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推著呂牧之的輪椅,進了病房,見到管財政的宋誌文部長站在窗戶邊上,正看著窗外的風景。
“牧之,好興致啊,曬著武昌城秋天的太陽,和美人閒聊,比北伐愜意多了吧?”宋誌文轉過身,對著呂牧之揶揄道。
“宋部長又開玩笑,那是校長派來的記者,宣傳報道南昌之戰的,牧之也是配合工作。”
張飛端來一把椅子,送到宋誌文身旁讓他落座,又給兩人添上熱茶,便走出病房門站著去。
“你怎麼知道我來武昌了?還讓張飛去請我過來?”宋誌文問道。
“我雖然不知道,但您這樣的大名人,記者朋友們知道啊,您來武昌整理經濟工作,早就鬨得沸沸揚揚了。”呂牧之下巴揚了揚窗外,宋誌文看過去,隻見樓下的草地上,記者祝三湘正坐在長椅上,翻看著筆記本。
宋誌文笑了笑:“我很忙的啊,有什麼事嗎?”
呂牧之歎了一口氣:“我還記得北伐出征之前,您在校長辦公室內說過:若在軍隊內待不下去,可來找你幫助,我如今已是走投無路了。”
宋誌文眉頭一皺:“胡話!少將軍銜都拿在手上了,還能叫在軍隊內待不下去?”
呂牧之扯開自己的病號服,漏出胸口上的傷疤:“南昌負傷以後,還有一枚彈片迫近我的心臟,以這裡的醫療條件無法取出,隻要稍微一劇烈運動,胸口就作痛,我的軍事生涯算是完蛋了。”
宋誌文上前觀察,“這麼嚴重?校長怎麼說?”
“校長和劉長官商量著,等拿下了上滬城,將我轉運到上滬進行治療。”
“那何時能拿下上滬城呢?”
“不知道,現在已經十月底了,兵鋒才到浙贛邊界,照這個速度,可能要明年才到。”
宋誌文翹著二郎腿,摸著下巴,呂牧之主動找上門來,顯然是相信自己,況且自己之前還誇下海口,這下子還真的不好放手不管。
“這......我倒是認識不少米國的醫生,倒是可以幫你聯係一下,隻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得暫時離開國內,前往米國接受治療,畢竟人家大概不會願意遠跨太平洋,特意來咱們夏國一趟。”
呂牧之點點頭:“有求於人,自然沒有讓彆人來回奔波的道理,我願意前往米國積極接受治療,還請宋部長幫我協調協調,這份恩情,牧之不會忘記的。”
“送你去米國,這倒是沒問題,隻是你舍得就這麼離開?”宋誌文突然問道。
呂牧之一臉疑惑。
“據我所知,北伐進展這才過半,你就已經晉升少將了,若是趁熱打鐵,多包攬一些軍功也是未嘗不可的,此時離開,隻怕有些可惜。”宋誌文搖搖頭。
呂牧之卻笑道:“身體才革命的本錢,身體壞了,我於革命事業也是一具無用之軀了。”
“既然這樣,那我回去就打電報聯係,你也不能一個人出國,身邊有貼心的人可以帶上一兩個。”
“這樣最好了,門外站著的,是我的親信張飛,我想帶他一起去。”
“嗯,一個夠嗎?”
呂牧之想起那女記者祝三湘,家裡有錢,據了解還是獨生女。
雖然暫時看不出屬於哪方勢力,但隻有一條,呂牧之想嘗試用她的家族財產,在米國的股市積累出抗戰資金。
不如先把她帶去米國?作進一步的觀察,自己確實缺少原始資金,祝三湘背後家族的資金,或許可以利用。
而切入點就是樓下的祝三湘。
如果不行的話,也隻能幫著校長和宋部長繼續打工,眼看著絕大多數錢財落入四大家族手中了。
“也不能光我去,我建議派一些公費留學生一起出去,北伐一旦成功,國家百廢待興啊,留學回國後,正好讓他們回來建設國家。”
呂牧之說完,隻是看向窗外長椅上的藍色身影。
“哦~我明白了......”宋誌文笑了笑,以為呂牧之這是見色起意了:
“公派留學?虧你想得出......真是不擇手段哇,行吧,你就等我的消息吧,校長那邊我也會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