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紛紛舉起酒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
宋溪濂慢慢走到陳庚身邊,開口道:“陳兄。”
陳庚回頭看了一眼,笑道:“來了啊,呀,都升少將了呀!”
宋溪濂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嗯。”
“少將好啊,你當年要是跟我走,現在可能跟我一起坐在這桌子上吃飯了,都是階下囚啊!”
黃唯湊了過來:“陳兄這就言重了,階下囚倒不至於,有我們這些同學在,還會眼睜睜看著你受苦不成。”
“是啊陳庚,你這是何苦呢,你看看我們一個個的不是旅長就是師長想當年我們在東征戰場上,是多麼意氣風發啊!”關林真此時也走了過來。
陳庚倒是不為所動,“行了各位,今天這一桌,酒是送行酒,飯是斷頭飯,喝完酒,吃完飯,咱們的同學情也就該散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賀中寒抱著雙臂,把頭伸過來:“你陳庚倒是明白人,到了金陵,你還不願意鬆口,呂牧之也救不了你嘍。”
呂牧之放下酒杯:“怎麼,莫不是賀兄又要開始審訊了?”
“怎麼,陳庚不就範,按照你的意思是不能審訊嘍?要放虎歸山?”
“我沒有這樣說。”
賀中寒盯著呂牧之的眼睛:“那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宋溪濂此時站了出來:“那照賀老兄的意思,是要嚴刑逼供嘍?”
賀中寒見宋溪濂居然敢跳出來,心裡大怒,手指劃過呂牧之和宋溪濂:
“大家都看到了沒,叛徒已經自己跳出來了,呂牧之是一個,還有宋溪濂!
鄧文一,你我都是力行社的,記錄在案,一定要好好調查一下這兩人!”
“好了好了,彆吵了!”大統領突然走了進來,原來大統領一直在門外聽著,壓根就沒走。
胡公南倒是大統領肚子裡的蛔蟲,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彆吵了嘛,統領也沒說要對陳庚怎麼樣啊,其實我也不想看著陳庚受皮肉之苦,力行社就不要東拉西扯了......”
大統領把呂牧之叫出宴會廳,其餘人解散。
“人是你帶來的,你看該怎麼處置陳庚啊?”大統領問道。
“這,您說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假話!若我要殺他呢?”
呂牧之沉默了一會,說道:“大統領可記得當年的華陽之戰?陳庚他背著您......”
大統領舉起手晃了晃:“不要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救他是不是?”
“是!”
“這才是真話嘛。”
呂牧之說道:“可不僅僅我一個人想要救陳庚,大統領是知道的,許多同學們都是和我一樣的想法。”
大統領說道:“有人在告你黑狀啊,可是我想了想,對朋友不義的人,對國家也忠心不到哪裡去;
國家亂成這樣,倭寇這樣囂張,還是需要有一部分人專心對付倭寇的,淞滬的局勢,就交托給你了,好好乾吧;
你遞交的國防預案,提出要修幾道永備國防工事,我批準了,你的礦警總團的編製表,我也看過了,規模不小啊。”
呂牧之點點頭:“若是要對抗倭寇的話,規模也不算大。”
“我看你編製表裡,要編8個步兵團,一個炮兵團,一個裝甲戰車團啊,再加上你要修永備國防工事,你要操心的事情實在不少,早些回去吧,若是缺人手,隻管往金陵打電報。”
呂牧之一聽,當即說道:“那陳庚?”
“放心吧,他死不了,護著他的人太多了,大元帥的遺孀都過來找我了,就為了救他,現在滿街的報紙都是關於陳庚的新聞......我不會也不好把他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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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庚的事情告一段落,呂牧之後來知道,陳庚被關進金陵監獄裡,卻不知道怎麼的,五月份越獄跑了,對於這件事,金陵上上下下都沒有刻意去追究,隻當陳庚從未來過。
至於呂牧之,則一邊籌備擴編礦警總團,一邊修築永備國防工事、
川省有自己夫人祝三湘坐守,楚雲飛保衛,自己時不時飛過去看看,自己的大後方還算安穩。
隨著川省局勢趨於平定,中央軍以剿匪為名,開始進入川省。
中央軍進川,對於呂牧之來說算好事,當地的小軍閥迅速瓦解,被劉湘不斷吞並,自己的經濟觸角,得以不斷延伸。
到了後來,川省除了高原地區,儘數落入劉湘手中,為了感謝呂牧之,同時也是忌憚於楚雲飛的恐怖實力,劉湘將渝城交給呂牧之運營,自己則安居在成都。
同時隨著薛躍也帶兵深入西南,中央軍所到之處,小軍閥們再也沒有割據的理由,呂牧之擴編出來的礦警總團,也跟在薛躍後邊,護送工人們修路開礦。
呂牧之以渝城為大本營,產業和交通開始向滇省和黔省發散,修路開礦,雲貴川處處有工人們的身影。
一九三五年,呂牧之正式銓敘中將軍銜,渝城綏靖主任、淞滬警備司令、礦警總團總團長,私底下許多人稱呼呂牧之為駐在上滬城裡的西南王!
