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祝三湘離開,張飛立刻湊到呂牧之床邊,壓低聲音說道:“團長,您昏迷這些天,發生了不少事,劉長官交代過,可以接受祝小姐的采訪,但是不能提起王柏林和孫元琅半句,彆讓他們辱沒了第一軍的名聲。”
呂牧之點點頭:“我昏迷這些天,北伐進展怎麼樣了?”
“咱們的兵鋒已經推進到浙省了,劉長官帶著第二師正在繼續向前推進,囑咐您好好養傷。
校長也來醫院看過您,不過那時候您還在昏迷狀態,校長給您留了一封信。”
張飛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封信。
“拆開來。”
張飛按照呂牧之的意思,拆開信封,裡麵是一張信紙和一個少將臂章。
信件上的內容很短:保全有用之軀,報效革命,若身體始終無法痊愈,我保你一個南昌警備司令官職位;另,一直掛念著你還沒有取表字,校長送你‘維嶽’二字。
呂牧之看完這封信,簡直頭疼欲裂,要自己當南昌警備司令?這個職位自己都沒聽說過,這絕對是不行的!
把信件交給張飛,讓他放好,少將臂章則留在手上打量。
“張飛,醫生之前說我體內還有一塊彈片沒有取出?是什麼意思?”
張飛歎了口氣:“南昌城上,你身上四處中彈,最要害的一處,彈片迫近心臟,武昌城內的醫生們都不敢隨意動刀,害怕擔責,不過巧的是彈片不取出來,目前對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
隻是日常行動要多加小心,校長和劉長官商量了一下,說是打下了上滬城以後,帶你取上滬的大醫院去看病,找最好的外科醫生。”
呂牧之動了動身子,果然胸口處隱隱作痛,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的軍事生涯豈不是就要結束了?
想到這,呂牧之緊緊攥著手裡的少將肩章。
接下來的幾天裡,呂牧之隻能在醫院內靜養,由張飛推著輪椅,在大院裡四處轉悠。
記者祝三湘也跟著一起,拿著小本子,時不時地對南昌戰役的過程進行采訪和記錄。
住院的時間裡,呂牧之和祝三湘聊得很投機,大多時候是張飛在後麵推輪椅,他們兩人在前麵聊天說笑。
呂牧之對祝三湘的家庭情況有了解了許多,家裡是做外貿進出口生意的,經常接洽出口一些木材、礦石、絲綢之類的國內產品輸出到外國,家裡也算有錢有勢,不過還是錢多一些,勢少一些。
“咦,牧之將軍,你說那日北洋軍爬上南昌城牆,正要割下革命軍士兵的耳朵?然後呢?後麵怎麼樣了?”祝三湘好奇地問道。
呂牧之卻捂著胸口:“哎,說了兩個小時了,口乾舌燥的,預知後事如何,還待明日分解。”
祝三湘卻不願意了,抱著筆記本,停在原地,任由張飛將呂牧之推出去幾米遠。
“每次都這樣,卡在這種節點,像極了報紙上連載的那些小說,就不能一次性講完嗎......”
眼看著一襲藍裙的祝三湘站在後麵不走了,張飛連忙把呂牧之的輪椅又拉回到祝三湘的麵前。
“實在抱歉,三湘小姐,我與那報紙上連載小說的絕對不是一種人,實在是今天約見了一位重要客人。”
張飛也附和道:“是啊,我家長官得回病房去了,恐怕那客人已經在病房內等著了。”
祝三湘抓著筆記本,總覺得呂牧之是想把自己儘量留在這醫院裡,不過這位年輕的將軍所講的故事,倒是挺讓自己著迷的。
病房內,宋誌文部長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