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規則的排斥。是這個世界的體係，對“乾涉者”的本能反擊。
祁默的手指蜷了蜷，指尖泛白。
他能感覺到，靈魂深處傳來的疲憊——不是累，是“空”，像是五臟六腑都被掏走了一半，連呼吸都變得沉了些。
這還隻是最基礎的改動。時間短到可以忽略，範圍小到隻能罩住幾個魔族兵。
他緩緩吸氣，再緩緩吐出來。
胸口處，有股清涼的氣息慢慢散開——是【影狩】的力量，像浸了冰水的絲綢，一點點裹住那片空蕩蕩的精神海洋。
還有55級的精神力底子，像源源不斷的溪流，正往海洋裡灌。
恢複得很快。快到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在密室裡站了片刻。
可那股“餘震”還在。像是潮水退去後，沙灘上留下的冰冷，揮之不去。
祁默睜開眼，目光落在對麵的金屬牆上。牆上映出他的影子，影子裡的自己，眼神冷得像冰。
他想起“元”的話。
那聲音沒有溫度，像金屬在空曠的地方撞擊，此刻還在腦子裡響：
“妄動規則，必遭反噬。”
一字一句，敲在神經上，沒半分含糊。
【規則主宰】是利刃。是能把乾坤都擰過來的刀，是能在絕境裡劈出一條生路的殺招。
可這刀，也懸在自己的頭頂——刀越利，越容易傷了自己。
每用一次，都是在走鋼絲。一邊是生，一邊是死；一邊是逆轉戰局，一邊是被規則反噬，連骨頭都剩不下。
祁默抬手，抹掉額角的冷汗。手心觸到皮膚時，還能感覺到那點冰涼。
不可輕用。不可濫用。
這八個字，像燒紅的鐵，烙在心裡。
必須等。
等最關鍵的時刻，等敵人最致命的破綻露出來，再把這柄刀拔出來——一出手，就要定生死。
就像藏在鞘裡的鋒芒。平時看不見，摸不著，可一旦出鞘，就要見血。
他靠在門上，又站了片刻。直到那股虛弱感徹底壓下去，直到呼吸重新變得平穩，才抬手，按向開門的按鈕。
“哢嗒。”
門開了，外麵的喧囂又湧進來。
祁默走出去時，脊背已經重新挺直，眉峰舒展，額角的汗痕也早已擦乾——沒人能看出，剛才在那間密室裡，他經曆了一場怎樣的“內耗”。
他還是那個祁默。是能定下心，掌得住局的祁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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