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多留，拿著古籍便朝著寢殿走。夜色漸深，廊下的宮燈亮起暖黃的光，顧子月的腳步放得很輕，連帝袍下擺掃過石階的聲音都刻意放低，剛走到寢殿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許言年的聲音，帶著點慵懶的暖意：“子月？是你嗎？”
推開門，就見許言年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裡拿著一本靈草譜，素色錦袍的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淡藍色的靈脈光紋，光紋比昨日又亮了些。他看到顧子月手裡的古籍，放下書起身，腳步輕緩地走過來：“這是什麼？皇室老者送來的？”
“嗯，說是能幫你恢複靈脈的上古八劫修煉法。”顧子月把古籍遞給他，又想起蘇清鳶的事，忍不住開口，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試探，“對了，今天青山派來了個叫蘇清鳶的弟子，說是玄陽子投靠了邪仙皇，她逃出來找你揭發陰謀…還說，想做你的伴侶。”
許言年接過古籍，還沒翻開，先伸手捏了捏顧子月的臉頰，指尖帶著暖意，眼神裡滿是無奈與寵溺：“傻丫頭，還在在意這個？我心中隻有你，從來都隻有你。”
顧子月的耳尖一紅，拍開他的手，嘴上卻依舊逞強：“誰在意了？不過我也不介意她喜歡你啊……反正，我們早就知曉，身負天道與終焉之力，本就難有子嗣，多個人陪你，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我介意。”許言年把她拉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卻堅定，“子月，你從來都不是我恢複靈脈的容器，你是我許言年此生唯一認定的愛人。我要的從不是有人陪，是與你並肩守護這人族山河，怎能讓你覺得，我對你的好藏著半分將就？”
顧子月仰頭看他，眼底滿是星光，像盛著整片星河。她踮起腳尖，在許言年的額頭上親了親，語氣軟了下來：“獎勵你的，知道你最乖了。”
許言年順勢把她抱起來，朝著內殿的床榻走去。顧子月驚呼一聲，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聽見他沉穩的心跳，卻見許言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主人！這是要…開始“互助”恢複靈脈了嗎？】破界的聲音突然在許言年腦海裡響起，帶著點看熱鬨的興奮，玄甲的焰紋都在腦海裡亮了亮。
【彆廢話，趕緊化形出去守著，不準任何人靠近。】守序的聲音緊隨其後，帶著點無奈，還有絲不易察覺的窘迫。
顧子月腰間的人皇劍突然亮起銀光，清鳶化形穿著劍紋長裙，剛落地就捂著眼睛朝著門口走：“知道啦知道啦！我這就出去，絕不打擾主人和主母！”
三人剛走到殿外，就見破界穿著祖龍金鱗玄甲，靠在廊柱上踢石頭，石子滾出老遠，撞在宮燈的燈柱上發出輕響。守序則站在一旁，應龍羽裙泛著淡藍的靈氣，指尖無意識地梳理著裙擺的紋路。清鳶抱著人皇劍，站在兩人身邊，殿內的暖光透過門縫漏出來，隱約能聽見裡麵的低語聲，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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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死了，守在這兒跟罰站似的。”破界踢了踢腳下的石子，石子又滾出去老遠，“對了守序，那上古八劫到底是啥？聽著挺玄乎的，真能讓主人的靈脈恢複如初？”
守序看了眼殿門，聲音壓低了些，確保不會被裡麵的人聽見：“上古八劫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修煉之法，講究‘破而立’，每過一劫，不僅能修複受損的靈脈，還能淬煉自身的力量。主人的終焉之力裡本就有天罰成分，要是能闖過‘九霄雷池’，那部分力量會更純粹，以後動用終焉之力時，靈脈消耗也會慢很多，不用再擔心元力超頻的副作用。”
“那感情好啊！”破界眼睛一亮，玄甲上的焰紋都亮了些，“這麼說，主人闖過八劫，就能徹底無敵了？以後再也不用怕靈脈透支，能放心跟邪仙皇硬碰硬了！”
“破界大人，你錯了。”清鳶抱著劍，小聲反駁，語氣裡滿是對許言年的崇拜，“許先生本來就是無敵的，就算沒有上古八劫，他也能護著主母和人族。不過有了這八劫，他就能少受些苦，不用再硬扛靈脈透支的疼了。”
