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個月路過洪州,淘到一株二十年份的玄葉石虎,今天特地給帶來了。”
傅覺民剛在沙發上坐下,許世榮便立刻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笑眯眯地遞上來道:“這東西,養陰潤燥,對傷後恢複最有好處。”
傅覺民看一眼傅國生,見傅國生沒什麼反應,便順勢收下,“謝謝許伯伯,許伯伯破費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
許世榮笑著擺擺手,上下仔細打量傅覺民一番,忍不住道:“我看靈均的身子,好像比之前還壯實了幾分..”
“他這段日子,不務正業,整日跟家裡的拳師學武..”
傅國生吹了吹手上的茶水,淡淡說道。
“學武?”
許世榮愣了下,但很快笑道:“學武挺好的,現在攢下的身子,都是日後家業興旺的資本啊..”
“你今天這麼替他說話,他往後肯定愈發肆無忌憚。”
傅國生搖頭輕歎,許世榮卻是哈哈一笑。
傅覺民在客廳陪坐了一會兒,很快便被“趕”著離開。
傅覺民拎著許世榮給的什麼玄葉石虎,隨意溜達到花園,這裡卻是女人的“會場”——三個大的坐在樹蔭底下的小桌邊聊天,兩個小的由傭人帶著,滿花園地亂跑。
傅覺民眯了眯眼睛,慢慢走過去。
“靈均!這邊,這邊..”
老遠的,樹底下的三人中,一個穿著旗袍,風姿綽約的婦人笑著站起來衝他招手。
其餘兩人也都朝傅覺民看來。
傅覺民走上前衝婦人喊了聲“小媽”,然後對著另外兩人分彆叫:“樂怡,心怡。”
左邊鵝蛋臉,燙了一頭時髦波浪卷的女孩很快害羞地輕輕回了聲“靈均哥哥”。
右邊的卻隻是稍稍放低手裡的報紙,淡淡招呼:“傅少爺。”
——左邊的是許心怡,右邊的才是他的未婚妻許樂怡。
傅覺民對許樂怡的冷淡態度不以為意,笑笑便在幾人邊上坐下來,然後打量許家兩姐妹今天各自的裝扮。
許心怡穿著一身胭脂紅的旗袍小洋裝,衣服上繡著蝴蝶和玉蘭,脖子和手上掛滿各種漂亮的珠寶首飾,標準的富家閨秀打扮。
許樂怡則是象牙白絲綢襯衫配黑色高腰西褲的新潮打扮,領口上紮了個大大的綠色蝴蝶結,胸口處還彆著一枝金色的派克鋼筆,儼然一副新式女學生的派頭。
傅覺民瞥了眼許樂怡手裡一直拿著的報紙....
表情不由慢慢變得有點古怪。
洋文報?
這年頭女人會讀報就挺稀奇了,讀的還是滿是洋文的報紙....
傅覺民不由想起自己這名未婚妻的一些事,據說許樂怡曾吵著鬨著要去海外留洋未成,於是便自己一個人偷跑到盛海讀了兩年的大學,今年才剛剛被許世榮派人給強行“請”回來。
看這樣子,許樂怡在盛海大都會“學”到了不少啊,滿身的“新氣象”。
傅覺民耐著性子在花園聽許心怡和小媽林婉容兩人嘰嘰喳喳聊了半天香水首飾、衣服和電影明星,又陪著打了會兒三人紙牌,實在覺得無聊,便提議去後院騎馬。
“後院的馬廄新來了幾匹荷西的溫血馬。”
許心怡第一個拍手讚同,她似乎挺喜歡跟傅覺民呆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無論傅覺民說什麼,許心怡也永遠都是第一個安靜下來,乖乖聽他講話的。
小媽林婉容也笑著稱好。
唯獨許樂怡,聽到幾人要去玩彆的,頭也沒抬,報紙翻過一頁,淡淡回了句:
“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