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譯隻覺得可笑又可悲。到了這種地步,周母仍舊不覺得自己有錯,張口閉口還是把責任推到他身上。
“這些話,娘留著跟警察說吧。”周譯嗓音冰冷,字字如刀,“到時候你就把這些理由原原本本告訴警察,說不定還能少判幾年。”
“判、判刑?”周證被嚇了一跳,聲音都抖了。
“是啊。”周譯盯著周母,冷聲道,“下毒害人,這是故意傷害罪,當然要判刑。”
周母是真的慌了,聲音發顫:“我……我沒有故意!是麗麗說的,說那藥就是讓人多睡會兒……我才想著,給他下點,能睡到中午,就趕不上考試了。”
她越說越快,語氣帶著哭腔:“我怕不夠,就多加了兩粒!又怕吃出味兒,就特意加了蝦皮,把味道蓋住……我沒想害人命啊!”
周譯眼神一凜:“李麗?是她給你藥的?”
周母結結巴巴:“是……不是,藥是我自己買的……”
李秀秀原本還抱著看戲的心思,聽見李麗的名字,猛地坐不住了,臉色“唰”地白了,急忙打斷:“娘,你彆亂說啊!麗麗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這種話?你是不是記錯了?”
“我沒記錯!”周母著急分辯,“那天你跟我說了老四要去高考,第二天我就去鎮上,碰見了麗麗,是她給我出的這個主意。”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落到李秀秀身上。
周譯眯起眼,目光淩厲,像刀子般剜過去:“大嫂,你又是怎麼知道我要參加高考的?”
李秀秀心虛,囁嚅著:“我……我聽彆人說的。”
“聽誰說的?”周譯逼問。
李秀秀低下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是……是麗麗告訴我的。”
“什麼?!”周評臉色驟變,怒瞪著媳婦,“這事兒,你咋沒跟我說?”
周證也反應過來,眉頭緊蹙:“咋又是這個李麗?”
鄭紅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人家看上老四了唄。”
屋子裡氣氛更加凝重。
周譯冷冷轉向周母:“這事兒,除了你跟她,還有彆人知道嗎?”
周母下意識搖頭:“沒、沒有。”
“那你有證據嗎?是她陪你去買的藥嗎?”周譯步步緊逼。
“證、證據?哪來的證據?”周母語無倫次,“不是,是我自己去買的……”
周譯冷笑:“也就是說——藥是你自己買的,也是你自己下到湯裡的?”
周母沉默不語。
周譯皺著眉,目光死死盯著周母,嗓音沙啞:“娘不想讓我參加高考,是因為……不想讓我跟知微在一塊兒?”
他知道周母一直嫌棄林知微,但從未想過,她會做到如此地步,竟親手下藥。
周母一雙眼死死瞪著他,理直氣壯地回:“是!我就是不喜歡那個狐狸精。她早晚要把你拐到北京去!”
這句話像一根冰錐,狠狠戳進周譯心口。
“以前你嫌棄知微,說她公分掙得少。”周譯聲音壓得低沉,帶著抑製的怒氣,“現在她已經回城,在北京上班,工資也不低了。你為什麼還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