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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五的狂笑從廢墟另一端傳來："蠢貨！你以為仙器反噬是凡人血肉能擋的？"
銀狐操控著殘破的身軀爬來，三百具道姑屍體突然同時站起，她們胸口的鎏金香囊自動打開，釋放出儲存的妖力。銀霧如海嘯般撲向秦昭，卻在觸及青霜劍的瞬間——
"錚！"
劍身崩開第一道裂紋。
鏡花的身體劇烈抽搐，大量銀血從七竅湧出。秦昭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扯下腰間玉佩——那是李隆基所贈的龍鱗匕所化。他將玉佩拍在青霜劍的裂紋上，龍氣與仙器相激，炸開的金光暫時逼退了銀霧。
"王七！"秦昭暴喝，"雷符！"
少年暗樁從藏身處衝出，三張紫雷符籙同時點燃。電光如蛟龍入海，在銀霧中撕開一條通道。秦昭趁機抱起鏡花，血刃斬開墜落的梁柱，朝著記憶中的排水道狂奔。
身後傳來趙五歇斯底裡的尖叫："你們逃不掉的！娘娘已經——"
聲音戛然而止。秦昭回頭瞥見最後畫麵：一道比先前粗十倍的黃金雷霆貫穿趙五天靈蓋，那隻三尾銀狐在雷光中現出原形，尖叫著化作灰燼。
而青霜劍的第二道裂紋，正在無聲蔓延。
醜時末，長安城外亂葬崗。
秦昭用血刃挖開一座無名墳，將昏迷的鏡花輕輕放入。她的白衣已被銀血浸透，青霜劍仍插在胸口，劍身裂紋裡不斷滲出光點——那是潰散的仙元。
"為什麼救我？"秦昭撕下衣擺包紮她心口的傷，手指在發抖，"你明知道天罰會......"
鏡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瞳孔已經恢複清澈，但眼底銀霧未散："看......劍紋......"
青霜劍的裂紋中，隱約可見細小的銘文浮動。秦昭的陰陽瞳聚焦，辨認出那是仙界文字記載的秘辛：
"仙墮凡塵日，妖門洞開時。"
遠處傳來馬蹄聲，李隆基的親衛舉著火把搜山。鏡花的手指突然收緊，指甲幾乎掐進秦昭血肉："終南山......軒轅墳......你妹妹......"
一口銀血噴在秦昭臉上。他眼睜睜看著鏡花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就像陽光下的薄霧。青霜劍發出最後一聲哀鳴，徹底斷成三截。
最大的一塊殘片突然飛起，在空中劃出耀眼軌跡。秦昭伸手去抓，卻見劍鋒一個轉折，徑直刺入他右眼的陰陽瞳！
劇痛中，他看見最後的幻象——
冰封的洞窟裡，一個與他眉眼相似的少女被銀鏈鎖在祭壇上。她腳下躺著半截青霜劍，劍身同樣布滿裂紋。
少女突然抬頭，嘴唇開合。雖然沒有聲音，但秦昭讀懂了那個詞：
"哥哥。"
黎明時分，秦昭跪在新壘的墳塚前。沒有墓碑，隻有半截青霜劍插在土裡。王七拖著傷腿走來，遞上從趙五屍體上搜出的羊皮卷。
"秦帥......"少年聲音發顫，"這是不是你要找的......"
羊皮卷上繪製著長安地下的妖脈走向，十二條銀線最終彙聚處標注著小字：
"韋後寢宮，子時，血月映鏡時。"
秦昭的右眼突然刺痛——那顆融合了青霜劍碎片的陰陽瞳，此刻清晰看見終南山方向升起的銀霧。霧中隱約有九尾虛影搖曳，而山巔傳來的狐泣聲，竟與三十年前秦府滅門夜聽到的一模一樣。
他緩緩起身，血刃感應到戰意發出嗡鳴。斷裂的鎖妖鏈垂落在地，像一條等待蘇醒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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