。吳二蛋蹲下身,桃木劍尖挑起黏液,嗅到其中混雜的腥鐵與硫磺氣息。"果真不是普通屍毒..."
他指尖黏液突然蠕動,化作血色蟲卵爆裂,細小蠱蟲鑽入地磚裂縫。崔三藤鏡麵映出地脈深處,蟲繭巢穴雖滅,但更幽邃的黑暗中,一雙赤目正緩緩睜開,瞳孔深處似有熔岩流轉。
遠處,山影原本籠罩在朦朧的霧氣之中,如一幅水墨畫尚未勾勒完整,輪廓模糊難辨。隨著時間的推移,或是某種神秘力量的作用,那霧氣漸漸消散。山影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輕輕揭開麵紗,輪廓逐漸清晰起來。山巒的線條從模糊到明朗,峰巒起伏的形態開始顯現。
原本模糊的山脊,如今已能看出其蜿蜒的走勢,山峰的棱角也愈發分明,在微弱的陽光下,勾勒出一幅壯麗的山水畫卷。這山影的恢複輪廓,仿佛是大自然在悄然訴說著某種變化,又或是某種啟示即將降臨,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在這片神秘的山影之下,龍氣悄然流轉。那氣息仿若一條無形的巨龍,在天地間遊蕩,所過之處,帶來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力量。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香氣,卻又說不清來源。
龍氣的流轉聲,恰似古琴輕撥,悠揚而深邃,每一個音符都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歲月與故事。那聲音時而低沉,如同大地在低語,訴說著千年的滄桑;時而高亢,如同鳳鳴九天,穿透雲霄。
四周的草木似乎也感受到了這龍氣的力量,隨風搖曳,仿佛在向這神秘的力量致敬。整個場景籠罩在一種神秘而莊重的氣氛之中,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吳二蛋的動作雖輕,內心卻如翻江倒海。連續的戰鬥讓他感到一絲疲憊,身體的每一處肌肉都在隱隱酸痛,但更多的卻是難以抑製的興奮,每一次與敵人的交鋒都讓他對五秘術的理解更進一步。他也在反思自己的戰鬥方式,那些稍顯魯莽的舉動險些讓他陷入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