時間步入一九三六年,隨著鬼子在侵略野心的日益昭彰,呂牧之主持修建的淞滬及京滬杭國防工事,也進入了最後的衝刺和檢驗階段。
了解過鬼子的進攻路線,呂牧之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工事在未來那抗戰中的分量。
利用自己前世土木工程師的專業知識,結合當前能調集的最佳材料和施工力量,親自督導,力求將這些防線打造成吞噬鬼子的血肉磨盤。
這一日,呂牧之親臨杭州灣北岸的金山衛海域。
這裡地勢平坦,灘塗開闊,沙質堅硬,是鬼子登陸的理想地點。
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已非昔日的荒涼海灘,而是一座座由鋼筋混凝土打造的壁壘。
金山衛海灘的反登陸防線縱深配置,層次分明。
最前沿的水際障礙,是交錯布置的菱形砦(反坦克水泥樁)和鋼製軌條砦,用來阻擋日軍登陸艇的船底。
灘頭陣地上,密布著由堅固混凝土澆築的機槍堡壘,堡壘半埋於地下,射孔經過精心設計,擁有極佳的交叉火力視野,覆蓋了整個潮間帶和灘頭。
堡壘之間由塹壕和交通壕連接,像蜘蛛網一般四通八達,壕內設有射擊位、防炮洞和物資儲備點。
同時,呂牧之在灘頭後方構築了數個配備火炮的永備核心據點,作為炮兵陣地。
這個炮兵陣地擁有厚達數米的鋼筋混凝土頂蓋,足以抵禦大口徑艦炮的轟擊,也不會受到鬼子航空兵的騷擾,射口朝向金山衛海灘,射擊諸元早已算定,火力可以覆蓋到每一寸海灘。
整個金山衛防線,呂牧之的要求是,即便被分割包圍,每個支撐點也必須能獨立作戰一周以上。
離開海岸線,呂牧之又馬不停蹄地視察了內陸的吳福線(蘇州至福山)和錫澄線(無錫至江陰)。
這兩條防線依托江南水網地利,構成了保衛金陵的陸上屏障。
工事沿著預設陣地蜿蜒展開,主體是由高標號水泥、優質鋼筋和堅硬條石構築的永備機槍工事和炮兵觀測所。
碉堡多為半地穴式或巧妙地利用自然地物加以偽裝,頂部覆蓋著厚厚的土層和植被,增強了隱蔽性和抗打擊能力。
碉堡群並非孤立存在,往往與寬闊的反坦克壕、密集的鐵絲網、雷區以及經過改造、可用於阻滯的河道水係相結合,形成了完整的防禦體係。
防線後方,道路進行了必要的整修和拓寬,以便預備隊的快速機動和後勤補給。
站在一處剛剛完工的重機槍堡壘內,呂牧之望著眼前這綿延數百裡的鋼鐵水泥長城,呂牧之心中稍感安定。
上滬城內小鬼子的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呂牧之已經和部下對做過詳細研討和偵查,隻要一開戰,先剿滅小鬼子駐紮在上滬城內的海軍陸戰隊。
這一回,定叫小鬼子有來無回!
如今的呂牧之,坐擁八個齊裝滿員的步兵團,一個裝甲戰車團,以及附屬重炮部隊,手下有五員虎將。
副總團長丘青全,已經被自己從漢斯國柏林陸軍大學征召回國。
廖堯湘,一年前被自己從聖西爾軍校征召回國。
周衛國前不久也從漢斯國回國,擔任礦警總團分團長。
還有楚雲飛、張飛兩人,同樣在自己手下擔任分團長。
呂牧之的礦警總團,目前隻放了一個團在上滬城內,一個團在城外,其他的分散在金陵、漢口、渝城等地。
在開戰前夕,將水陸並進,全部開赴前線,西南基地的安全保衛工作,呂牧之已經編練了大量預備役日常保護。
大統領已經下過手令,前期以礦警總團對外展示,一旦開戰,礦警總團改編成青年第一軍!
呂牧之任軍長,下轄青年第一師、第二師和裝甲戰車團。
七七事變,呂牧之在金陵檢閱了自己的一個步兵團,全體士兵高唱青年第一軍軍歌。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係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
“一呼同誌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