破界愣了愣，隨即笑了，伸手拍了拍清鳶的肩膀：“你這小劍靈，還挺會說話，跟主母一樣護著主人。”
“不過…”清鳶的語氣又低落下來，抱著劍的手緊了緊，“萬一許先生真的對那個蘇清鳶動心了怎麼辦？主母看著不在意，心裡肯定會難過的。”
守序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不會的。蘇清鳶雖然是正道弟子，心性也算堅韌，但她根本不懂主人和主母之間的羈絆。主人和主母是一起從西境闖過來的，一起對抗過邪修，一起守過鎮邪陣，那種生死與共的感情，不是旁人能插進來的。”
“就是！”破界附和道，語氣篤定，“你放心，主母愛慘了主人，主人也把主母當成心尖上的寶貝，他倆的感情，比終焉鎮邪陣還堅固，誰也拆不散。”
殿內，顧子月靠在許言年懷裡，指尖在他的靈脈光紋上輕輕畫圈，語氣裡帶著擔憂：“言年，你真要挑戰上古八劫嗎？那上麵寫的‘九霄雷池’要以身引雷，‘幽冥潛行’要潛入九幽地心，聽著就很危險，我怕你出事。”
許言年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嗯，我要去。為了你，也為了這人族的子民，我得變強，變得足夠強，才能護著你們，不讓你們再受半分危險。”
顧子月突然想起之前兩人“互助”恢複力量的事，臉頰發燙，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可咱倆之前那樣，也能幫你恢複靈脈，不一定非要去受那些苦…我不想再看到你疼得連動都動不了的樣子。”
許言年的動作一頓，他抬起顧子月的下巴，眼神認真得讓人心顫，指尖輕輕拭過她眼下的肌膚：“子月，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不是我恢複靈脈的工具，你是我的愛人。我想變強，是為了能站在你身前，而不是靠著你的天道之力勉強支撐。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對你的依賴，是建立在力量的需求上。”
顧子月的眼眶突然一熱，眼淚差點掉下來。她伸手摟住許言年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帶著哽咽：“我知道…我就是擔心你，我怕你闖劫的時候，我幫不上忙，隻能在外麵等著，那種滋味太難受了。”
“傻瓜，”許言年輕輕拍著她的背，動作溫柔，“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還要陪你去玄黃州種凝露花，還要陪你看遍人族的山河，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他的目光落在窗邊的古籍上，眼底閃過一絲決絕——上古八劫再難，他也會闖過去，因為他要護著的人，就在身邊，他不能輸。
夜色漸濃，寢殿的宮燈燃著暖黃的光，光影落在兩人交纏的手上，守力的光紋與天道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像織了層溫暖的紗。殿外的破界還在踢石頭，隻是動作輕了些，怕打擾到裡麵的人；守序偶爾會提醒他彆鬨，眼神裡卻滿是安心；清鳶則抱著人皇劍，望著殿門的方向，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心裡暗暗祈禱許言年能平安闖過八劫。
終焉鎮邪陣的三色光芒在夜空裡流轉，照亮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這對愛人彼此守護的心意。
蘇清鳶住在偏殿裡，醫師給她敷了愈傷靈液，掌心的傷口已經不疼了，腳掌的血泡也被妥善處理。她躺在床上，腦海裡全是對許言年的憧憬，還有對顧子月的崇拜。她摸了摸掌心愈合的傷口，心裡暗暗發誓：等許先生回來，她一定要把青山派的真相全告訴他，還要跟著他一起對抗邪仙皇，哪怕隻是做個小小的侍從，能陪在他身邊就好。
可她不知道，此刻寢殿裡的兩人，早已將她的心思拋在腦後，眼裡心裡，隻有彼此的身影。許言年輕輕撫摸著顧子月的長發，顧子月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漸漸睡著了，臉上還帶著安心的笑意。
而那本記載著上古八劫的古籍，正靜靜躺在窗邊的桌案上，書頁被晚風輕輕吹得翻動了幾頁，仿佛在預示著，一段充滿挑戰卻又無比堅定的修行之路，即將開啟。它不知道，這段路不僅會讓許言年變得更強，還會讓他和顧子月的羈絆，變得更加牢不可破，足以抵擋世間所有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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