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黑衣修士的聲音冷若冰霜。
"若我要殺她，你攔不住。"
尤莉挺直了纖細的背脊，赤紅的眼眸中沒有一滴淚水。
她像一株沙漠中倔強生長的胡楊，筆直地站在黑色死神麵前。
"我聽阿父講過你們的故事。"
她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我也曾想過..……阿姆的統治是不是錯了。"
少女的目光掠過那柄尚未出鞘就已散發血腥氣的長劍，僅僅是視線接觸就讓她感到一陣刺痛。
"我曾想過報應會來..……但我沒想到會是今天。"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做了某種決定。
"若殺了我能換其他族人平安..……"
“不，不，彆聽她的，彆殺她！”
顧清言突然發瘋一樣撲向夢山影，可他太過虛弱，被周圍的修士輕易製服。
他枯瘦的手腕在鉗製下青筋暴起，卻掙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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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山影靜靜注視著這個年幼的王。
她看見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近乎解脫的決絕。
她曾見過這樣的場景。
"你死了，她們很快會選出新王。"
黑衣修士的聲音低沉冷肅，"但你活著，就永遠是唯一的王。"
"錚——"
一聲刺耳的劍鳴驟然炸響，蛇骨劍應聲出鞘。
細密的劍身在半空中如活物般舒展，每一節骨刃都泛著暗紅的寒光，宛如一條蘇醒的巨蟒，緩緩盤繞在尤莉周身。
劍刃上細密的鱗紋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仿若毒蛇在沙地上遊走。
這聲音忽遠忽近，時而如細雨輕敲，時而似驚雷貫耳，讓在場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記住我的臉，記住我的劍。"
夢山影的聲音在蕭索劍鳴中顯得格外清晰。
"若你重蹈覆轍，我必來取你性命。"
尤莉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自腳底竄上脊背。
那遊走的劍鋒不時輕觸她的頸側，冰冷的觸感如同毒蛇的信子。
有什麼東西，觸摸了她的靈魂，烙下帶著血色的印記。
"活在對我的恐懼中吧，新王。"
黑衣修士收劍歸鞘，轉身時衣袂翻飛。
"若你想複仇，我隨時恭候。"
她有千百次絕殺對手的餘裕。
——
天蒙蒙亮。
流雲裹挾著暗紅的朝霞在穹頂翻湧，黑色禿鷲的剪影在低空盤旋，發出刺耳的鳴叫。
"嘩啦——"
粘稠的火油突然從穹頂裂縫傾瀉而下，在石壁上拉出長長的黑色淚痕。
不知何處射來的火種劃過半空，整個地宮在瞬間被點燃。
火舌竄起的刹那，人們對周遭一切事物的感知都仿佛遲鈍起來。
夢山影看見一滴火油墜落在一座骨雕神像的眼眶裡，那石雕的眼睛便真的燃燒起來。
"是戰爭啊......"
有人輕聲歎息。
烈焰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吞噬著每一寸空間。
靈力屏障在高溫中扭曲變形，映照出無數張焦灼驚慌的麵容。
沙海子民的彎刀砍在石柱上迸出火星，與修士們的劍光交織成死亡的羅網。
“靈力對迷途沙海的人不起作用，但是對我們可以，使用防禦類術法，保護好自己！拿起武器禦敵！”
修士，奪天地之造化，超凡脫俗。
雨水不知從何而來，天河倒懸，撲滅焦火，大地震顫，生起巨大的土柱頂住穹頂，改變地形，掀翻來敵，沙粒中突然竄出參天古木，樹乾上纏繞的藤蔓如靈蛇般遊走，肆意攻擊。
充滿戰意的吼叫聲，受擊後的慘叫，灼燒後落入火海翻滾的人影，一切的一切鑄造出一副地獄場景。
戰爭無差彆的吞噬所有人。
是誰？
拽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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