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過來!”方德興厲聲喝止,他指著滿屋的金銀,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彆碰!這些東西……這些東西不乾淨!都……都不乾淨!”
王彪愣在原地,看著自家老爺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神情,又看了看那些可愛得讓人想抱著睡覺的銀元寶,腦子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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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還有嫌銀子不乾淨的?老爺這是瘋得更厲害了。
方德興在冰冷的地麵上坐了很久,久到陽光開始偏西,庫房裡的光線漸漸暗淡下去。那些明晃晃的金銀,在陰影中,仿佛變成了一頭頭擇人而噬的怪獸,張著無形的巨口。
他終於明白了。
這些東西,不是他的命。
這些東西,才是要他命的根源。
那個藏在暗處的“東西”,不是在勒索他,而是在救他。用一種最殘忍、最讓他痛苦的方式,割掉他身上的毒瘤,讓他能活下去。
舍財保命。
舍財,才能保命。
一股奇異的平靜,忽然間籠罩了他的心。當他徹底想通了這一點,當他放棄了最後一絲掙紮和僥幸之後,那連日來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恐懼,竟然奇跡般地消退了許多。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的臉色依舊慘白,但眼神卻不再是之前的癲狂和恐懼,而是換上了一種認命般的死寂,死寂之中,又透著一絲決絕。
他轉身,走出庫房,對還愣在原地的王彪吩咐道:“你進來。”
王彪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方德興指著那滿屋的箱子,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從今晚開始,你親自帶人,把這裡的東西,分批運出去。”
王彪的腦子“嗡”的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老爺,運……運到哪兒去?”
“城南,破窯。”方德興吐出這四個字,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共五十箱。記住,必須在三天之內運完。而且,這件事,除了你我,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找最忠心、嘴巴最嚴的人,用運送尋常貨物的車,分批,在夜裡走。做乾淨點,明白嗎?”
王彪徹底傻了。
五十箱金銀,運到城南的破窯?那地方連乞丐都嫌棄。這跟直接扔了有什麼區彆?
“老爺,這……這是為什麼啊?”他忍不住問道,“咱們是不是……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要破財消災?您告訴我是誰,我帶兄弟們去……”
“閉嘴!”方德興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不該問的,彆問!你隻需要知道,這是我們活命的唯一機會!”
看著方德興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絕,王彪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他跟了方德興這麼多年,知道這位主子雖然多疑,但絕不會做沒有緣由的事情。這背後,一定發生了他無法想象的大事。
“是,小的明白了。”王彪低下頭,沉聲應道。
“糧食的事,更要緊。”方德興繼續說道,“城外西山那座廢棄的糧倉,你知道地方。從明天開始,從我們所有的糧鋪、糧倉裡調集糧食,把它給我裝滿!不管用什麼價錢,去外麵買也好,去通州調也好,三天之內,必須裝滿!”
“老爺,那得……那得多少糧食啊?”王彪倒吸一口涼氣。
“裝滿為止!”方德興一字一頓地說道,“錢,從庫裡拿。告訴所有掌櫃的,鋪子裡的糧食,隻出不進,降價賣!儘快把糧食都換成現銀,再用現銀去買糧,送到西山!”
這番操作,王彪已經完全聽不懂了。把自己的糧食低價賣了,再高價去買彆人的糧食,填進一個廢棄的倉庫?這已經不是瘋了,這是在親手毀掉自己幾十年的基業。
但他不敢再問,隻能把所有的疑惑都壓在心底,重重地點了點頭:“小的遵命!”
交代完這一切,方德興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他擺了擺手,示意王彪出去,然後親手將那扇沉重的庫門,緩緩關上。
“哐當——”
隨著最後一道鎖落下,他像是與自己的過去,做了一個徹底的告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臥室,沒有點燈,就那麼和衣躺在床上。連日來的驚恐和折磨,讓他心力交瘁。此刻,當他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抉擇後,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席卷而來。
他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這一覺,他睡得格外沉。沒有噩夢,沒有那富有節奏的敲擊聲,也沒有那些索命的血色人影。
這是十天以來,他睡的第一個安穩覺。
然而,方德興並不知道,他這邊剛剛做出決定,遠在另一處秘密據點的林淵,腦海中屬於【大明國運圖】的界麵,悄然發生了一絲變化。
那代表著“災厄”的黑色墨跡,雖然整體沒有變化,但圍繞著京城的那一圈濃重的黑氣,邊緣處,極其微弱地,淡了一絲。
就像一滴清水,滴入了一碗濃墨之中,雖然無法改變整體的顏色,卻終究是激起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
與此同時,林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魚,上鉤了。
而現在,他需要考慮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麼大一批足以震動整個京城的財富和糧食,安安穩穩地,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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